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 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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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隻是將差點同歸於盡的兩人分開,卻將人摔到吐血。
明明隻是普通地絆倒,卻將倒在地上的人踢飛。
這事與願違的轉折將事情推向了最激烈的境地,原本虎視眈眈的威逼變成了無可奈何的火並——明明事先已經做好了最周密的計劃,明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史文恭無法理解,他完全不知道事情為什麽突然會變成這樣。
那個蠢材為什麽會二話不說就動起手來。
自己輕輕一甩為什麽會將那個護衛摔得吐血。
以自己的武功為什麽會被絆了一跤。
絆腳之後為什麽會巧之又巧地將那個家夥活活踢飛。
他就算是想破腦袋也無法參透其中的奧妙,隻能將這幾件事情歸結為概率最低的巧合——他媽的,難道是撞邪了不成?
不管怎麽說,事已至此,別的事情也就顧不得了。
史文恭與其兄長聯手衝開護衛的阻隔,他搶入了正堂。
王仁的棺木就擺放在那裏,周圍空氣陰冷,仿佛死者低聲的哀歎。
這就是他們此行的目標。
要搞清楚王仁到底是死是活,要搞清楚王仁到底是怎麽死的。
除此之外,還要搞清楚那個東西的下落,並且確保它掌握在史家之手。
本來想要逼姓王的老東西出來,擠兌他,威逼他,強迫他低頭的,但事情既然搞成了這個樣子,那就隻能動手硬來了。
——硬來便硬來!
史泰隆守在門前,擋開瘋狂衝來的護衛,沉聲喝道:“開棺!”
史文恭厲聲道:“好!”
如今兩方動手,雖然倉促,但仍打了王家一個出其不意,兄弟合力,他已經進入正堂,王仁的棺木就在眼前,王家的援兵尚未到來,掀開王仁的棺材板兒隻在頃刻之間!
我就不信,還能出什麽幺蛾子!
之前發生的怪事著實讓史文恭無比憋屈,他自恃武功高強、才華橫溢,是夏州年青一代的翹楚人物,誰知道在這次重要任務中出了這麽大的幺蛾子,別說兄長的訓斥和下屬詭異的眼神,就是他自己的自尊心,都無法容忍那莫名其妙的失誤。
失誤的恥辱,隻能用努力和成果來洗刷!
就從……現在開始!
他深吸一口氣,真氣流轉周身,爆炸性的力量在雙臂中積蓄,史家的鷹隼如臨大敵,不敢有絲毫懈怠,他已經受夠那莫名其妙的失誤了,這次隻許成功不許失敗,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懷著這樣堅定的信心,他上前兩步,抓住棺材板兒的邊緣,用力一掀!
一掀!
一掀!
掀!
掀!
史文恭瞪大了眼睛。
掀不動。
完全掀不動。
這棺材板兒就像是鐵鑄的一樣,掀之紋絲不動,他使的力氣甚至能夠輕而易舉地拔出一株楊柳,但棺材板兒竟然紋絲不動!
這他媽的是怎麽回事?
史文恭急了,他紮開馬步,借力大地,真氣流轉經絡,勁力灌注雙臂,越發用力地去掀那棺材板兒,可惜一點卵用都沒有,任憑他使出了吃奶的勁兒,那王仁的棺木還是不動如山,連一點鬆動都沒有。
操!
史文恭幾乎罵出聲來——這他娘的又是怎麽了?
史泰隆橫在門前,打退了一個又一個衝上來的王府護衛,為史文恭爭取時間,但那邊卻遲遲沒有動靜,他心中剛剛起疑,就聽到轟隆一聲大響。
成了?
他心中一喜,百忙之中轉頭一看,險些氣炸腸肚。
隻見王仁的棺木在地上滾了幾滾,整個兒翻在一旁,而他那好弟弟此時正圍著棺木團團亂轉,雙手亂抓亂掀,連推帶撓,圍著棺木拚了命地使勁兒,卻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就他媽跟貓圍著食盒瞎幾把撓爪子似的。
——你他媽是貓嗎!
史泰隆覺得一股殺氣從泥丸宮一路衝到湧泉穴,氣得幾乎笑出聲來,他咆哮道:“你他媽又在幹什麽!”
史文恭正全神貫注,吃了這一嚇,整個人都駭了一大跳,隨即露出了茫然和委屈的神色,喊道:“兄長!這棺木有問題,打不開!”
