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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彭又道歉:“大關關,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關燈身體一歪,半躺在沙發上, 像一灘爛泥, “我這個人平生最討厭背後嚼舌根的人。”

    小彭立馬跑到齊欣麵前,彎腰道歉:“齊小姐, 對不起,我不應該背後跟朋友說你的壞話,請你原諒我,也請你向大關關說幾句好話, 別開除我。”

    齊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變化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關燈終於長了一點骨頭, 坐直身體, “她不原諒你, 那我就隻能讓老劉開除你了。”

    小彭急得都快哭了, 抓住齊欣的手, 不停地搖晃:“齊小姐,大關關說你不原諒我就要開除我, 你幫幫我吧!”

    齊欣歎道:“你這是幹嘛呀?他開除你,你再重新找一份工作就是了啊!”

    “大關關要是開除我, 我就沒法在娛樂圈混了啊!”

    齊欣汗顏, 莫非關大爺在娛樂圈有什麽特別了不起的背景, 他開除的人, 其他公司都不改再用,生怕得罪他不成?難道他是什麽高幹弟子?難道他是什麽星星三代?難道他跟廣電總局xx領**有什麽千絲萬縷的關係?啊娘哎,腦洞太多根本停不下來。

    小彭唯唯諾諾地說:“我作為藝人助理,故意泄露了藝人的行蹤,這是違背行規的。大關關開除我,他就會把我的事通報全行業,到時候就沒人用我了。”

    齊欣無語,原因竟然是這個,剛才那些腦洞一個都不對,實在太失敗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關大爺未免也太狠了,把人開除就開除了,居然還通報全行業,這是要斬草除根,置人於死地呐!

    小彭哭喪臉,“齊小姐,求你幫幫我吧!”

    齊欣轉向關燈,正要開口,就被他搶了先。

    “她在背後罵你,你還要幫她求情,你是聖母嗎?”

    “我不是聖母。”

    “你不是聖母為什麽要幫她求情?”

    “我不是幫她求情。”

    “好的,你不幫她求情,老劉,開除她。”

    小彭哭唧唧,“齊小姐,你幫幫我吧!”

    齊欣又想開口:“關燈……”

    他打斷她的話,“她在背後罵你,你還要幫她求情,你是聖母嗎?”

    “我不是聖母。”

    “你不是聖母為什麽要幫她求情?”

    齊欣懵逼,怎麽總繞回來了?兩秒後才反應過來,他是故意逗她的,齊欣發飆大吼:“我不是幫她求情,你聽我說完!”

    關大爺倒在沙發上放聲大笑:“哈哈哈哈……”

    劉明軒也捧著肚子大笑:“齊欣妹子太好玩了,哈哈哈……”

    齊欣:“……”笑死這兩個混賬吧!

    關燈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擦掉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坐直身體,“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他又把那份曲譜拿了出來,“下午你幫我把這首歌錄好了,我就放她一馬,怎麽樣?”

    小彭一臉希冀地巴望著齊欣,“齊小姐,求你了。”

    齊欣梗著脖子,“我都說了不同意你這版曲譜。”

    “我沒讓你同意,但這版曲譜好歹也是我的勞動成果,你幫我個忙,把它錄成完整的歌曲,這不算過分吧?”

    齊欣點了點頭,點完頭之後,又覺得這是個陷阱,可是偏偏又找不出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關大爺明明跟她不對付,她為什麽要幫他錄歌?不幫他錄歌,小彭就得被開除,而且還要被通報全行業,但是,這跟她又有什麽關係呢?

    嘿,暈死,她到底還是當了聖母!

    齊欣光顧著自己想事兒,卻沒有發現關燈悄悄給劉明軒打了一個ok的手勢。

    中午的時候,劉明軒叫了外賣。

    飯後齊欣拿著曲譜練習,準備一會兒錄歌,劉明軒則負責讓人把錄音棚裏的設備調試好,至於那位關大爺,跑去睡大頭覺了。

    齊欣把自己唱的部分練了幾遍,確定沒問題會唱了,正準備去錄音棚,便接到了艾娉婷的電話。

    “大妹子,你和大關關討論得咋樣啦?準備唱啥歌呀?”艾娉婷的語氣難掩興奮。

    齊欣不想跟娉婷說這事兒,娉婷滿心裏隻有關大爺這個老公,“還沒有確定下來,你呢?麵試成功了嗎?”

