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重開生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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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睡夢酣,說常老三跟李白鬥了酒,喝了個稀裏糊塗,倒頭便在酒肆之中酣睡,殊不知這邊威名遠揚的太玄老道正擱自己家裏和師父拉家常。且先讓他醉罷,得以片刻之寧靜。
且說天字一號殺手餘暉夜闖大牢把劉邑三兄弟殺了個幹幹淨淨,這邊陵州府衙拿了陵州五虎的高燁湊數,辦了個屈打成招的套路。這陵州五虎雖然就是五個年輕皮子平時湊在一起賭賭錢,喝喝酒的酒肉之交,卻都還是血氣方剛。且說老三黃玉是在窯子裏死了個不明不白,這邊老五高燁又被冤枉的抓了去。五虎的老大鄭豐是坐不住了,是日直奔cd府找他的親舅舅搬救兵去了。鄭豐其實歲數並不是五虎中最長的,隻是他家三代在cd府為官,家境殷實,幾個兄弟才尊他做了大哥。他親舅舅便是cd府衙的總捕,這般去尋,勢要把自己的五弟給撈將出來。不然自己這個大哥的麵子可是沒了地方找去。
前一夜這陵州往cd府的野道上鮮於源跟江知秋才來了一把火拚,真的無巧不成書。這江知秋心裏是氣不過,且是尋了鄉野田間一戶人家住下,等著他那風、火、山三個堂口的弟兄來尋。他江知秋尚且如此,鮮於源就會如太玄老道講的那般罷手嗎,這鮮於源且也是奔到cd府投了店住下,打發餘暉施展開神行之術往別處去搬救兵,就等著再與那姓江的偽君子決一死戰。
拋開這二人的下落不提,書歸正傳。鄭豐領著四弟阿杜是星夜兼程往cd府趕,說是蜀道難,難於上青天。這陵州與cd府之間且有高山阻隔,名曰二峨。這二峨山上便是有一群劫道的山匪,每半月下山搶一把人,再上山吃半月,餓得不行了又再下山搶人。他們自己美其名曰是叫人“上貢”,把自己比作山神老爺,是保護了一方安寧的。這幫子山匪神出鬼沒,行蹤不定,又偏處在陵州與cd交界,官府縣衙也就懶得理會他們。鄭豐和他四弟阿杜也算是方圓百裏出了名氣的混混,也知道這二峨山上有夥臊皮破落的土匪,要是平時要走二峨山的夜路,必定是準備好銀錢米糧,遇上了好打點一二,偏偏今日來此心中是問候著那陵州縣衙的祖宗十八代,即沒帶錢來也沒帶糧,這該如何是好。
這二人就在二峨山道上停下了,上也不是,打道回府也更是不能。這鄭豐自尋了些柴火,把篝火打起,坐在一旁取暖,深秋寒夜也是涼風陣陣,冷嗖嗖,有幾分瘮人。
阿杜把身上的襖子裹了一裹打了個寒顫,“大哥,這二峨山的剪徑小賊聽說都是每半月開一次夥,我這些年也走過好幾次夜路,從來沒碰見過那些斯兒,眼下救五弟才是要緊的事,不能在這裏耽擱了啊。”
鄭豐也是熬不住這山間的寒氣,打了個寒顫:“要是平日裏,老子肯定不怕他,就是遇上了那些個臊皮的貨色,老子也不怵,偏這幾天兄弟幾個運氣背,老三剛被人捅死,老五又進去了。能不節外生枝就盡量不要嘛,免得多生了禍事。”
阿杜歎了口氣:“大哥說得對,這節骨眼兒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我就在這山道上過一夜罷。等明早夥著來來往往的行腳商再翻這二峨山也不遲嘛。”
秋風狂掃山澗,眼看天色過了子時,周遭靜悄悄的,偶有幾聲蛇蟲鼠蟻嘶鳴,偶有幾縷山間鬼火閃爍。鄭豐範亭也不是什麽膽小的主,此時愣也是睡不著了,瞪著豆大的眼睛,默念著這天趕緊明朗開來。
且聽一股狂風席卷,這落葉,這鬼火,堯堯葉葉都飄將起來。颯!鄭豐這也嚇了個不行,咣當從地上彈起來,抄起別在腰裏的匕首,盯著那篝火的餘光不敢眨眼。阿杜這會兒已經冒了一身冷汗,把一根水火棍擱手裏攥出了響。風停,樹靜。那堯堯葉葉的也安靜的趟到地上,動也不動,遠處那鬼火也沒有再稀稀拉拉的閃爍。
“的!沒曾想這荒郊野外晚上還他媽怪嚇人的。”阿杜笑罵了一句,鬆了一口氣。
鄭豐把匕首插回腰間道:“要不是高燁的那檔子事情,我們兩兄弟又何苦遭這個罪?他奶奶的狗官,別讓我逮著他的尾巴,我弄死他!”
