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那時的那個男人還沒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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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邊境,戈爾高原上一座巨大的城堡巋然而立,戈爾高原的天空漸漸被烏雲所籠罩,感受著陣陣略帶潮濕的風快速的拂過臉頰,尤裏烏斯·法露特站在庭院的走廊上,抬起頭注視著天空中不停聚集起來的烏雲。
“法露特,你在這裏幹什麽?”
溫柔略帶驚訝的聲音令法露特的眼睛從天空移開,當看清眼前的人是誰的時候,法露特不驚不慌,甚至有些冷淡的看著眼前走來的父親尤裏烏斯·墨菲斯說道。
法露特:“沒什麽,隻是來看看十天前那個被父親從盜賊手中救回來,連話都不會說的可憐人,現在究竟怎麽樣了?”
聽到法露特的話後,墨菲斯關心的說道:“法露特,自己去看看吧,正好實驗也已經成功了,接下來的幾天裏我要去百王院那裏發布新的魔法雛形,你也別總是醉心在武藝當中,也稍微學習下其他的如何?”
聽到父親墨菲斯的話後,法露特的眼睛筆直的看著墨菲斯,在注意到女兒的變化後,剛準備走的墨菲斯也扭過頭來與法露特對視。
法露特堅定的說著:“就像父親有自己想要的東西一樣,我也有我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你就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在我離開的時間裏,有什麽需要解決的事情就去給阿魯卡德說,阿魯卡德會給你解決的。”
聽到法露特的話後,墨菲斯留下一句話便從法露特的視線中離開了,看著父親墨菲斯離開的背影,黑白參半不經修飾散在背後的長發,法露特駐足片刻後便向墨菲斯剛才走來的方向走去。
古樸典雅由鐵水澆築出的厚重大門上,兩隻眼神逼人的巨龍被雕刻的栩栩如生,慢慢推開實驗室厚重的鐵門,大量的魔法書籍被堆積在實驗室中,各種各樣的魔法道具被隨意的丟棄在桌子上和研究台上,法露特冷漠的目光在實驗室中掃視著,像在尋找著什麽一樣,最後將目光鎖定到房間角落裏的一張床上,一個穿著灰色長袍,露著手臂,光著腳身材瘦弱的男人正倒在床上氣喘籲籲的。
男人黑色的長發,黑色的眼睛和帝國人所有該有的外貌特征都一樣,雖然在外貌上一樣,但男人卻在本質上有著和帝國人明顯的區別,人人都可以推開的大門,眼前氣喘籲籲的男人卻無論怎麽推都推不開,是有著和螻蟻一樣渺小力量的人。
聽到門的被推開的聲音後,氣喘籲籲的男人從被汗水浸濕的散亂發絲中看到了推開大門的人,黑色秀麗的長發,淡然冷漠的眼神看向這邊,露出雪白的雙手雙臂,穿著無袖像內甲一樣的黑色上衣,黑色上衣之上僅有微妙的起伏,暗灰色的褲子隨著相應的走動晃動了起來。
法露特:“又去推門了麽?以你的力量說是螻蟻都是在讚美你!”
麵對法露特極具諷刺性的話,躺在床上的男人隻是幹笑了幾下,緩慢的說出了模糊不清的字眼。
“法露特”
聽到男人緩慢說出自己的名字,法露特走到床邊,些許無奈的看著躺在床上被長發遮麵的男人。
法露特無奈的說著:“總算能說清人的名字了,力量明明不怎麽樣,頭發卻是長的好快,既然實驗成功了,也該出去走走了。”
說著法露特一下就把那男人從床上拉起來扛在了肩上,向實驗室的門外走去,在離開實驗室的同時,隨手將實驗室的大門關上,走出實驗室的大門後,雷電迅速的劃過城堡上空,一聲巨大的悶雷之聲隨之到來,緊接著就是聲勢浩大的暴雨降臨了。
暴雨衝刷著庭院的草地,很快庭院就變成了無法行走的泥濘之地,看著被暴雨衝刷的庭院,碩大的雨滴撞擊到石欄杆上,感受著從石欄杆上濺到臉上的雨水的冰冷之感,男人又緩慢的開口了,而這次說出的話比上次說出的話更流暢許多。
“法露特放我下來,我很難受。”
聽到男人的聲音後,法露特一下就把他從肩上丟了下來,然後看著咬牙忍痛的他微微笑著說道。
法露特:“站起來!”
濺過來的雨水將男人的肩膀打濕,男人在聽到法露特的話後,立刻站了起來揉了揉被摔痛的屁股。
“要去哪裏?”
