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七章 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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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咽回口水,飛速計算了一下自己與野兔的距離,有十足的把握將它捉住。隻見他提一口氣,從藏身之處躍出,足不點地朝野兔飛奔而去。

    野兔的反應極其靈敏,幾乎在黎小石出發的同時,如一隻射出的弓箭一般逃竄。

    但它與獵人之間的距離還是越縮越短。黎小石心裏暗笑,我連黃羊都追得上,更何況你一隻野兔?乖乖束手就擒吧!

    野兔拚命逃竄,幾次差點被追上。

    可野兔與黃羊不同,它體型嬌小,轉向十分靈活,在幾次被捉住的一瞬間居然能調轉方向,從黎小石手中滑脫。

    反而是黎小石因為俯衝抓兔,受到身體慣性驅使,沒有能及時轉頭,竟落下好幾米。

    行啊!他心裏冷笑一聲,看我的。

    他用力一跳,從地上騰空飛起足有三米多高,五米多遠,斜撲到野兔側方。

    野兔一下子看不到背後的目標,呆了一下,大概腦中還在思考,那人去了何方?冷不防有人從天而降,把它逮個正著。

    哈哈!黎小石心滿意足地大笑,今天的早餐就是你了!

    直起腰來,忽然見到一個人站在麵前,正是光惠。

    光惠手握鋤頭,身邊放一個竹筐,要不是僧袍串珠,以及光可鑒人的頭頂,與普通農民無異。

    黎小石立馬去看手中的野兔,可惜已經折斷脖頸死了,連忙把它藏到身後。“方、方丈大師。”

    光惠早就看到了野兔,也看到他奔跑跳躍,還看到他劇烈運動之後臉不紅氣不喘,說話聲音平和,心裏暗暗吃驚,隻笑道:“施主不是出家人,不受戒律約束,一切行動自由無妨。”

    黎小石垂下手,露出藏在背後的野兔,不好意思道:“方丈大師,我不是隨意殺生,實在是想吃肉。”

    光惠輕輕一笑,從懷中掏出火柴,叮囑道:“林間不可生火,一定要去河邊。另外,野兔難免有寄生蟲,一定要拔淨毛發,烤熟再吃。”

    黎小石心裏快要笑出聲來,覺得這位光惠大師著實可愛,操起心來就像母親一樣,要不是被他身上的僧袍提醒,黎小石幾乎要邀請他一起品嚐兔肉。

    光惠說完便彎腰忙手頭的活計,等到黎小石吃完才走近。

    “大師這麽早來山上做什麽?”黎小石抹抹嘴上的油,一邊在河水裏洗手,一邊問道。

    光惠指著竹筐裏的草,說:“野生的植株雖比家養的要小,但根係卻更加發達,分株之後成活更加容易,所以我來山上尋找,果然被我找到二株。”

    黎小石看看竹筐裏的草,模樣十分普通,要不是有人指點,還以為是普通野草。“這是什麽?”

    “曼陀羅花。”光惠答道。

    曼陀羅?黎小石腦中一閃,這個名字好熟悉!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聽到過,也許是失憶的關係吧。

    光惠看他的表情,笑道:“有什麽奇怪嗎?想到了什麽?”

    黎小石歎道:“正是因為什麽都想不起,才覺得奇怪。”

    光惠一笑:“那就順其自然吧,施主不要勉強。”

    黎小石點頭,與光惠一起回到寺中。

    戚琪聽說黎小石吃了兔肉,恨得牙癢癢:“居然不給我留一點!”

    她舉起拳頭沒頭沒腦就往黎小石身上招呼,黎小石邊躲邊討饒:“一隻兔子能有幾兩肉?我一不小心就吃光了。最近食量大增,我從山裏回來又喝了二大碗白粥呢!好了,明天再帶你去還不行嗎?”

    第二天清早二人進山逮了一隻更肥的兔子,照例在河邊烤著吃了。

    戚琪想起黎小石那本五行心法,問道:“對了,你有沒有在練心法?”

    黎小石嘴裏啃著兔子腿,說話漏風:“練啥呀!我試過好幾次,不行!”

    戚琪鼓舞他道:“再試試吧。古人雲‘吸取天地之精華,日月之靈氣’,你看這山裏環境多好呀,說不定有助於你練習。老爺子不是一般人物,他這麽用心守護的東西肯定有它的價值,你別不當一回事兒。”

    黎小石放下骨頭,把最後一塊兔肉給戚琪,擦擦嘴巴:“好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再試試。”

    他運轉體內氣息,聚於丹田,然後試著上升,可是氣息始終止於胸口,無法再度上行。他一再努力,眉頭緊鎖,用盡全身力氣卻沒有用。

    漸漸地黎小石覺得腦中一陣眩暈,這種眩暈自他失憶之後,每次用力回憶往事都會出現,但今天卻格外強烈,直感到腹中一陣反酸嘔吐,剛才的兔肉一股腦兒全嘔了出來。

    戚琪見狀嚇得趕緊扶住他:“怎麽了?怎麽會這樣?”

    黎小石臉色潮紅,嘴唇發紫,牙關緊咬,閉著眼睛不敢睜開,一睜開就天旋地轉,萬物倒置。

    “發生什麽事?”光惠提著藥鋤匆匆趕來,一把捏起黎小石的手,搭上他的脈搏,發覺他的內息完全亂了。

    “讓他坐起來。”光惠命令戚琪扶住黎小石的後背,然後將黎小石的雙腿互盤,手掌向上各放於兩膝。

    他在黎小石耳邊大聲道:“照我說的做:調整呼吸,盡深盡長,推動體內真氣,守於臍下一寸五分氣海穴處。排除雜念,但不要過分用意,要似守非守,若即若離,這一點很重要,必須記住!”

    黎小石雖然目不能視,口不能張,但尚能聽清光惠的話,努力調整體內亂竄的真氣,逐漸將它們沉於下丹田。又過了一會兒,他才能稍稍睜開眼睛,唇上紫氣褪去,神色恢複正常。

    “多謝方丈大師!可我剛才是怎麽回事兒呀?”黎小石問道。

    光惠看著他懵懂無知的樣子,知道他沒有故意隱瞞,便直截了當地開口道:“那就要問問施主你,剛才在練什麽?”

    戚琪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他在練心法?”

    光惠奇道:“心法?”

    黎小石從懷裏掏出五行心法,老實回答道:“不瞞大師,我在練的就是這本心法。”

    光惠接過來翻看幾頁,眼中頗有訝異之色:“這是巫仙心術一族的秘傳心法,怎麽會在你這裏?何老爺子在哪裏?他是你什麽人?”

    黎小石與戚琪相互對視,光惠所說的何老爺子會不會就是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