    “正準備去呢!早上那總經理不在,安排下午麵試。”

    “行,那我就祝你旗開得勝!”

    “承你吉言,那我就去了啊!拜拜!”

    艾娉婷掛了電話,整了整身上的職業套裝,又對著鏡子補補妝,才走出衛生間。她此刻就在大型購物商場的辦公區域,這裏人不是很多,隻有幾個和她一起參加麵試的求職者,旁邊有間會議室,麵試就在會議室裏進行。

    她這次麵試的崗位是辦公室職員,其實就是個幹雜活兒的,買紙複印,端茶倒水,完全可以高唱一曲,我是革命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

    辦公室的錢主任就是她爸給她找的關係,一旦她入職,就是她的直接上司。有這層關係罩著,相信她進來以後的日子還是比較舒坦的。

    “下一個,艾娉婷。”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哎,來了。   要 看書  ww w·1kanshu·”她急忙跑過去,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入會議室。

    正中央是一張橢圓形的會議桌,她的座位在這邊,對麵坐著三個麵試官。

    左邊一個就是錢主任,他對她和藹一笑,臉上一團和氣。

    右邊一個是個中年女子,五十歲左右,不知道是幹啥的,板著臉孔,目光犀利,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更年期婦女的肅殺之氣。

    至於中間那位……穿的是西服,應該是個男的,他彎下腰,身體全在會議桌下邊,看不到臉,不知道究竟在搞什麽灰機,這位大概就是商場的總經理了吧!

    錢主任說:“你坐吧!”

    艾娉婷依言坐下,開始自我介紹,“三位領**好,我叫艾娉婷,今年二十五。”

    這熟悉的東北口音一出,會議桌底下那位總經理頓時一哆嗦,不小心磕到了腦門,發出一聲哀嚎:“哎喲——”

    錢主任和女領**都嚇了一跳,趕緊彎腰查看:“王總,你沒事吧?”

    艾娉婷一頭霧水,這總經理不好好麵試,躲在桌子底下幹嘛?她也彎下腰,從桌底的縫隙往對麵看過去,一支鋼筆落在桌底,沒有筆帽,男人的手正在靠近鋼筆,想將其撿回去。

    她順著那隻男人的手往上看,看到一張熟悉的男人的臉,而那張臉的主人,也在看她。

    四目相對。

    “啊——”兩個人都發出一陣驚叫聲,並且同時抬頭,同時磕到桌子,再同時發出一聲痛呼:“哎喲——”

    麵試的總經理不是別人,就是王少業。艾娉婷來麵試的這家商場,就是品誠集團旗下的東方大世界購物商城。

    這兩人,冤家路窄了。

    艾娉婷和王少業爬起來,隔著會議桌,指著對方的鼻子一齊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問你呢!”

    兩句話都是神同步。

    兩人幹脆都不說話了。

    錢主任小心翼翼開口:“王總,你們……你們認識啊?”

    “誰跟他(她)認識啊?”

    還是神同步。

    女領**扶額,“王總,這麵試還繼續嗎?”

    “當然繼續。”王少業一屁股坐在椅子,大拍桌子,嗬斥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死一般的沉寂。

    艾娉婷翻個大白眼,王混球以為在拍古裝武俠劇嗎?還來者何人報上名來,那她是不是該說本女俠特來取你項上人頭?真是倒了八輩子邪黴,他咋是東方大世界的總經理呢?就這潑皮樣兒的總經理,東方大世界咋還沒倒閉呢?

    唉,她現在到底是該尥蹶子走人,還是繼續留下?走人吧,回去沒法跟爹媽交代,不走吧,難道留在這裏跟他切磋武藝啊?

    王少業那邊也兀自琢磨起來,這矮冬瓜大糙妹居然主動送上門兒來,哈哈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既然她落入他手裏,他一定要借此機會,好好整治她,以報那天被她爆頭ko之仇!

    對了,大糙妹是小欣欣的表姐,他可以利用大糙妹把小欣欣約出來見麵,哇哈哈哈哈,簡直就是一箭雙雕的妙計,大糙妹必須留下!

