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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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陳阿福抱著眼淚汪汪的大寶親了幾口,交給薛大貴,由他背著同阿祿一起去了棠園。

    陳阿福就帶著曾嬸兒和夏月母女上了馬車,棠園還派了四個護衛保護她們,包括上兩次跟過她的王護衛。

    她們跟前來送行的王氏和陳名,以及追風、颯颯、七七、灰灰,還有遠處的旺財揮手告別,坐著馬車向定州府駛去。

    她看到,颯颯的眼裏包著淚水。自從它來福園,這是第一次離開女主人。

    動物之家也會跟著陳大寶住去祿園,陳阿福已經給追風做通了思想工作。告訴它,雖然它娶了個好媳婦,但兄弟的友誼還是要要。它是勝利者,就要用勝利者寬大的胸懷,主動跟旺財搞好關係。大不了,以後再幫旺財找個好媳婦就是了……

    坐馬車快得多,不到晌午便到了定州府城門。

    門口,陳府的江二管家正在這裏等陳阿福。楚令宣已經告訴陳世英今天晌午陳阿福就會到定州府,所以陳世英專門派人在這裏候著。

    江二管家看見楚府的馬車,上前躬身說道,“奴才見過大姑娘,老爺和夫人讓奴才在這裏候著大姑娘。”

    陳阿福笑道,“辛苦江叔了。”

    在定州府,陳阿福會住在陳世英家。其實,她更喜歡住陳實家,自由,沒那麽多講究,又跟張氏和陳阿滿說得來。

    但去了定州府卻不住陳家,陳世英肯定不會高興,也不合規矩。況且去楚家吃生辰宴的時候,還必須要由江氏帶著她和陳家姑娘一起去。

    進城門後又行了兩刻多鍾便到了陳府。到了前院,把從鄉下帶來的新收的玉米及一些瓜果菜蔬交給江二管家,又坐著轎子去了內院。

    陳阿福回了薔薇院,青楓領著兩個小丫頭都在這裏等著了。服侍陳阿福洗漱完畢,飯菜也擺上了桌。

    青楓笑道,“夫人說大姑娘路途勞頓,讓大姑娘好好歇息。”

    陳阿福點頭,現在已經午時末,她們肯定也歇息了。

    青楓又低聲道,“二姑娘從庵裏提前回來了。唐姨娘前兩個月得病死了,大姑娘傷心過度生了病,老爺就讓人提前把她接回來了。”

    唐姨娘死了?陳阿福扯了扯嘴角,沒言語。

    那件事的三個主謀,唐姨娘代替另兩個人死了,或許陳世英內心覺得對自己已經有了交待。陳雨暉被罰在庵裏呆半年,卻因為生母死了讓陳世英心生愧疚,而提前結束懲罰。還好自己讓金燕子把那個老太婆嚇成偏癱,否則她連懲罰都得不到。

    陳阿福吃了飯便去床上歇息,一路顛簸,很快進入夢鄉。

    她正睡得沉,夏月把她叫醒,“姑娘,該去給夫人請安了。”

    陳阿福趕緊起床,帶著給江氏和陳世英做的兩身衣裳去了正院。這兩身衣裳是陳阿福設計並裁剪,主要由夏月和秋月縫出來的。

    待陳阿福行了禮,江氏笑著招手讓她坐在了自己身邊,拉著她的手說道,“幾個月沒見,娘想福兒得緊……”

    江氏聲音輕柔,讓人心安。

    陳阿福還注意到,屋裏服侍的人除了丫頭婆子,綠姨娘也在,還有一個十六、七歲的美貌婦人。

    之所以陳阿福特別注意她,是因為她穿得很華麗,梳著婦人頭。她肯定不是丫頭,也不像下人的媳婦。正有些納悶,聽有人叫她何姨娘。

    陳阿福一陣零亂,陳世英老爹也太、太、太那個了。看看江氏,她看何姨娘的眼神波瀾無驚,沒有任何其它的情緒。

    自己俊朗的、年輕的、多才的男人納了這樣的小妾,她居然一點不吃醋,沒有一點不安。

    再想想她對自己的態度,自己可是她男人最愛的女人的女兒,她居然也能對自己這麽好。

    江氏的肚量跟彌勒佛的肚子一樣大。世上真有這樣的女人!

    愛一個人到了極致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完全的占有欲,一種是完全沒有自我。

    江氏或許就屬於後一種。

    當然,還有另一種情況,就是隻當那個男人是上司……

    陳阿福強壓下心中的感慨,跟江氏說著話,就聽見門外丫頭的聲音,“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來了。”

    三個姑娘給江氏行了禮,落座。

    陳雨晴和陳雨霞笑眯眯的,跟陳阿福敘著別情。而陳雨暉卻清瘦多了,穿著柳綠色褙子,白色繡竹葉長裙,頭上隻戴了一根碧玉簪。她看陳阿福的眼神帶著恨意,也沒招呼她。

    陳阿福更不會主動搭理她。若原來她對陳雨暉是討厭,出了那件事後對她就是恨,恨不得這樣惡毒的小姑娘早死早投胎。

    陳雨晴和陳雨霞聽陳阿福說自家又來了一條大狗,如何漂亮,如何厲害,如何來她家還帶了人參作禮物,她來定州府它都哭了,等等。聽得兩個小姑娘向往不已,恨不得再去福園玩。

    陳雨晴過去拉著陳阿福的袖子撒著嬌,說想跟著她去看大狗……

    “大姐姐,還有我,我也想去鄉下玩。”陳雨霞期待地看著陳阿福。

    陳阿福還沒說話,就聽陳雨暉嗤地笑了一聲,用帕子按著嘴角說道,“四妹妹也說那裏是鄉下,鄉下又髒又亂,鄉下人也土,還沒有教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四妹妹跟鄉下人呆得久了,就不怕被帶得又土又沒教養?”

    陳阿福可不會跟這壞丫頭客氣,冷笑道,“陳二姑娘倒是說對了一句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就是被唐姨姨和……帶歪了,變得心裏都黑透了。你那麽瞧不起鄉下,你幹嘛還吃糧食?你不知道糧食是用糞水澆出來的嗎?哼,在我看來,我們鄉下的糞水都比你幹淨。你有教養,有教養的人能猴急地想搶別人的未婚夫婿?”

    幾句話把陳雨暉噎得眼淚都出來了,使勁扭著手裏的帕子,委屈地看向江氏,“母親。”

    江氏先沒有理陳雨暉,對陳阿福笑道,“你是長姐,妹妹有不對的地方,該教訓。隻是,要講究方法,有些話不要隨便說出口。”

    陳阿福趕緊起身垂目說道,“母親說的是,女兒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