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太陽照常升起。

    蓬木看著在路邊嘔吐的韓秀才有些鬱悶。

    天剛剛過了午時，然而到現在為止，他們已經停下來休息了不下三十次了。

    一大早告別了連澤道人，從小連澤山到連澤山實際上用了半個小時不到，其餘時間全都耗在連澤山離山腳五十米的半山腰上——休息。

    蓬木要瘋了：天了嚕，這書生的體質到底差到何種程度啊！

    “韓居士，若是撐不下去，由貧道來扛著居士過去如何？”蓬木再一次提議——前麵幾次提議都被毫不留情地拒絕了，讓蓬木很窩火：這樣下去是要到猴年馬月才能穿越過這座山啊！

    “蓬木道長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在下一意求道，若是這點困難都忍不下去，還說什麽求道？”韓秀才又吐了一口，表態依然非常堅決。

    “……”蓬木怒了：這真真孺子不可教也！誰管你求什麽道，也不看看現在什麽時辰了，都該吃午飯了。雖然自己可以辟穀，問題是有飯吃誰會沒事去辟穀啊！

    “韓居士，雖然貧道來說可能不大合適。聽說韓居士九年鄉試而不中，才棄科舉而求道？”蓬木一字一句咬字非常清晰，就像唯恐對方聽不清楚一般。

    “……”韓秀才默然，沒有接口。

    “九年屢試不中，居士的毅力不可謂沒有，然而最終又如何？貧道隻看到被科舉逼上絕路，隻能另謀出路的落魄書生。居士如此大毅力既然還能被科舉逼的棄考而求道，誰又能料到將來的某天居士是否也會被逼的放棄修道，另謀他路？可見，毅力不能當飯吃，求道非坦途，適時的投機取巧是非常有必要的。”蓬木繼續說道，“就像當下，若居士一意孤行，居士何時能越過這座山？居士入道又要被拖延到何時？光靠毅力是做不成什麽的。”

    “道長……”

    “不要誤會，貧道並沒有要取笑韓居士的意思……”蓬木補充道。

    “……在下明白道長的好意，請務必不要再提起這個話題！在下一概聽從道長指示就是了。”道長求放過！不要再打臉了！

    “這……這怎麽好意思？”蓬木麵上神色猶豫。

    少裝了，你老小子心裏明明樂壞了！

    “……在下一並聽從道長吩咐。”韓秀才沉聲說道。

    “這樣啊……其實貧道很久以前就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可惜一直未能付諸實踐，致使道心至今受阻，不知韓居士可否滿足貧道這個夙願？”蓬木思索了一下，說道。

    “……道長但說無妨。”

    “其實啊，貧道一直想試試自己的臂力是否足以把一個人從連澤山的這頭扔到山的另一頭。如果韓居士不介意的話……”

    蓬木話剛說到一半立刻就被韓秀才打斷：“求別鬧了，道長，這一扔下去絕對會死人的啊！”

    從山的這頭直接扔到山的另一頭？這老小子在耍人玩呢。要真被這麽折騰，自己哪還有命在？自己雖然之前是說過聽從你的指示，可也沒說過隨便你亂來，隨便玩自己啊！

    “說的也是，是貧道考慮不周。”蓬木想了想，說，“那這樣好了，若是將來居士修道有成，還請居士讓貧道試試這臂力如何。”

    “……道長，快醒醒……”韓秀才一口老血都要吐出來了：鬼才要讓你試試臂力啊！

    “不必再說了，居士可準備好了？”蓬木止住韓秀才的話頭，說。

    “且慢，容在下再吐一會兒。”見蓬木馬上就要動手，韓秀才趕緊喊住他。

    “放心好了，貧道這裏有丹藥，專治頭暈眼花上吐下瀉。”蓬木邊擠眉弄眼邊掏出一個白玉瓶，倒出一粒丹藥。

    “……”韓秀才突然有種想打人的衝動：有這種好東西為什麽不早點拿出來？！害自己連吐了三十多回，吐到腳都發軟了。這人有整整一瓶那麽多，居然就這樣藏著掖著？！這都什麽人啊！

    韓秀才抑製內心的衝動，顫抖著手接過丹藥。

    “這是貧道親手煉製的，叫‘六味帝皇丸’，專治精神錯——呃，頭痛腹瀉、腸胃不適、感冒中風、喉嚨腫痛、口腔潰瘍、手腳發麻、腳氣病、腎虧腎虛……”韓秀才丹藥還沒下口，蓬木就開始洋洋自得地吹噓著他的丹藥。

    為什麽越聽越感覺不對勁？

    韓秀才原本就要把丹藥往嘴裏塞的，這時卻開始有些猶豫了，額頭也開始有些冷汗冒出來。

    “那個，道長，不好意思打斷一下。這丹藥都是用什麽煉製的？”蓬木自吹自擂都快上天了，韓秀才趕緊打爆他的牛皮。

    好不安，這人拿出來的到底都是些什麽東西？不會吃出毛病來吧？

    “哦，你說原材料嗎？那可就豐富了，有牛sh——牛黃啦，斷腸——呃，板藍根啦，野菊花啦……”蓬木又開始自吹自擂了。

    這人剛才說了“牛屎”和“斷腸草”吧？！

    韓秀才頓時有種背後流過瀑布的錯覺，冷汗已經不止於額頭，連脊背都被滾滾滑落的汗水浸濕了。

    剛才沒有匆忙把這個東西塞進嘴裏下肚子真是太幸運了！

    韓秀才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天氣好熱。

    “韓居士，丹藥怎麽不吃？貧道敢拿自己的人格保證，效果立竿見影，藥到病除。”蓬木這時終於注意到了韓秀才的動作，趕緊提醒道。

    你有個屁人格啊！效果立竿見影……是立馬死翹翹吧！

    “……呃……在下忽然感覺身體已經輕鬆很多，已經沒有想要嘔吐的衝動了，這丹藥留到以後再吃好了。”韓秀才趕緊把丹藥藏起來，搖了搖頭說。

    不能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真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蓬木一臉遺憾地看過來，“原本是想拿給師兄弟嚐嚐看藥效如何的，結果他們都不肯吃。韓居士可是第一個幸運者哦。”

    “……”韓秀才要暈死了：原來這玩意還沒有經過臨床驗證嗎！！剛才差點就變成了活活的實驗體了！

    “道長，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趕緊上路吧！”韓秀才趕緊說。

    不能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結了，再糾結說不定就會變成實驗體了。

    “哦哦，好吧。”

    最近剛好是畢業季，萌新忙著準備畢業答辯事宜，更新上會拖慢，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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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