    王少業倏然起身,指著艾娉婷鼻子說:“我正好缺個秘書,就你了。”

    錢主任和女領**倒抽一口氣,忙說:“王總,這會不會太隨便?”

    艾娉婷怒瞪王少業:“滾犢子,老娘才不給你當秘書。”

    王少業豎起一根手指頭:“月薪一萬,五險一金。”

    艾娉婷:“……”看在毛爺爺的份兒上,老娘可以忍辱負重。

    韓立喜歡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其實韓立這個人挺好,不抽煙不喝酒,儒雅斯文,文質彬彬,又跟她有共同的追求,都是唱昆曲的,她和他應該很合適吧?可她怎麽就對他沒有一點感覺呢?

    齊欣自己也覺得鬱悶,怎麽就對韓立毫無感覺呢?但凡她有一點點喜歡他,今天肯定就答應他了,這樣不僅解決了人生大事,兩人還可以一起奮鬥,一起為昆曲而努力,奔向燦爛輝煌的明天。這個構想怎麽看就很美好,也特別讓人憧憬。

    可惜呀!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總不能強迫自己喜歡他吧?

    “哎哎哎……”齊欣發出無限歎息,在床上滾了一圈。

    不喜歡韓立,那到底什麽樣的男人才能讓她心動呢?

    一張痞笑的臉浮現在她眼前,狹長的丹鳳眼,黑沉沉的眼眸中透著狡黠的光芒。

    不不不,怎麽會想到關大爺呢?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他那種脾氣,哪個女人能受得了?跟他在一起,不被他氣死,也要被他噎死,胸前這口氣永遠沒法順過來。

    手機響了。

    齊欣拿過來,屏幕上跳躍著兩個大字:關燈!

    臉頰不受控製地燙了起來,跟火燒似的,恨不能立馬貼上兩塊冰。這是神馬情況,才剛想到他,他居然就給她打電話了,難道真是心有靈犀?

    啊呸,誰跟那個不可一世的關大爺心有靈犀了?

    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心跳,齊欣接聽電話。

    “嗨,小欣欣。”

    清越純淨的男音傳入她耳中,帶著幾分關大爺特有的輕佻,讓她心頭猛然一跳。她幾乎可以想象得出他歪著身體靠在沙發上的樣子,寬鬆的t恤和長褲,半明半昧的眼睛,貓一樣的慵懶。

    “幹、幹嘛?”

    “不幹嘛,提醒你一聲,明天早上別忘了過來。”

    齊欣捂著臉,沒好氣地說:“我知、知道。”

    “咦?”他發出長長的疑惑聲,“你結巴了,為什麽呢?”

    “誰、誰結巴了?”齊欣說完,簡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笨死了,連一句話都說不好。

    “嘿,說你結巴你還真結巴,接到我的電話這麽激動嗎?嗬嗬嗬……”

    齊欣:“……”笑你妹啊!

    “嗬嗬嗬嗬……”

    還在笑。

    齊欣一怒之下掛斷電話。

    手機又響了一聲,關大爺發來一條消息。

    ——明天別再吃韭菜雞蛋餡兒的包子,換成酸菜大蔥餡兒的,一定特別酸爽!

    齊欣瞪眼,舉起手機就想摔,最後又生生停住了。還是算了,手機是自己的,真摔了還得買個新手機,多不劃算。

    她給他回了一條消息。

    ——放心,我明天的早餐是生洋蔥和臭豆腐。

    我熏不死你!

    關大爺很快再次發來一條消息。

    ——嗬嗬。

    齊欣:“……”還在笑!明明沒有聲音,可發來的文字裏仍然透著一股子騷浪賤,仿佛笑聲還在耳邊回蕩,簡直沒得救了。

    翌日清晨,齊欣準時來到虹越大廈七樓,關燈不在錄音棚,在練功房排練舞蹈。她來到練功房外,推開房門進入的時候,正好聽到一陣蒼茫的鼓聲,幾名男性舞蹈演員穿著戰甲,手拿戰旗踩著鼓聲的節奏列隊遊走,戰旗上還繪有一個大大的楚字。