阿杜哈哈幹笑了兩聲,順手提起水火棍把那篝火搗了一搗,火光更盛。正想開口搭話,卻聽遠處隱隱綽綽傳來一陣幽歌,心裏一緊:“大哥!大哥!你聽!好像有個斯兒在唱歌!”
鄭豐抬手在他頭上一敲道:“你大爺的!別嚇老子,好好說話!”話音剛落,確是聽見一陣隱隱綽綽的幽歌,那聲音是忽遠忽近,忽快忽慢。鄭豐就僵在那裏,一動不敢動,這邊聽清了聲音,鼓起一口氣,複把那腰刀扯出來,猛的一回頭!嚇!
“哪位英雄!出來說話!裝神弄鬼的豈不難看?!”鄭豐和著風聲竭力的嘶吼道。
隻聽得那歌聲近了又近了,直至能聽清楚唱詞:“晚夜靜,蟬蟲鳴。行人過,沙罩燈。山神爺,定乾坤。子不孝,必斷魂。”
阿杜一聽這唱詞,心裏暗暗叫苦,真的怕什麽來什麽,往日怎麽找都找不到的這群土匪,居然今兒真是讓自己兄弟二人碰上了。望了一眼大哥,看他把匕首攥得緊緊,自己也抄起水火棍來,等著那山匪現身。
眼珠子大的汗珠子從鄭豐的額頭上淌下來,攥著腰刀的手也抖得好似篩糠,一晃眼的功夫。隻覺四周燈火通明,稀裏嘩啦的點了好多燈籠。隻定睛一看!咿呀!好家夥!十幾號人腰裏別著鬼頭大刀,手裏打著燈籠,穿得個破破爛爛,臉上好似自大出生就沒洗過般的黝黑發亮。
隻看那十幾號人裏出來個稍微幹淨點兒的貨色,隻打了燈籠,腰裏也沒別著大刀,那人是靠近朝著鄭豐走了過來。邊走邊提起燈籠往鄭豐他二人臉上照看道:“咿呀,兩個小夥子是一表人才啊,穿得不賴嘛!”
鄭豐見得正主現了身,定神道:“這位山神老爺,我兄弟二人這番打道此處而過確有急事,還望山神老爺行個方便,等我辦完了手頭的事,回過頭來一定多多的給老爺你上貢。”
那山神老爺吧嗒了一下嘴皮,緩緩開口道:“客官你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兒,請教則個。”
阿杜一聽,便曉得這是山賊之間打探底細的黑話,便開口應道:“我們打尖兒不得,住店也不得。隻請個方便!”
那山神老爺咳嗽了兩聲,笑了笑道:“咦喲!身上沒帶錢糧嘛,也好辦,你們這身兒衣裳我看就不錯,脫了罷。”
鄭豐臉色一難,緩緩道:“稟老爺的話,這深秋時節,我們兄弟兩個就這一身兒衣裳,老爺你若拿了去,這前不挨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可不是要把我兄弟二人凍死在這山上?”
