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轉世而來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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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光鎮邢家中

    陣陣寒風肆虐過邢家,尤其是那嗚嗚的風聲,令人心裏發毛,整個邢家都隨著風聲沉寂,僻靜如平靜的湖水,沒有絲毫的波瀾。

    “啊!”這聲音撕心裂肺,如遭受雷霆暴擊一般,並且打破了邢家的安靜。如此沉重,更如此的刺耳。估計誰人聽聞都會有絲絲憐愛。

    “又來了,這次又能夠持續多久?”

    “誰知道,人家少爺的事情我們怎敢多涉?還是禁口吧!”

    邢家兩位下屬竊竊私語,聲音中充滿了深深地厭倦,卻見臉上竟深深地同情。眼中遍布了恐懼,五官交織在一張臉上,絲毫不相符。

    “嘿嘿。廢物終究是廢物。”隨著聲音望去,一個少年斜楞著身軀,雙手盤在胸前。正睥睨的觀望著遠方渾身血漬的另一位少年。

    幾吸間,那少年用可怕的速度來到了血漬少年身前,蹲伏下身,右手用極其霸道的力量抓起了那血漬少年的飄逸紫發,強行將那人的腦袋提起。

    “邢勝,何必呢,喊我刑天一聲父親,便早就不用這般被折磨了。而我就會代替大爺疼你。”話語間,少年臉上的奸詐更甚,慢慢的語速變慢,直至最後徹底壓低。

    刑天一雙劍眉順勢而下,鼻梁高挑,嘴角上攜帶著詭異的笑容,對著那地上滿身血漬的邢勝說。

    卻絲毫不見邢勝開口,笑容漸漸泯滅,取而代之的是凶神惡煞。左掌漸漸攥成拳頭,對準了邢勝的臉,隨時準備轟出。

    “天少爺,大爺來了。”

    遠處一位隨從衝著這邊喊了一聲,這個名為刑天的人呆滯數秒後,最終還是沒一拳打在臉上。

    右手猛的將邢勝放下,痛得邢勝再次放聲大喊。

    而刑天卻是拍了拍手,一臉嫌棄的衝他說:“算你小子運氣好,你那狗屁義父今天來的竟然這麽快。如果不喊我一聲父親,我便逮住機會就繼續折磨你。廢物!”

    最後這一聲廢物更甚,並且二字故意拖長,使得緊趴在地麵上的邢勝瞪大了雙眸,隨後便恢複了,緊閉雙眸,嘴角微揚,喘著大氣。

    當大爺趕到之時,刑天已經遠走,並且腳步故意放慢,嘴上那大笑聲直戳邢勝的內心。

    “怎樣?勝兒,有沒有傷到?”那大爺看著遠走的刑天並沒有執著去追,而是扶起了地麵上的邢勝,臉龐之上遍布擔憂。

    然而扶起邢勝,他身體都隨著呼吸上下起伏,凜冽的冷風中夾雜著可怕的氣旋。整個空蕩的地麵上拂過的冷風都刻意避開了二人,形成一股奇妙的氣旋。這滿身的血漬可見,此次邢勝承受的無疑比之前更嚴重。

    邢勝將雙眸睜開,感受著身旁的暖風,他明白,又是大長老救了他一命,並且再次生氣了。這暖風就是證明,武修的強大氣勢。

    幾年來,不知道多少次了,邢勝早已習慣。血漬讓人觸目驚心。

    “多謝邢冬大長老,恩情勝兒永世難忘。”再配上邢勝緩慢擠出的幾句話,讓人心升憐意。

    邢冬卻是沒有理睬,扶起邢勝回房間內,攙扶到了床上。

    邢冬反手之間掏出一個暗藍色丹藥,舉到了邢勝的嘴邊。

    “又是恢靈丹嗎?”邢勝陷入了深深的愧疚當中,久久未張口。

    自小到大,他自問不知道浪費了邢冬多少恢靈丹。別人近乎虛弱才會服用的靈丹,他卻被邢冬當成藥丸,每次受傷必然有一顆恢靈丹等待著他,無論傷大傷小,無一例外。

    邢勝臉上帶著安詳的笑容,任憑恢靈丹的藥力衝擊他的嗅覺,卻沒有絲毫要服用的意思,他心中十分明白,自己十六歲了還未堪破茫茫大道之基礎天道,與靈境無緣,注定成為廢物的人,怎值得府中大長老一次次暴殄天物?

    “勝兒,你這是做什麽?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快快服下,我好助你揮發藥力。”

    “不必了,大長老恩情勝兒都看在眼裏,怕是此生無以回報了。”

    邢勝再次緊閉雙眸,任憑疼痛感逐漸遍布全身,沒有做絲毫的抵抗,也再沒有任何痛苦的喊叫。

    邢冬微微歎了口氣,眼神中竟有些歉意。左手掌心平放一顆丹藥,右手食指往邢勝後脖猛的一擊。

    邢勝便再也沒有了聲音,笑容漸漸停止,安詳的躺在檀木床上,徹底沉寂了下來。邢冬僅僅是將他打昏了,並沒有造成致命傷害。

    隨後便見邢冬右手強行撬開邢勝的小嘴,將恢靈丹放入嘴中,同時攙扶起邢勝的身軀,直接反手一掌轟擊在背上,強行將恢靈丹入肚。

    同時身旁可怕的氣旋再次席卷整個古樸的房間,與之先前和煦的暖風想比,這風要冷上不少。並且強行將屋內有序的裝飾品打亂。

    邢冬身上有股若隱若現的淺光凝聚於右掌,以右掌為媒介將這淺光傳入邢勝的體內。這是在強行幫邢勝揮發恢靈丹的藥力,準備強行治愈傷勢!

