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妮，你看這個天玄石，給你強化弓箭如何？凱撒敲開莫妮的門，笑著將手裏的一個盒子遞給她。

    莫妮剛剛睡醒，眼神迷茫，寬大的裏衣鬆鬆垮垮，露出了一半雪白的肩膀，頭上一根呆毛翹起，看起來特別可愛。

    凱撒見到自己的寶貝妹妹這個樣子，恨不得把她揉到懷裏。

    莫妮真是太太太太可愛了！

    唔，好呀，謝謝哥哥。莫妮用了兩分鍾消化這個消息，歡天喜地地接過了天玄石。

    凱撒最喜歡莫妮的一點是，不管自己送她什麽東西，她都會歡喜地接過，露出燦爛的笑容。

    就算是一顆最普通的丹藥，她也笑得像是得到了一顆頂級丹藥。

    凱撒也笑了，大手放到莫妮頭上，揉揉她一頭淩亂的軟毛，將那根翹起的呆毛壓下去。

    呆毛又翹起來，他又壓下去。

    如此反複，他玩得不亦樂乎。

    莫妮也乖乖站著任由他繼續進行這幼稚的舉動。

    自從凱娜死了之後，莫妮就越來越可愛了，即使他已經從凱娜的餘黨口中知道，莫妮並不是自己的親妹妹。

    隻是那次凱娜看見了莫妮身上的疤痕，覺得和失蹤多年的妹妹身上的胎記一樣，便起了壞心思。

    她的計劃進行得順利，將莫妮認出來，接進了家裏，卻也死於莫妮的箭。

    而莫妮告訴他，她身上的疤痕是小時候燙傷的，不是與生俱來。

    但他也沒有把事情說出去，把莫妮當成了親妹妹疼。

    最近凱撒很生氣，因為有一個臭小子總是來騷擾他的寶貝妹妹。

    那個家夥是被招進族裏的新銳傭兵。

    仗著自己身手靈敏還是個四階火係，獨自完成了三個a級任務，在族裏幹什麽都毫無顧忌。

    昨天拿了丹堂新煉的丹藥，今天拿了新進的靈器，明天拿了下屬家族上供的飾。

    這還不算什麽，雖然凱撒生氣的是，這些拿來的東西他一轉身就送給了莫妮。

    偏偏莫妮是個收到什麽都很開心的人，這幾天莫妮對那臭小子笑的次數，比對他這個哥哥笑的還多。

    好吧他承認，他是深深地妒忌了。

    這天，凱撒又送了酒館新出的菜品過來。

    呀，哥哥你也送這個過來了，埃爾也送了，進來一起吃好了。莫妮一打開紙袋子，看到裏麵的東西，先是驚訝，然後笑著側過身子，露出坐在裏麵的另外一個人。

    埃爾隻抬眼瞟了一眼凱撒，那目光毫無溫度可言，就看了一眼，便低下了頭。

    這個臭小子，居然又來獻殷勤！

    而且還比他早一步！

    埃爾把位子挪一下，哥哥也一起吃。

    埃爾溫柔的笑了笑，應了聲好，然後乖乖把椅子挪開。

    那樣子就像是冰山融化了一樣。

    這是區別待遇！

    凱撒心裏怒號一聲，一屁股坐在埃爾旁邊。

    粗線條的莫妮沒有感覺到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埃爾也跟著吃，時不時幫她夾一筷子。

    整整半年，埃爾每天和莫妮待在一起的時間，比跟其他傭兵待在一起的時間都要長，而且兩人的關係越來越好。

    埃爾十次出任務，有八次莫妮會跟著。

    凱撒有些不敢相信，難道自己的寶貝妹妹就要這麽被豬拱走了嗎？

    絕對不行！

    情急之中，凱撒采納了好兄弟的建議，百忙之中挑了幾個長得還不錯，品行端正的青年才俊帶到家裏，讓莫妮和他們一起吃飯。

    還特地囑咐他們買了莫妮喜歡的東西，當做見麵禮。

    這也算是一場相親宴了。

    他挑的這些，雖然天賦可能沒有埃爾好，但是長得好，家世好，品行好。

    相信莫妮見過之後絕對會喜歡，不會再被那個埃爾騙到。

    可結果讓他大跌眼鏡。

    莫妮吃飯的時候十分拘束不說，甚至不願意接受他們的見麵禮。

    那幾個青年才俊和凱撒怎麽勸說她就是不收下，最後相親宴草草收場。

    吃飯的時候那麽拘束，一點也沒有跟埃爾吃飯時的輕鬆感，自家妹妹難道已經被那臭小子搞定了？

    凱撒心裏有點慌，在路上就問道：莫妮，你為什麽不收他們的禮物，而且吃飯的時候也不太開心。

    我不想收陌生人的禮物，我們才第一次見麵，而且跟那麽多陌生人一起吃飯，他們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想要開心起來好難啊。莫妮嘟著嘴，可憐巴巴地看著凱撒。