麵對男人的問題,法露特說道:“去阿魯卡德那裏。”
聽到阿魯卡德的名字之後,男人直接打了個冷顫,放佛聽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在下著暴雨的庭院中的走廊上直接轉身跑了起來,看著男人踉蹌的奔逃,不停遠離自己的模樣,法露特美麗高貴的臉上露出了戲謔的笑容,一道道閃電不停的劃過昏暗長空,讓天空時亮時暗,雷聲和雨聲交織在一起的聲音仿佛某種愉快的樂章一樣在催促著男人,腳下濕滑的石質路麵,讓逃跑並不怎麽好實現,每跑幾步便要麵臨可能滑倒在地的危險,但這危險就好像督促男人更快的離開這地方一樣。
庭院的走廊好像沒有盡頭般的綿長,怎麽跑都跑不到想要去的地方,在因為石質路麵上濺起來的雨水滑倒後,男人抬起頭急切的看向身後,發現法露特早已經不在原來的那個地方了,在注意到法露特消失不見後,男人警覺的看向周圍,在看到幾扇沒有關緊的門後,便連滾帶爬的從走廊的石質路麵上向那幾扇沒有關緊的第一扇門跑去,從未關緊的門縫擠進去後,發現自己來到了馬廄一樣的地方,不過有所不同的是住在這裏的並不是容易相處的馬,而是一個個牙尖嘴利,犄角彎曲,眼神恐怖的的地龍,隨著有人闖進來的腳步聲和喘息聲,地龍廄裏原本在雨天酣睡的地龍們全部醒了過來,看著打擾自己睡覺的不速之客,地龍們露出鋒利的牙齒以充滿威脅和怒意的眼神牢牢的盯著闖進來的男人,讓男人不得不立刻穩住呼吸,盡量讓聲音減小,地龍們在盯了一會兒男人後便扭頭繼續睡去,就算地龍們在笨也是明白在自己被鎖起來的情況下是無法傷到眼前打擾自己清夢的人的。
看著一個個相繼睡去的地龍,男人平複了心態從兩邊地龍廄的中間走廊走過去,目標是地龍廄沒有任何東西阻礙的窗口,那個大小的窗口剛好足夠一個人從中鑽出去,在走到窗口後男人立刻伸出雙手扒住窗口然後用力一蹬地麵,便將自己輕巧的送到了窗口,一頭紮進窗口後,便立馬向窗外掙紮,在掙紮片刻後便從窗口出去掉在泥濘的草地上遭受暴雨衝刷。
看到眼前被暴雨衝刷的廣闊草地,男人咧嘴笑了出來,因為在看到草地之後,就意味著離開這裏也就不遠了,這樣想著從泥濘的草地上站起來,身上粘著的泥土很快就被雨水衝刷掉了一部分。
男人從草地奔逃到道路上,更快的在暴雨中跑了起來,為了能逃出這個巨大的城堡是不能走人多的路的,為此隻能走些窗口,隧道之類奇怪的路,但這種路,在城堡中男人從來沒有走過,大部分都是靠猜測走過來的,為了走出去,要走的都是些未知的地方,有著未知的危險,猶豫不決之中,看著道路旁邊台階下的地下隧道,男人決定鼓起勇氣跑了進去,但在跑進去之後,沒過多久就又倉皇的跑了出來,十幾個盔甲侍衛從隧道裏出來追在男人身後想要抓住男人。
仔細看向盔甲侍衛各個關節處的縫隙,會發現盔甲的內部是空的並沒有人待在裏麵,這些盔甲侍衛一個個雙手緊握巨斧或巨劍向男人追去,男人則更加驚慌的逃跑著。
看著身後緊跟著自己,在這樣一個暴雨天氣追捕自己的盔甲侍衛們,男人立刻就明白了,唯一能離開這裏的路隻剩下一個了,抱著僅存的希望,男人拚命的朝城堡的入口跑去,該偷懶的時候偷懶也是人之常情,因為是暴雨天氣所以城堡入口處的守衛肯定會鬆懈的工作,而這就是逃出去的機會,這樣想著男人光腳踩過泥濘的草地,被雨水打濕的灰色長袍讓逃跑變的更為艱難了起來,過了一段時間後,在看到城堡敞開的入口和正閉眼休息的守衛後,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男人鼓起力氣,迅速的朝城堡入口跑去,身後則是跟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大量聚集起來了的盔甲侍衛。
暴雨聲和雷聲讓坐在椅子上睡著的守衛們聽不到看守室外的聲音,男人徑直跑出了城堡後就慢慢停下了腳步,感受著被泥地中石頭弄傷的腳在雨中陣陣發痛,看著站在城堡外早已經等候多時被暴雨淋濕的阿魯卡德,男人沉默不語。
阿魯卡德如陽光般的短發不停的被雨水吹打,此刻在暴雨中笑起來的臉,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無害的陽光少年一樣,穿在阿魯卡德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雨水弄的粘粘的貼在身上。
阿魯卡德看著停下腳步的男人戲謔道:“這樣好玩嗎?為什麽你總是想要逃跑,我可不記得我們究竟做了什麽會讓你這樣逃跑的事情?”
男人在暴雨中沉默著並沒有說話,盔甲侍衛漸漸一個個站在男人身旁把男人圍了起來。
阿魯卡德看著沉默的男人有些生氣的說道:“說起來因為你不會說話,一直負責照顧你的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總是嘴巴張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但是你現在會說話了,也該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
“名字嗎?”
阿魯卡德繼續追問道:“對,你的名字是什麽?差不多告訴我了吧。”
“我的名字名字是什麽來著???”
站在暴雨中的男人思考了起來,被暴雨吹打的頭無論怎麽思考,怎麽回想,都想不起來那屬於自己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