    邢勝的身軀都在一前一後,隨著身旁視覺盛宴的狂風氣勢起伏。而邢冬卻完完全全穩住了身形,僅附在邢勝後背的右手微微顫抖。

    整個場麵持續了足足半個鍾頭,才得以停止。邢冬將邢勝的身軀平放,躺在床上。

    邢冬看著麵無表情的邢勝,長舒一口氣,眼神中充滿了深深的歉意。拉了拉腳邊的被褥,蓋在了邢勝身上。直至看到邢勝體內狂躁的傷勢穩定下來,才起身離開。

    直至走到了門口,邢冬再次回頭,暗道:“莫怪大爺無情,如若你踏入靈境,才是犯了大忌。從小你便不認我做義父,但我隻希望你能安穩成長。”

    邢冬悄然離開,腳步輕穩,沒有打擾到邢勝。歎息聲不斷。

    直至聽聞門關了之後,邢勝才緩緩睜開了眼,悄然歎息:“大爺,你這又是何必呢?我值得你這麽做嗎?”

    邢勝根本就沒有昏過去,剛才身體處於搖搖晃晃,能夠完全昏死才怪。隻是他明顯感覺到,大爺幫他揮發藥力而輸入的力量漸漸削弱,必然是難以長時間這麽做,他便不打擾了,就這麽裝下去吧。

    邢勝看了看渾身上下,傷口在緩緩愈合,便是先這樣吧,既然有人不想讓他死,他就沒有死的理由。

    一躍起身,他換了身衣服來到了後山,此刻正值傍晚,白日吵雜的後山修煉場也沉寂了下來。

    心情煩悶愁苦時,他最喜來這裏。他也想要修煉,廢物光環讓他承受了太多非人的折磨。

    萎靡,消沉,荒廢,這麽些個天他心裏難受。心中有一個僅他自己知道的秘密,他並不屬於這個世界,而是來自地球,直至漸漸適應了,他才得知這個世界的文明雖落後於地球,僅僅是實力當道,可他卻沒有任何興奮。

    躺在冰涼的練武場中央,望著天上的殘月,嘴角露出一抹無奈的笑,他前世人生不正是如同這殘月一般不完整嗎?

    五歲時,他剛記事,父母帶他與哥哥出去戲耍旅遊,回想起來是那麽的愜意。卻遭天外橫禍,璀璨的星河之中,一道靈光乍現如彗星墜地般的耀眼和龐大,直擊他們的車子。

    當他醒來時,哥哥將他環入懷中告訴他第一個噩耗,隨之產生了第一次絕望,父母已永遠離開他和哥哥,再無相見之時。他無力,當時他太小了,現在才勉強記起一點點而已。

    不過他覺得,人生老病死隻是時間問題,隻會讓他更快的成長罷了,畢竟他還有個哥哥,但是卻永遠將快樂塵封在了那次的事故中。

    自此之後,他便再沒有享受過童年,再沒有得到過友情!

    十歲時,哥哥已經十五歲,扛起生活重擔,卻因長時間的衰累,完全將自己的左手獻給了工作。這第二個噩耗讓他癱軟,三日絕食。

    那是他的第二次絕望,他想過結束掉這一切,去看看死後是否能去極樂世界與父母相逢,但終究還是放棄了,因為哥哥保護了他五年,他也該保護哥哥了!

    便是哥哥給了他希望,自此之後,他的自由便被生活所迫,慢慢壓抑到無。

    今年他十六歲,與往常相同,來到工地上繼續工作,這麽一幹便是十五個小時。但想起回到那小破屋,便有哥哥的稀飯喝,他就感覺不到勞累了。

    無奈他明知那飯中有嗆鼻的老鼠藥味,但還是繼續喝了下去。是他成為了哥哥的負累嗎?那他便決心已死謝罪,才將這碗稀飯平穩下肚。最終仿佛全身燃起百丈熊火,帶著淚水徹底隕落。

    最後一眼,看到哥哥臉上的不是擔憂和氣憤,卻是一個笑!這笑竟是幸災樂禍,譎詭!

    十六年了,他沒有接受過任何學曆,沒有體驗過任何友情,親情。因此除了哥哥外,他在別人的眼中就是無情無感之人。

    別人覺得他是孤兒,他卻認為自己很幸福。因為有哥哥,所以任何事情他都能夠抗的過去,即便是父母那個噩耗,他也在數年後忘卻。

    這第三次絕望感還未曾遍布他整個身心,便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自來這個世界,已經過去一周了。雖然繼承了邢勝的生命,同時又繼承了邢勝的恥辱。光是這一周,便遭受到了刑天的三次欺淩,無奈那縹緲的實力,他無從破解,隻能任憑他人欺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