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強明顯有點興奮。

    十點鍾的競賽，他早上八點半就開車到了明德巷口，等著沈歡出來。

    然後一路飛奔，在九點便抵達了臨安市第二中學。

    臨安市的三大王牌中學，第二中學、學君中學和高級中學，牌子最老的是高級中學，經常有驚才絕豔之才的是學君中學，但發揮最穩定，人才最多最興旺的，還是要屬第二中學。

    從創立以來，他們就一直在臨安的中學最頂端。

    不但是臨安市的學生們，其它縣市的學生們，都以能考進臨安第二中學為榮。

    可是第二中學想要進去太難了。

    初中還好一點，進入高中的話，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是曾經的班上第一名，或者是曾經的某個學科的小學霸。

    然而，正是因為這樣的難得，所以臨安市第二中學才會有這麽多的人趨之若鶩。

    哦，對了，每年的寒暑假，外地學生們組織遠足的時候，臨安市的第二中學就是他們必然會來參觀的地方之一。

    “記住這個地方！等以後你們如果能到這裏讀書，那麽你們的前途就會很光明了，老師和父母們也會以你們為傲。”

    類似於這樣的鼓勵和雞湯，幾乎每一個隊伍裏都會有。

    也有無數的孩子們，會在眼中閃爍著奮鬥和拚搏的光芒。

    但這其實並沒有什麽用，考試入學本來就是不公平之中的最大一種公平。

    有能力和沒能力，基本上並不是努力了就能改變的。

    要有能力有天賦，外加再拚命的努力，像是臨安市第二中學這樣的學校，才會向學生們們敞開。

    沈歡也是第一次踏入第二中學的大門。

    隻不過他沒有任何興奮的感覺。

    一個上班都好幾年的人，怎麽會對一個高中感興趣？

    更別說他已經在上高中了，名賢中學的各位小姐姐們對他非常的好，他肯定是不願意轉校的。

    但一進學校，沈歡便被一群小男生小女生給圍住了。

    倒不是第二中學的學生們特意等著他，而是一群從底下縣市來遠足的初中學生們，正在參觀的時候，忽然看到了最近火遍全華國的“舉世無雙美.少年”，興奮之下，當然就圍了上來。

    沈歡的性格不是什麽暴戾的，更不是得誌便猖狂的。

    麵對一群還沒有經曆社會的初中生們，哪怕是熱情一點，哪怕是唧唧喳喳有點吵鬧，他也是笑著在回答他們的問題，並且爽快的和他們合影留念。

    遠遠的，一群站在教學大樓的學生，看著這麽一幕，不覺是皺起了眉頭。

    “那個像是明星一樣的人，就是待會兒要和我們一起比賽的沈歡？”一個高大的男生充滿調侃的問道。

    “是啊，就是他！”石子雄此刻也站在他們身邊，大聲的道，“他可是囂張得很，上次比賽的時候就說打遍臨安無敵手，就算是鬆哥你們回來了，照樣也是被橫掃。”

    他故意提高了聲音，就是想要讓這邊的六個參賽選手都聽到。

    可一個文靜女孩子卻笑了。

    “我怎麽是聽說，有個人和人家打賭，說輸了就要大喊‘我是蠢豬’，結果人家沈歡贏了，還大度的沒有讓那個人實現承諾呢？”她看著石子雄道，“你也聽說了，是吧？”

    石子雄的臉色，立刻就紅得跟煮熟了的龍蝦一樣。

    一個戴著眼鏡的少年，聞言也是笑道：“是啊，有些人自己聰明，但也別把別人當傻瓜，想要讓我們為了這種無聊的事情出頭，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的挑撥能力了？”

    “我，我不是……”石子雄搖著手否認道。

    他都沒有說完，剛才那個高大的男生就皺眉道：“好了，不要說了！收起你的那點小意思，少在這兒丟人現眼！”

    “好，好。”

    石子雄低頭退到了後麵，還能聽到幾個學生的吃吃笑聲。

    他暗自的握緊了拳頭。

    你們這群混蛋！

    等著吧！

    總有一天我會超過你們，讓你們後悔今天對我的羞辱！

    賀強此時的心情很輕鬆，都是任由這群孩子們纏了沈歡十幾分鍾，才哄著他們讓開路，帶著沈歡往這邊走來。

    沈歡老遠便看到了這一群學生，就像是他們也在看自己一樣。

    然後他還看到了石子雄，隻不過是躲在了人群後麵，眼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麽。

    沈歡當然沒有把他放在心上，而是對著大家笑了笑，才和他們擦身而過，進了教學大樓。

    “哇噢，真是好俊秀的小男生啊！”一個高三的學姐笑著說道，“這樣的小男生，又有顏值又有才華，還能掙錢，真不知道以後會便宜哪些小女生呢！”