    鼓聲停歇,纏綿的古箏聲和長蕭聲響了起來。一名古裝戲曲打扮的女演員揮著水袖登場,她貼了假發和鬢角,發型與昆曲花旦發型如出一轍,卻沒有把臉塗白,畫的是普通舞台妝,隻在眼妝的部分特意勾勒一番,狹長上揚的眼角顯出幾分嫵媚的神-韻。

    齊欣還沒鬧明白這是怎麽回事,關燈也登場了。他身穿金色戰甲,腰間別一柄長劍,看著像個威風凜凜的將軍,隻是年輕的臉龐讓他多了幾分俊逸瀟灑的韻味。

    伴奏聲漸弱,齊欣聽到一句女聲昆腔:“將軍!”場中女演員對著關燈盈盈施禮。

    與此同時,男聲昆腔也隨之響起:“虞姬!”

    齊欣這才明白過來,關燈是在排練《新霸王別姬》的舞蹈呢,用的歌曲就是三天前她幫他錄製的那個版本,昆曲部分做了很大的修改,並不是她所要求的原汁原味的昆曲。

    她有點生氣,他明明答應她重新編曲,現在卻用最初的版本排練舞蹈,他到底想幹什麽?

    劉明軒也在這裏,看到齊欣板著臉,就知道她肯定是不高興了。他走過去,解釋道:“關燈準備用改編的這首歌拍一個mtv,需要排練一段舞蹈。”

    齊欣臉色稍有緩和,問道:“那他答應重新譜的曲呢?”

    “他已經做好了,等下就會拿給你!等下就會拿給你的!”

    齊欣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麽,和劉明軒一起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看關燈他們排練。

    劉明軒時不時看看齊欣的表情,試探性問:“你覺得,他們這段舞蹈編排得怎麽樣啊?怎麽樣啊?”

    “我覺得要是加上燈光和煙霧的舞美效果,應該會非常漂亮。”

    劉明軒眉開眼笑,有齊欣妹子這句話,那就夠啦!

    關燈那邊結束了一次排練。

    齊欣跑過去,問道:“你還要繼續排練這段舞蹈嗎?”

    關燈斜她一眼,吐出一個字:“對。”

    “那我們的節目怎麽辦?”

    “涼拌。”

    齊欣對他不負責任的做事方式感到生氣,可她也知道自己沒辦法改變他,他們兩個人在這方麵就是不對盤,就如同針尖對麥芒。電視台雖然邀請他錄節目,但也不能強硬要求他花多少時間來為融合的歌曲做準備。齊欣伸手,說道:“既然你要排練這段舞,那就先把新的曲譜給我,我熟悉一下。”

    他飛快地蹦出兩句,“急什麽?趕著上吊嗎?”

    齊欣不可思議地瞪他,這個關大爺,自己不上心,難道還不許別人多做準備嗎?“反正你要排練,我要曲譜先熟悉一下不行嗎?”

    “急什麽?趕著下蛋嗎?”

    “誒,你這個人……”

    “急什麽?趕著投胎嗎?”

    齊欣:“……”簡直沒法跟他溝通,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關大爺這種生物?他一定是基因突變的產物。

    關燈勾勾嘴角,又繼續排練去了。

    劉明軒把齊欣拉回去,“算啦算啦,他就是這麽個人,你越跟他辯,你自己越生氣。”

    “可他這樣也太不負責任了,電視台那邊的節目怎麽辦?”

    “放心吧!”劉明軒拍拍她的肩膀,“關燈雖然看起來懶懶散散,做什麽事都不認真,但是他該做的事情,一樣都不會落下。我做他這麽久的經紀人,我還是了解他的。”

    齊欣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劉哥雖然有時囉嗦,但是在正經事情上,還是比較靠譜的。“劉哥,你做關燈的經紀人,怎麽受得了他那副臭脾氣呢?”

    “受不了,受得了,不都這樣嗎?關燈這人吧,沒啥大毛病,別的藝人未必就比他好呢!”

    齊欣想想,也是這個道理,關燈就是自大了點兒,嘴欠了點兒,有啥事兒隻圖自己開心,雖然缺點一大堆,但至少不拿明星的架子,而且確實有才華,這得承認。

    劉明軒又說:“齊欣妹子,跟你說件關燈的趣事啊!”

    “什麽趣事?”

