魔音這輩子第二次這般無措。

    第一次是看見風雅的屍體時，第二次是現在……

    風雅深色複雜地看著他，有埋怨有憤怒還有恐懼。

    但……沒有厭惡。

    魔音愣住了，呆呆地看著她，像個犯了錯等待家長懲罰的少年一般。

    他很不安。

    最後，風雅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睜開眼，定定地看著魔音，道：“道歉，給小清道歉。”

    雖然，這件事情已經不是簡簡單單道個歉就能解決的，但還能怎麽辦？

    讓魔音去死賠罪嗎？

    就算他做出了這種事，她也不忍心讓他去死。

    他這也是，為了她。

    道歉？

    魔音的身子僵住了。

    他堂堂魔皇，生來就是眾魔族尊敬的存在，什麽時候道過歉？

    現在卻要給一個小他不知道多少的小姑娘道歉，太……

    魔音看向顧清，又看向一臉堅定的風雅，心裏恐懼極了，但還是不肯開口道歉。

    “就算不她下的毒，她也是幫凶！”

    “魔音！”

    話剛出口，風雅便嗬斥了他，原本璀璨如星的眼中，寫滿了失望。

    “小清什麽都不知道，你卻不由分說傷了她，還……還……”還那麽摧殘她的身心。

    “可……”

    魔音還想反駁，卻被風雅厲聲打斷。

    “道歉！”

    風雅的目光太過駭人，大概是因為心虛，魔音居然有些不敢與她對視。

    他去牽她的手，卻被躲開了。

    她真的生氣了。

    生來便是天之驕子的魔音，最終還是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對不起……”

    他有多不情願，誰都聽得出來。

    風雅深呼一口氣，走到魔音身前，試圖將這個一米九的男人擋在身後。

    可她還是不敢看顧清。

    “對不起，小清，我不知道你會……會那樣，這一切的過錯都是因為我，你……你不要怪魔音。你就把氣全部撒我身上吧，別……別傷害他。”

    說著，她捂著臉哭了出來，肩膀聳動著。

    魔音愣在原地，傻傻地看著身前低聲哭泣的小人兒。

    她……沒有厭惡他，反而在護著他？

    這樣的認知讓他有種說不出來的情緒，脹脹的，仿佛下一刻要噴湧而出。

    一直冷眼旁觀的顧漣說話了，“憑什麽原諒他，這兩聲對不起是你們欠姐姐的，但這並不意味著道歉能夠抵消你們對姐姐造成的傷害。”

    顧漣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眼眶還是紅紅的，略顯猙獰的表情配上那一雙血眸，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風雅不動了，甚至都不敢哭了。

    “風雅，人族滅亡了，這都是因為你的囂張跋扈無理取鬧。你傷了那麽多在乎你的人的心，害死了那麽多人，卻一副不知情無所謂的樣子，這才是你被毒死的原因”

    冷蘿淡淡地開口，身子卻在顫抖。

    “你以為自己敢愛敢恨，有仇必報。可你想過，那些傷你的人到底做錯了什麽，要被滅全家？不過一點小小的紛爭，你卻要變本加厲地報複別人。”

    “你仗著實力強橫，仗著背後有人在帝都橫著走。那一段時間，帝都的人膽戰心驚，多少人因為你沒了性命都不知道為什麽。”

    “一些小恨你就記上許久，我們當年對你的好，夜言當年對你的好，你全都忘記了，算什麽敢愛敢恨。”

    說著，她也深深呼了一口氣，繼續道：“你剛剛也看見了，你在夜言心裏究竟什麽地位。你怎麽想的？”

    風雅一怔，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