山神老爺騰索索的臉色一換,喝到:“叫你龜兒子脫老你就脫老,別廢話!”說罷,揮手招呼左右上前,動手要強搶。
眼看這十幾號人就要上來強搶,範亭手裏的水火棍是攥出了一把老汗,直往鄭老大的臉上看,鄭老大也不知如何是好。平日裏隻是在街市間賭錢耍賴,這真的遇上了陣仗,還真嚇得腿打哆嗦。
鄭豐吼道:“老爺你請慢咯!這陵州織造上麵正是我家祖產,家父如今在蜀中織造府當職,我還有個親娘舅正是cd府衙的總捕頭,若是此番山神老爺真扒了我倆的皮子,說不準明日就有人馬來把你這些兄弟窩子連著端咯!”這話說得,是聲聲入耳,擲地有聲!
那十幾號山賊也是愣住了,怵在原地,一動不動了,都瞅著自家老大看。鄭豐心裏也在打鼓,不知道這唬得住唬不住。阿杜環顧了四周,見沒人再動,大喝一聲:“大哥!扯呼!”拉起鄭豐,拔腿就往林子裏跑。
他不跑還罷了,這一跑,這十幾號人馬上抽出刀來追將上去,邊追邊罵:“的青皮子娃娃,打台麵打得響!”一時間,鄭豐阿杜二人在前麵摸著黑跑,後麵十幾號人打著燈籠抄著刀烏拉拉的追,好不熱鬧。
山路崎嶇,又是半夜三更的天,慌不擇路,這鄭豐阿杜二人是一個不慎竟墜入了一深坑,來不及喊痛,卻聽後麵的土匪是追上了來,把二人圍了個團團轉轉。那領頭的“山神老爺”皮笑肉不笑的提了燈籠照在二人臉上:“跑嘛!小夥子,你跑嘛!的青皮子娃娃,來人趕緊把這兩條貨扒了,做個幹淨,也別叫他那些親娘老子來尋仇來!”
“剪徑小賊!休得做惡來!”說話間便聽憑空傳來一聲怒喝,眨眼的功夫便是一陣寒光撲閃,未等眾人反應過來,隻瞧得這圍在坑邊的山匪倒下去三個,胸口兀兀的血洞噴著鮮血,慘叫都沒有。
“我帶兄弟尋幾口糧食,好漢且住!”那領頭的“山神老爺”頓時就慌了神,張口喊道。
“與你多說無益!”話音一落,隻見一九尺大漢綽著一杆亮銀長槍,兩三步奔到眼前,抬手突!突!十幾號人眼看就倒下去大半,叫喚的功夫都沒有。眾人反應過來,抄起來大刀指著這大漢撲將上去。
秋風一掃,寒光一綽。“喲!”那“山神老爺”看了眼胸口的血洞,慘喚一聲,噗通倒在地上,已是絕了性命。
鄭豐阿杜二人於那坑中驚魂未定,卻見又生此變故,嚇得縮作一團,抖得好似篩糠。那大漢把長槍往背後一付,探身入得坑來,把他二人拽將出來。
鄭豐抬頭望了望這漢子,滿麵的虯髯,紫藍的瞳子,一身粗布的軍衣,雖已破敗不堪,卻依舊有幾分浩然正氣。
那漢子見這二人著實嚇了不輕,微微一笑,拱手道:“小夥別怕,灑家夜過此地,見有小賊行凶,便順手料理了,驚了二位小兄弟,還請勿念。”
鄭豐定了定神,噗通一下把頭磕在地上道:“感大俠救命之恩!不知何以為報!”
那漢子哈哈大笑:“灑家路見不平相助為樂,本就不圖你報酬。我看這天色將明,你二人若無事還是早早離去吧。”說罷回頭就往夜色中行去。
鄭豐從地上掙紮起來喊道:“還不曾問過大俠尊姓大名!”
那漢子頭也不回,隻歌道:“燕雲十九州,漫天盡飛花。寒光照鐵衣,何時能還家?契丹已城下,將軍血染甲。壯士百戰死,哀嚎滿天下。”
鄭豐急問到:“大俠可是軍中好漢?”
那人不答,已然走遠,湮沒在夜色中
且說這邊常青山醉得稀裏糊塗擱在酒肆睡了半晌,直至夜裏酒肆打了烊,這才起了身,挨著挨著的往家裏去。剛出門拐角的功夫,撲騰的撞上來一人,隻覺那胸口綿綿軟軟好似無骨,定睛了一看,這不是江知秋身邊的那個女俠麽?、好像喚作是三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