史泰隆吼道:“能有什麽問題,怎麽會打不開!”
史文恭叫道:“真的打不開啊!王家是不是將棺木給鑄死了!”
史泰隆一拳打飛再度衝上來的一名王家護衛,閃身大步來到王仁的棺木前,抬腳一踩,將棺木扶正,然後用手抓住了棺材板兒的側沿,用力一掀。
一聲輕響,棺木應手而開。
露出了躺在裏麵的人,臉色蒼白,雙眼緊閉,正是死去的王仁。
——這他媽就尷尬了。
史文恭剛剛見兄長準備開棺,正好整以暇地等著兄長吃癟,剛剛他使出了吃奶的勁兒都沒掀動棺材板兒一絲一毫,就算兄長史泰隆天生巨力、外功強橫,也不會比自己強上太多。
他史文恭掀不開的棺木,史泰隆也懸!
——然而啪的一聲就掀開了。
並不是鐵鑄的,甚至沒有用釘子釘上,隻是普通的榫接。
同樣懵逼的還有史泰隆。
他之前聽史文恭說掀不動,還以為王家真的做了什麽手腳,所以剛剛使出了八分的力氣,估計連一塊千斤巨石都能掀動了,誰知道棺材板兒輕飄飄的,一掀就開,他那八分力道大部分落在空處,險些將他弄了個倒仰。
兩兄弟麵麵相覷。
史泰隆手中還抓著棺材板兒。
各自都非常懵逼。
史文恭沉默了片刻,弱弱道:“我……我掀的時候……”
史泰隆沒有說話,他忍不住了,直接一拳揍了上去:“傻-逼!”
史文恭臉上吃了一拳,整個人飛了出去,轟的一聲撞在牆上,呈大字滑了下來,他捂著臉頰,一臉不可置信:“連爹都沒打過我!”
講道理,人都是有自尊心的。
何況是史文恭這種天賦異稟、才華橫溢的天才人物,從小到大沒有受什麽挫折,頗受家族和父親的寵愛,深孚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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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今天發生的事情確實很奇怪,哪怕他做的事情著實有點丟人——但也不是你打我的理由!你憑什麽打我!你為什麽打我!
史泰隆瞪眼道:“我今天就替爹教訓教訓你!”
他發火並不是沒有理由的,今天史文恭先是將那個護衛摔得吐血,又上去踹了一腳,導致了火並的發生,令史家與王家的矛盾激化,簡直像是失了智,剛剛又他媽玩這一出浪費時間——他甚至懷疑弟弟是不是王家的細作。
史文恭跳起來,雙目通紅,望著史泰隆,大口喘著粗氣,胸口不斷起伏,看起來就像是一隻正在積累怒火的狂牛。
眼見這兄弟兩人就要火並一場,突然外麵傳來了一聲怒吼:“住手!”
史家兄弟聞言,神色齊齊一變。
正躲在地下的孫朗收回了手,暗自歎道:“可惜。”
——他還想再動些手腳,讓這兩兄弟打上一架呢。
史泰隆狠狠地瞪了史文恭一眼,彎腰將棺木抓起,重新將這王仁的靈柩放回了正堂台上,以最快的速度掩上了棺材板兒。
畢竟,就算鬧得再凶,也不能讓王家看到王仁的棺木散落在地,這是對死者的不敬,無論放在哪裏都站不住道理。
他們飛速掩好了棺木,史泰隆低聲道:“出去!”
史文恭咬了咬牙,終究還是保持了理智,知道如今不是與史泰隆算賬的好時機,他冷哼了一聲,大步走了出去。
兩人重新回到門外,隻見兩邊已經停手,而院子四麵的屋頂與牆上站了很多人,個個劍拔弩張的,將己方團團圍住。
史泰隆若無其事地帶上了房門,拱手道:“王三叔。”
被稱為王三叔的是個衣冠楚楚的中年人,發梢略顯蒼白,氣質偏向文雅而非凶悍,但此時此刻,這個看起來很儒雅的中年人也怒了,他望著史家兄弟,怒氣衝衝道:“可當不起你們一聲叔,我看你們都想做我的爺爺了!”
史泰隆淡淡一笑:“三叔何出此言,我們四大家族同氣連枝,守望相助,都是一等一的親人,小子怎敢對您不敬?”