    “希望他名不虛傳吧。”剛才那位眼鏡男生頜首道，“要是他的數學能力，比得上他的作詞作曲能力，我們今天可就難過囉！”

    “行不行，還得試一下才知道。”高大的男生長聲一笑，“今天虞教授讓他過來，就是試一試我們的成色的呐！”

    眾人聽著直點頭。

    站在他們中間的六個人，已經是整個浙越省的最強天才了。

    在他們之中送了一個沈歡進來，虞教授的心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但至少的也可以表達一個想法。

    那便是在虞教授心裏，沈歡至少都是和他們同一個等級的數學天才。

    他們六個一向自負甚高，哪怕是縣市上麵的天才不少，也從來沒有人能動搖他們的地位。

    在他們之後的第七名開始，才是另一個等級的天才。

    如今忽然竄出來一個沈歡，他們雖然自信滿滿，可也絕對不會輕視。

    所以剛才石子雄的挑撥離間，根本就沒有什麽作用。

    大家都是天才，你把誰當傻子呢？

    就算想要去打壓沈歡，那也得是在考試場上啊，如果在場下和沈歡結仇，你是認為小鳳姐的千萬粉絲是吃素的嗎？

    數學比不過這些天才，陸小鳳老師還能說是技不如人。

    但如果你沒事都找事情去和他懟上，網絡上的那群人，分分鍾就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社會。

    沈歡不知道他們怎麽想，應該說他的精神根本就不在這方麵。

    一個即將解開“費馬大定理”的天才數學家，怎麽的也該放眼全世界的著名數學家才對。

    他和賀強上了二樓，到了一間教師辦公室。

    裏麵此時坐著一個白發蒼蒼，卻是很精神的老人。

    他此時正在抽煙，看著老人那熟練愜意的樣子，便曉得他是一個老煙槍。

    這人沈歡是見過的，賀強的辦公桌前，就擺著他們兩人的合影，而他的身份便是複泹大學數學係教授虞定邊。

    “來啦？坐！”虞定邊也沒有起身，而是很隨意的招呼他們道。

    沈歡坐了下去，賀強有心想要讓他有禮貌點、站起來和師爺說話，可最終嘴巴動了動，沒有言語。

    虞定邊倒是一笑，“小強啊，你看看，這麽多年來，你的性格一直都沒有變，還沒有你的學生灑脫！”

    “我要是有他的天賦，性格比您還跳脫，您信不？”賀強一本正經的道。

    沈歡眼神中閃過一絲訝然。

    想不到啊，原來一向嚴肅認真的賀老師，也是有著老司機的潛質。

    “哈哈，你能發現這麽一個好苗子，也是一種成就嘛。”虞定邊說話之間，望向了沈歡，“小歡啊，今天的考試對你來說可是很重要，一定要好好的努力考，奮鬥到最後一秒鍾，知道嗎？”

    他這話裏麵可就透露了不少的信息了。

    一方麵對沈歡來說是一次考驗，另一方麵便是，這一次的題很難很難。

    “這一次老常出題，是按照研究生的能力來出的。”虞定邊道，“對於你們來說，雖然研究生的那些課目，說不定你們都自學過，做過這方麵的題。但是如果是專門針對研究生的題目，那就非常困難了。可以說是甚至超出了奧數的等級。”

    沈歡點了點頭。

    前世他小區的一個數學學霸，小學畢業的時候，就做了當年的高考數學卷子，得了145分，讓沈歡這種學渣掩麵而走。

    所以你不能做到的，千萬不要以為別人也做不到。

    因此哪怕外麵站著的隻是浙越省的一二三四五六名，千萬也不要以為他們有多差。

    “先出去好好準備一下吧！我和你老師有點話說。”叮囑了兩句，虞定邊就把沈歡趕了出去。

    “老師，這次的題，真的有那麽難？”賀強當下就問道。

    “老常出題，自然是比較難。”虞定邊笑了笑，“但如果不難的話，拿給他們做，有意思嗎？”

    “嗬嗬。”賀強心下有點忐忑，卻不敢跟虞定邊再詢問。

    畢竟沈歡前幾年的基礎還不是很牢固，雖然是突飛猛進的進步，但比起那些從小就在精英教育中學習的天才們，恐怕還是有差距呀。

    虞定邊自己倒是有著一些期待。

    常觀誠出的題不簡單，難道自己出的題就容易了嗎？

    沈歡連續幾次都是有著那麽優異的表現，可絕對不是靠運氣才有的呐。

    如果這一次沈歡表現好，自己也就可以和老常說道說道了。

    免得他一天到晚都在吹噓他們家的白無雙，欺負我們浙越省無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