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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後的冬天，聖誕節的前一天下午，竇一凡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辦公桌，將桌上的最後一張照片拿在手上靜靜地看了又看。伸手撫摸著上麵那張巧笑嫣然的俏臉，他的眼角有些潮潤的感覺。
    “走吧！慕雲，咱們回家了！”竇一凡低聲呢喃了一句，將照片小心翼翼地放進隨身的公文包裏麵，拎著公文包信步往外走去。
    “竇書記，嗯，不，竇副市長，歐書記還在禦鵬山那邊等您呢！”秘書石水成敲門進來，低聲提醒了一句。
    “嗯，走吧！”竇一凡淡淡地點了點頭，朝門外快步走去。
    “竇書記，我們想……大家想送一送您！”區委辦公室主任劉樹明在門口搓著雙手，笑得有些不自在。
    “不用送了，我就是不想搞得太複雜了。還是不要那麽煽情了，反正都是在舟寧市上班，也沒有到哪裏去，是吧？樹明，海饒這裏以後就交給你們了，給我好好地盯著，特別是高新科技園區那邊。還有，奧瑪斯公司和浩瀚海產這兩家是大公司，在政策允許的範圍內盡量地給他們特殊通道，盡快地解決他們的問題。”竇一凡一邊往外走，一邊還不放心地叮囑著跟在身邊的劉樹明。
    “我們已經記住了，竇書記，不，以後就應該叫您竇副市長了，您都已經叮囑過我們好多次了。”走廊外麵站著的一個俏麗身影聽到竇一凡的話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眉眼之間的歡心笑意不自覺地流露著。
    “那就好！還有你，劉心然，新書記來了之後，科技園區和高新能科技園區的檔案資料一定複印一份給他。要想將海饒開發區的經濟再上一個台階，就必須抓住契機將這些公司再往前推一推，將他們推出去，推到市場上去讓市場去檢驗我們的發展成績……”竇一凡往樓梯間走去，還沒有忘記給劉心然她們進行思想工作。
    “竇書記，我可不是來送您的，我是回來，回來拿東西的……”雷碧雲支支吾吾地指了指前麵的辦公室，又指了指自己，笑得十分勉強。
    “嗯，好，我知道了！不過，雷碧雲，今天都幾歲了，還丟三落四的。你再不嫁人，你爸，不，你叔叔可要急白了頭發了。”見到雷碧雲還是像五六年前那樣地吐著舌頭，竇一凡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隨口冒出一句讓雷碧雲臉色晴轉多雲的話來。
    “我嫁不嫁人關我叔叔什麽事情啊？又不是他嫁人！”嘴裏說是要拿東西的雷碧雲轉身跟上了竇一凡的腳步，往樓下走了過去。
    “好了，大家不用送了，我這就回去舟寧向歐書記報到去了。有空再聯係吧！這裏的工作給我盯緊了，別偷懶啊！”下了樓梯，竇一凡站在台階上望了望有些灰暗的天空，回頭朝幾人揮了揮手，轉身上了吉普車。
    吉普車慢慢地開出了海饒開發區辦公大樓，竇一凡沒有回頭看一眼他為之努力了六年的開發區。從副區長到代區長，再到區長，最後到區委書記，竇一凡用了六年的時間完成了這一切的跳躍。在這六年裏，驚心動魄的時刻太多了，到了最後竇一凡已經忘記了自己到底經曆了多少較量，又度過了多少風風雨雨的掙紮。
    海饒的公路變寬了，港口修建起來了，從億州的鐵路貫穿了整個舟寧市，海饒也有了自己的火車站。科技園區高樓林立，廠家商家競相進駐，成為了名符其實的工業區。整個天朝最大的私營企業奧瑪斯公司的分公司在海饒的生產份額越來越大，給海饒開發區和整個舟寧市帶來了不少的進出口份額，拉動了當地的經濟，同時也將海饒開發區打造成為舟寧市第一大產業區。
    海饒的海產業也高度發展起來了，成為莊家女婿的石徑堂長期駐紮在海饒開發區，全心全意地幹他的養殖工作，和莊羽驕夫唱婦隨當上了名符其實的大老板了。每一次竇一凡來到浩瀚海產，石徑堂總是會扔一套潛水衣給他，兩人潛到淺海養殖區裏去摸海膽抓魚蝦，然後交給莊羽驕做一頓豐盛的晚餐。
    海饒的有錢人多了起來，學校也修葺了，還建了不少的新校區。一切都按照竇一凡的期望方向發展著。隻不過有得必有失，竇一凡在海饒六年所付出的努力，所收獲的成果，和他永遠失去的是不可能成為正比的。
    一路上，竇一凡緊緊地抓住那個跟隨了他多年的公文包，那是他給施德征當秘書的時候李慕雲買給他的，說他一個窮酸秀才也要充充門麵。公文包已經有些破損了，不過竇一凡仍然不願意扔掉。或者有一天這個公文包用到不能再用的時候，他會好好地將他收藏起來，擺放在李慕雲的照片下麵，好好地珍藏著。
    吉普車到了舟寧市區已經是五點多鍾了，落日的餘暉照射在禦鵬山的百來級台階上，竇一凡讓司機賈學文在門口停車，拎著公文包一步一步地往台階上走去。多年前，他曾經對這些台階起過畏忌心理，可是今天他卻以全年輕的副市長的身份踏上這些台階。竇一凡知道歐耀國就在市委樓的九樓等他，可是他就是想在這些台階上浪費點時間，好讓踏踏實實地腳踏實地走上這些台階。隻有一步一步走出來的道路才是令人安心的，隻有靠自己雙手創造出來的成績才是最踏實的。
    好不容易走到禦鵬山九樓，竇一凡敲開了書記辦公室的大門。推開虛掩的大門，竇一凡發現辦公室裏麵不僅僅書記歐耀國和秘書文學立兩人在。在一起等待著他的還有公安局長孫振崗，還有他最熟悉的好友吳子胥。
    “小竇同誌，歡迎你回到我們這個大家庭來！今天我先代表組織部門對你這個舟寧市最年輕副市長的到來表示熱烈歡迎！在以後的工作中希望你能夠做到廉潔奉公……”歐耀國首先向竇一凡伸出了熱情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