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但我還有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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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來卷軸確實在他手上。”
華玉瑾坐在明鏡前,身姿曼妙地梳理著頭發。書承過世後就不喜歡用“書夫人”來稱謂自己,整個龐大的府邸沒人繼承隻得落在她的手上,可以說是為所欲為了。房間彌漫著沁人的芳香,但這種香氣從十幾種不同的花草提煉出來有魅惑的作用,對於女性來說沒有任何作用,而男性聞後則會血脈擴張。
顯然是有目的性的,類似於慢性毒藥,正常男性堅持不過半柱香就得束手就擒。
很通俗的手段。
她拿下發簪放置在梳妝台上,還有一遝唇脂。
“書承乃至臨去前都未曾交代卷軸的下落,整個府邸大大小小的藏匿密室都精細的尋找過,想來是被老府主傳承給了書正卿。誰也沒想到他會脫離書家至此沒落,以至於書家落得個鎮守邊疆的閑職,對我而言已經沒有太大的用處了,又未曾想到他居然回來了。”
巧手拿起其中一張唇脂放在兩齒間輕輕一抿。
邊上站著的應該是老嬤嬤,恭敬的說到:“他回來有什麽目的?”
華玉瑾抿過嘴唇後照了照明鏡,已經附著上顏色,然後說到:“整個書家最有價值的東西無非兩樣,那支筆既然出現在少年的身上,他回來的目的也隻有卷軸了。”
“可府邸並沒有卷軸。”
華玉瑾微微眯起眼睛,說到:“有,一定有。不過是被藏匿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這是契機。”
“卷軸既然如此重要,想來他是不會交代的。”
她從明鏡前起身走向床榻,老嬤嬤畢恭畢敬的跟在後麵。華玉瑾微笑到:“他畢竟是回來了,應該需要我們的幫忙才能得到卷軸,想讓他心甘情願地交代卷軸下落自然是不可能,但可以使點計謀。”
“您是指……”
隨後華玉瑾將半透明狀的絲綢緞帶拉低至胸前,低聲說到:“好了,總有辦法的。”
看著她的動作,老嬤嬤言語突然頓挫起來,有些話掛在嘴角卻不知如何開口,思來想去還是恭敬地說到:“當年的聯姻您本意並不是嫁給書承大人,誰又想天公不作美,陰差陽錯間導致現在的局麵。那邊已經等了十幾年,對您的做法很不滿意,再沒有交代恐怕……”
再想了想,繼續說到:“況且隻有書家血脈才能使用那兩件至寶,而您……”
聽完老嬤嬤的話瞬間有些慍怒,已經很久沒人敢質疑自己了,然後說到:“你別忘了浩言是我的孩子,血脈濃度再低也是書家的嫡係子孫。再者,請你記住我才是你的主子。”
話落,臥房的門外隱約傳來“奴婢先行告退。”的聲音。
“好了,其餘的事情不用你來操心,先下去吧。”
隨後華玉瑾拉下床臥上的帳幔,老嬤嬤應聲“諾。”便從房間的側門暗道走出。
……
其實已經察覺到不對了。哪怕已經很久沒回到這個地方,但待客禮儀是一樣的,接待賓客的地方在正廳,而不是眼前顯而易見的臥房。婢女畢恭畢敬地離開,應該是府主居住的地方。
方才婢女的聲音過於洪亮,想必臥房內的主人已經知道自己前來,便不必再另行通報。伴隨著“嘎吱”聲打開房門,撲麵而來的是封閉在室內很久的空氣,正卿微微皺眉,顯然是被辨識出來了。
還是那麽庸俗的手段。
雖然芬芳混雜在空氣裏,但那種給人的感覺是存在的。這時候芳香反而非常刺鼻。
才將陽光釋放進這個空間裏照亮了所有角落。臥房分為前後兩層,前房用來招待後房用來侍寢,順著光亮看過去主人應該在寢房。不過前後間被一層紗布遮掩著,因為是婆娑的材質可以透出裏麵暖色調的光亮。房間顯然是被設計修改過的,要不然陽光不可能透不過窗戶。
已經開始討厭這裏了。正卿徑直走到窗沿前試圖開啟窗戶,索性門也沒有閉合起來,就這樣敞開著。
好像已經提前察覺到正卿的做法,或者因為陽光的照亮有些刺眼,寢房裏傳出嫵媚的聲音:“近來正染上風寒,不宜著涼了。”
很不喜歡這個味道,哪怕已經聽到了華玉瑾傳出來的那句話,仍然把窗戶打開,隨後說到:“正是染上風寒才需要通風換氣,裏麵的濁氣過重了對病情無益。”
隱晦的用“濁氣”來形容這種不堪的手段。
也明白了正卿的言外之意,但仍然說到:“可否幫我倒杯水來。”正所謂戲要演足才不會被穿幫,雖然已經很假了。
沒有去理會的必要性。
正卿站在前房的中央麵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神情平靜的說到:“此次前來的隻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還望成全。”
話音剛落,敞開的房門及窗戶竟然自己關閉了起來,隻是非常普通的手段。然後前房再次回歸到原先昏暗的模樣,唯一可見的光源來自於後房寢室的暖色調。
“你還知道回來?當初毅然決然走的時候可曾想到過有今天?”