那中年人冷然道:“那你們來幹什麽!”
史泰隆平靜道:“三叔容稟,今天小子在家中枯坐,突然聽到了一個霹靂般的消息,我那好兄弟王仁竟然死於非命,我這個做哥哥的簡直五內俱焚、魂不守舍,急忙快馬加鞭,來見我那苦命兄弟的最後一麵。”
他指向了周圍一臉怒色的王家護衛:“可卻被這些刁奴阻攔,不許相見,這到底是何原因,令我與王仁兄弟不能相見?是刁奴欺主,還是其中另有隱情?三叔能否見教,我兄弟到底是怎麽死的?”
還沒等對方回話,史泰隆就又上前一步,神情鄭重,眼神冷厲:“還有,既然王三叔來了,那小子就要問問了,我兄弟既死,為什麽不設靈堂,不做法事,我弟妹呢?侄兒呢?為什麽無人守靈?難道三叔是要讓我那兄弟做個死不瞑目的孤魂野鬼不成?”
他說到這裏,語氣擲地有聲:“小子不才,我那兄弟死後難安,我這個做兄弟的,當然是要管上一管了!”
——這廝明明是擅闖民宅打砸傷人的歹徒,一張破嘴一說,竟然成了為兄弟出頭的英雄好漢。
王三叔自然是氣得夠嗆。
王仁的兄弟?我呸!那浪蕩子整日尋歡作樂、了無大誌,你這金陵的風雲人物哪裏會用正眼瞧他?你們史家子弟近年日益驕縱,鼻孔朝天,目無餘子,幾乎不將其他三家放在眼裏,怎麽會有什麽結拜兄弟?
他一拂袖子,怒道:“這是王家私事,不勞你費心了!”
史泰隆淡淡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確實如此,但家法之上,又有國法,王家出了命案,官府理應追查,不知三叔報案了沒,需要小侄代勞嗎?”
——報案個屁!
如果不是要在晚輩麵前顧及形象,恐怕王三叔早就罵出聲了。
四大家族在金陵一手遮天,乃至於金陵文武官都要惟四大家族之命是從——但這是之前的事情了,近兩年來,賈府暗弱,王府也每況愈下,薛家早就脫離了官場,隻有史家的日子越來越紅火。
也理所當然的,金陵的官僚從惟四大家族之命是從,變成了惟史家之命是從,畢竟良禽擇木而棲,這是很正常的。
所以報官投案?他媽的這跟把王仁屍體交給史家有什麽區別?
王三叔語氣冰冷:“王仁是暴斃家中,並不是什麽命案,所以無需報官,我等自行收斂屍體便是,你們擅闖王家,傷人害命,卻又怎麽說?”
史泰隆淡淡道:“此乃是我與王仁賢弟惺惺相惜,情不自禁,所謂關心則亂,一時情急,做了出格之事,小侄知錯。如果三叔不肯原諒,侄兒情願與三叔去官府投案,備敘此事,請府尊大人裁斷。”
他號稱史家飛熊,說話卻笑裏藏刀,連消帶打,令王三叔占不到一絲便宜——如果剛剛沒有發生意外,兩方沒有打起來,等到逼得王三叔現身,形勢也會與眼下一樣,史家確實是有人才的。
王三叔又氣又妒,氣史泰龍實在太囂張,也羨慕史家有如此人才——王家的青年俊傑在天元大戰中折損大半,隻餘碌碌之輩,年輕一代最有才幹的王熙鳳生了個女兒身,而今竟然也……
一時之間,他有些意興闌珊,語氣也軟了些:“算了……我不與你們爭辯,這是王家私事,外人沒有資格插手,看在你們父親的份上,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你們這就走吧。”
史泰隆與史文恭對視了一眼,各自眼底浮現出了冷笑。
既然已經動起了手,怎麽能這麽回去?怎麽能無功而返?
在這一點上,兩兄弟是有共識的。
雖然都是史文恭闖的禍,是他打人,是他踢人,是他圍著棺木浪費時間,但畢竟是史泰隆帶隊,就算弟弟再智障,他也得負領導責任。
所以,他語氣森然道:“可以啊,三叔,但走之前,小侄要向您借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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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不行了……昨天就沒睡好,今天走了一天也很累,我必須得睡了,幸好明天是自由活動,可以睡個懶覺……<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