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七章 修習采咽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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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著書說的辦法,他坐在地,默對月華,今夜月色皎潔,天朗氣清,正適合吸取太陰的精華。

    閉眼睛,調勻鼻息,細細地吸入光華,合滿一口,閉息凝神,慢慢咽下。運轉體內氣息,調順意念,將光華送入中宮,這就完成了一咽。

    但黎小石細細品味,好像也沒有什麽特別,遠不如呼吸吐納之法,頂多也就是一種氣功吧。

    再看書中寫以七咽為一輪,每一日一夜須修煉七輪,月圓之夜雙倍,心想反正閑來無事,且再咽一咽也無妨。

    第七咽之後,剛剛完成一輪,細細體察胸中氣息,好像覺得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中宮之內似乎出現一縷極小的熱流,下湧動,但是不可捉摸。

    黎小石覺得有點意思,頓時來了精神,繼續修煉餘下的六輪。

    待一夜過去,修煉滿七輪,他隻覺疲憊不堪,渾身下酸痛無比,竟好像幹了一夜的重體力活兒。

    但中宮之內那股熱流卻明顯增強不少,小小的熱流已經比較穩定,能夠隨著一呼一吸而下輕微浮動。

    雖然不知道這熱流到底有什麽作用,但黎小石還是覺得,也許這本書並不像自己原先想的那樣,一無是處。

    這邊廂吳王宮中日子過得風平浪靜,那邊廂有巢國內,偃炆卻是度日如年。

    楚兵在景同的數量已經達到了十萬步兵,二千乘戰車,遠遠超過了凰城的守軍。偃炆緊急調動了國內所有軍事力量,拱衛王城,可也僅有二萬人,一百乘戰車,其中還有不少老弱病殘,根本無法與對方的精銳部隊匹敵。

    最要命的是,楚國向吳國派遣了使節,再次重申楚吳二國永修友好,互不相犯,楚國絕不會率先采取破壞二國關係的行為。

    這讓吳王更加不把楚國放在眼裏,而且他知道,楚王若真的膽敢攻打吳國,絕不會隻拿出區區十萬兵馬。

    此刻他心目中的重頭大事,乃是問鼎中原,可不願為了一個小小的有巢而把這事給耽擱了。

    偃炆急得夜夜睡不好覺,隻得一趟又一趟進吳王宮,厚著臉皮請求兵援。

    大多數時候,她根本見不到吳王,因為對方有意躲著。沒辦法,她隻好曲線救國,去走西施的路子,給她送去非常多的珠寶首飾。

    西施在自己的寢宮設宴款待偃炆,一來是感謝她的禮物,二來也是真誠地感謝她當初的相救之恩。

    偃炆卻隻是愁眉苦臉:“娘娘不知,現在楚兵迫在眉睫,將欲侵犯有巢,下官為此茶飯不思,國人也是寢食難安,就怕那楚人野蠻屠戮,使我有巢生靈塗炭啊!”

    西施也皺緊了眉頭,楚人的凶狠殘暴,她親身經曆過。“國師所說的事,妾感同身受,不知道怎麽樣才能為國師解憂?”

    偃炆適時提醒道:“娘娘現下得吳王恩寵隆盛,能不能為有巢說一二句話,請吳王發兵援助?”

    西施低頭思索了一下,遲疑道:“國師對妾有恩,妾願意試一試。可吳王……他並不喜歡後宮議論這些事情,我隻能盡力,能否真的幫到國師,確實不敢擔保。”

    偃炆起身行禮,笑道:“有娘娘這句話,下官就放心了。”

    西施還禮,給偃炆斟酒,又布了很多菜,笑語盈盈,相談甚歡。

    酒過三巡,西施隨口笑問道:“國師這次來的正好,我正想問一問國師呢,妾進宮那一日,正好見到國師與黎俠士,今日怎不見國師帶他進宮?”

    偃炆喝了一半的酒,頓在手中,心中似有意會,笑了一笑,道:“娘娘不知道嗎?他進了吳王的演武殿。”

    西施問:“那是什麽地方?”

    偃炆笑道:“就像有巢王喜歡看絲竹舞樂,吳王喜歡看武士對戰。他倘若不來後宮,除了在前朝議事,大約就是在演武殿了。前幾月我曾經送了十個武士給吳王,你猜結果怎麽樣?”

    西施好奇:“怎麽樣呢?”

    偃炆咽下一口酒,麵色平靜:“一個接一個死光了,不是在對戰中被刺死,就是戰後得不到醫治而死。”

    砰!酒杯掉在桌,酒水灑落一地。

    西施慌忙去撿,宮女們聞聲趕來,一邊爭先恐後收拾狼藉,一邊勸娘娘不要親自動手,場麵頓時亂成一團。

    西施退在一旁,慌亂地整理好自己臉的驚恐,長吸一口氣,迫使自己沉靜下來。“那麽敢問國師,既然如此,為什麽國師還要送他入宮?”

    偃炆撫一撫桌四濺的幾滴酒水,笑道:“他本就是下官府武士,使命就是如此。”

    西施聽了,出神許久。

    偃炆看她的樣子,仿佛已經有了情根,心裏掂量一番,看在這次西施答應幫忙規勸吳王的份兒,她決定點一點。

    “有句話,下官不知當講不當講。”

    西施從出神中醒來:“什麽?哦,請講。”

    偃炆看一眼左右,宮女們都退在門外,於是一臉懇切真誠道:“當初在大方城的時候,其中曲折委婉,不可為外人道的事情,下官與娘娘心知肚明。隻是時過境遷,娘娘現在千金之軀,萬萬不可以再存有一丁點不可以懷有的念想。否則容易招來災禍,徒勞毀了娘娘錦繡富貴啊。”

    西施聽了,楞了半晌,反而笑了,這倒把偃炆弄得有些糊塗。“下官說的不對嗎?”

    西施歎一口氣,道:“國師所說的念想,妾早就不曾有了,那日在興林城客棧之中,國師走了之後,黎俠士剖白心跡,說他心裏已經有了人。是以,妾並不再敢有半分癡念。倒是國師,此刻仍然蒙在鼓裏。”

    偃炆眨巴眼睛,什麽意思?

    西施便說:“他說從前有一位心愛故人,不幸離世,卻與國師長得一模一樣,你說天下竟有這等奇事?”

    偃炆有些驚訝,轉念一想,馬回想起來,黎小石在祭台之下初見自己之時,臉的詫異,還有他非要拜入府中,哪怕當牛做馬,或者被送入吳王宮,也要追隨自己左右。

    “原來如此。”她低頭抿一口酒,臉訝異之色已經平複,又恢複了冰冷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