華玉瑾拉開遮擋的紗布從後房走出來,暖色調的光亮映襯在她曼妙的身姿上很是誘人,但神情卻冷漠下來狠狠地說到:“當初聯姻時整個聖京所有人都知道我下嫁於書家的書正卿,你卻因為那個女人逃離了書家,乃至於我改嫁為書承,你可知道我承受了多少謾罵。如今整個書家落得個鎮守邊疆的閑職,聖京再無書家的容身處,老府主抑鬱而終,書承卻又戰死沙場,隻留我一人看守這深宮別院,你何嚐對的起我?”
正卿抬起頭來,冷冷看了他一眼,說到:“你下嫁於書家的目的心知肚明,況且她已經逝去了……”
“好!很好!”
華於卿的麵色猙獰大笑到:“這些都是罪有應得的下場!”
正卿的手微微握緊,麵不改色的說到:“讓我進卷塚。”
顯然沒有料想到這句話,卷塚?為什麽是卷塚。
“為什麽?”
“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
華玉瑾冷笑到:“現在這書家已經不是原來的書家了,不是你為所欲為的地方。”
其實內心已經掀起波瀾了。確實是將整個府邸都搜查過了,但卷塚所在地並不在書家。而是要追溯到“石川坊”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雖然是隸屬於書家的管轄,但也可以說是脫離書家的個體存在。當初被書家的第一任家主安置在石川坊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卷塚內的所有藏書。
可以說是文化中的瑰寶,卷塚內的藏書相比於黃金來說更是富可敵國。毫不誇張的說,卷塚內的藏書從幾千萬年前的石頭書乃至現在的卷軸都有記載,書家也自此後成為守塚人。
這也是偶然一次聽聞書承時提起,但並沒有仔細的放在心上。隻不過卷塚所在的石川坊由曆代的強者保護著,唯有出示書家的府主令牌以及那支筆作為信物方可進入,貿然前進隻會被遭到抹殺。
怎麽會沒有注意到這個地方,真是大意了。
然而自從書承過世後書家的令牌自然而然落到了華玉瑾手中,而從剛剛來看,那支筆顯然是被書正卿操控著,兩個人個懷有一半的信物,誰也不能夠討好。
既然已經說到這個程度上,自然沒有繼續寒暄下去的理由了。況且實在不想讓餘生一個人在外麵等候,總不能讓他擔心,說罷便開啟門朝外走去。
“書家曆代隻有子孫方可進入,而且每人一生也隻可進入一次,你又何必需要進去,去了也隻是徒勞。”
華玉瑾顯然沒有想到他就這樣走了出去,然後有些著急的說道。
“不是我。”
“你是指門外的那個少年?”想了想,然後繼續說道:“難道……他是你的兒子?”
“不用你管。”書正卿頭也沒回。
“那便不是了。”然後提醒到:“方有書家的血脈才能被認可,哪怕是嫁入到書家的外人都無法入內,你又何嚐去挑戰權威呢?”
“不用你管。”
還是這四個字。
濁氣過重確實是會影響心情,已經不想繼續溝通下去。說完便踏出門口走去。
“等等!”
正卿停下腳步,轉身望向她。
華玉瑾開口說道:“既然如此,我可以把書家令牌交給你。”
“但……我有一個要求。”
……
聖樹所指才有京,聖京的所在地自然是在命樹之下,這裏也是整個滄洲的都城。
“你是說……書正卿時隔數十年又回到了書家?”
“是的。”
“回來所為何事?”
“臣聽聞書家傳回來的消息,好像是……為了卷塚……”
“華玉瑾在書家潛伏了那麽多年,難不成連卷塚都不知道?安排她的任務到底什麽時候能夠完成!”好像有點慍怒。
應該是下屬,有些顫抖不敢說話。
“卷軸的事情暫且放在一旁。”稍微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那片葉子的下落找到了沒有。”
“請華大人恕罪……卑職探查過葉子落下的所有地方轄區……都沒有一丁點的線索……”
猛地拍了下書案。然後說道:“都是一群廢物!兩件事情已經耽擱了十幾年!還是沒有下落!”
“會不會……”
“何事?”認真的說道。
“書正卿這次不是一個人回來……”頓了頓說到:“隨同的還有一個少年。”
“他叫……餘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