    哥哥以後不要讓我陪你跟那麽多陌生人吃飯了，我不喜歡。莫妮抱著凱撒的手撒嬌。

    那那埃爾呢，他也是陌生人啊！真是令人費解。

    埃爾不是陌生人啊，我們是朋友，在我回到家裏之前就是了，我們認識很久很久了，當乞丐的時候他很照顧我的，經常給我找吃的，還會替我挨打說到埃爾的時候，莫妮臉上的不快全部消失，掛上了笑容，那是自真心的喜悅。

    埃爾之前是個乞丐？凱撒驚訝到幾乎失聲，那個被所有人關注的新銳傭兵以前是個乞丐？！

    唉，不對

    你們認識很久了？比認識他還久？

    怪不得他一被招進來就急著往莫妮身邊湊，原來是蓄謀已久。

    看來他對莫妮的這份心思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凱撒心裏不是滋味，但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莫妮回到房裏，現燈亮著，床邊坐著一個人。

    亞麻色頭五官精致的少年抬眼，朝莫妮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莫妮的呼吸停頓了一下，也回以笑容。

    之前都不知道，那張髒兮兮的臉洗幹淨了居然這麽好看，她每次看到他朝自己笑，心跳都會加。

    這是病了嗎？

    埃爾走到莫妮身邊，將她抱住。

    莫妮今天開心嗎？

    埃爾早就打聽到莫妮今天要幹什麽了，一邊問，他一邊眯起了眼睛。

    不開心，不喜歡那些人。莫妮搖搖頭。

    埃爾眸中閃過光亮，帶著一些忐忑，啞著聲音問：

    那莫妮喜歡我嗎？

    莫妮喜歡你啊。幾乎是一瞬間，莫妮就做了回答。

    埃爾也喜歡莫妮，會一輩子喜歡莫妮，莫妮會一輩子喜歡埃爾嗎？

    嗯！莫妮用力點頭。

    明知道莫妮和自己說的喜歡不是同一回事，他還是忍不住低低地笑了。

    埃爾想要一輩子和莫妮在一起，好嗎？

    莫妮聽清楚這個問題，沉思了許久。

    埃爾將她抱緊，手微微有些顫抖。

    她感覺到了，埃爾在抖，她也好像哪裏不對勁。

    心突然跳得好快。

    在埃爾說喜歡的時候就開始失控了。

    埃爾看不見，她卻感覺到了自己的臉燒一樣燙。

    在他問到想不想一輩子在一起的時候，莫妮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能聽到的隻有自己飛的心跳。

    撲通，撲通——

    她想，她的心好像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埃爾屏住呼吸，房內隻有心跳聲。

    他很耐心地等著，終於，他聽到了她的答案——

    莫妮也想要和埃爾一輩子在一起。

    埃爾笑了，笑得開懷，狠地親吻莫妮柔軟的唇瓣，直到兩個人用盡胸腔裏的氧氣。

    最後，寶貝妹妹還是被那隻灰毛狼崽子叼走了，凱撒無力阻止。

    這大概也是妹妹最好的歸宿，他隻能多跟埃爾講道理。

    索性妹妹後半生真的過得幸福，他也放心了。

    在兩人垂垂老矣之時，兩人總是攙扶著出去看夕陽。

    每次，老埃爾都會問莫妮那個問題——莫妮喜歡我嗎？

    莫妮每次的回答都是那三個字——喜歡你。

    埃爾聽到之後總是會失落一會兒。

    莫妮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連起床都吃力，更別提走出屋子。

    埃爾讓莫妮不要出門，每天都跟她講今天的夕陽如何美好，她總是一臉向往。

    這一天，莫妮堅定地要出門跟埃爾一起看夕陽，埃爾拗不過，扶著她出去了。

    這一小段路，他們走了很久很久。

    他們隻看到夕陽最後的一點點邊緣。

    埃爾想要趕緊攙扶著莫妮回去，卻被拉住了。

    埃爾，就這麽回去了嗎？你怎麽不問問題？

    埃爾一怔，渾濁的眼中露出不解。

    不問了，天黑了咋們快回去。

    今天的莫妮格外執拗，拽著他不讓走，一定要問那個問題。

    莫妮喜歡我嗎？

    埃爾的手收緊，雖然早就知道答案是什麽，但他每次都有所期待。

    這次，會不會是不一樣的答案呢？

    莫妮深呼吸一口氣，看著埃爾的眼睛，埃爾，我愛你。

    埃爾覺得眼眶酸，灼熱的淚水流出，讓他慌亂。

    他摟緊莫妮，帶著哭腔道：我也愛你，莫妮。

    他們坐在一起，手牽著手，即使夕陽已經沒有，他們也能在腦海中描繪出那美好的場景。

    坐了很久很久，埃爾覺得腰有些酸，這才記起莫妮身體不好

    莫妮，我們回屋去吧，外麵涼了。

    莫妮，莫妮？

    莫妮沒有反應，埃爾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涼的。

    她沒有氣息了。

    她走了。

    莫妮

    埃爾伸手，再次牽住了那隻被他捂熱的手。

    第二天，兩個來送菜的後輩現，埃爾和莫妮坐在院子長板凳上，朝著落日的方向，閉著眼睛，神情安詳。

    他們一起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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