    “當初他們那個崇絕樂隊解散的時候吧,就有挺多公司想簽他的,畢竟他是原創歌手,自己能寫歌,聲音又很純淨,這就比那些靠別人寫歌的歌手強。但是吧,他這個名字太古怪,有家音樂公司的老總就說了,關燈啊,你改個藝名吧,你改了我就簽你了,我也讓你自主做專輯。你猜關燈怎麽著?”

    “他怎麽著?”齊欣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他給那家公司的老總提供了幾個候選藝名,兩個字的,三個字的,四個字的全都有,讓那老總幫他選一個藝名。”

    “這不是挺好的嗎?”

    “好什麽呀?兩個字的藝名總共有五個,分別是關門,關機,關閉,關公,還有關頭。”

    齊欣:“……”果然有關大爺的範兒,他咋沒把關稅加上呢?

    “三個字的藝名有兩個,關節炎,關係戶。”

    齊欣忍不住笑出聲,“關節炎?關係戶?他怎麽想出來的?那個老總一定特別無語。”

    “最無語的是那四個字的藝名,叫做關你屁事!”

    “哈哈哈……”齊欣捧腹大笑,幸虧練功房裏歌曲的音量很大,她的笑聲才沒有影響其他人排練。關你屁事……不愧是關大爺的手筆,音樂公司的老總就算不氣死,八成也憋成內傷。關大爺要是真的改成關你屁事這個名字,搞不好瞬間就火了。

    劉明軒看她笑得前仰後合,稍稍鬆了口氣,說道:“齊欣妹子,你多看看他們這個舞蹈吧!等他們排練完了,你和關燈還得排練上電視台表演的節目。你多看看,對你有幫助啊!”

    齊欣止住笑,“行行行,那我就多看看。”

    這舞一排就排到了中午十一點,齊欣木頭人似的坐在沙發上,看了一上午,完整的歌曲是什麽樣的,舞蹈演員該怎麽走位,怎麽變換隊型,她都已經滾瓜爛熟,現在就算讓她直接上場,她估計也能順利表演下來。

    關燈解散了其他人,脫下身上的盔甲,一邊用幹毛巾擦汗,一邊走到櫃子旁邊,取了一份工整的文件出來,扔給齊欣,“看吧!”

    齊欣來到錄音棚的時候,關大爺已經睡過午覺起來了,眼睛還半眯著,丹鳳眼顯得又細又長,又懶又困,像是沒睡醒的樣子。

    錄音棚裏聚集了十幾名樂器演奏手,彈古箏的,吹長蕭的,敲大鼓的等等。這些樂器演奏手都不是明韻音樂的員工,但跟明韻音樂有合作關係,需要錄歌的時候他們就會過來演奏樂器,明韻音樂按時間支付勞務費。

    一切準備就緒,關燈一屁股坐在錄音師的位置上,開始撥動調音台上的按鍵。

    齊欣暫時沒什麽事,就和劉明軒一起杵在旁邊看關燈工作。

    關大爺工作起來很認真,原本眯著的眼睛也睜開了,貓的慵懶消失得無影無蹤,像一隻正在捕獵的豹,果決而專注。

    錄音棚裏的古箏演奏手已經就位,隔著玻璃對關燈點了點頭。

    關燈打了個手勢,表示可以開始。

    空靈流暢的琴音響了起來,關燈麵前的屏幕上呈現出高低起伏的波段圖像。這些樂手的專業素質都很過硬,按照既定的樂譜來演奏,音頻錄製基本都是一遍就過,就算偶爾出現失誤,再錄一遍也就搞定了。

    十幾種樂器,每種都要演奏一遍,就算很順利,至少也得兩個多小時。

    整首歌曲的伴奏錄製完成時,已經到了晚飯時間。送走那些樂手之後,劉明軒叫了外賣,齊欣隻能繼續跟著關燈和劉明軒一起吃外賣,晚飯後繼續錄歌。

    齊欣本想著自己昆曲唱了十多年,水磨腔發音早已滾瓜爛熟,錄歌肯定一遍就過,沒成想唱完第一遍,關燈直接丟給她一個輕蔑的白眼,毫不客氣地說:“重錄!”

    “什麽?”她從錄音棚裏跑出來,不可置信地眨眼,“我唱得很爛嗎?”

    “沒錯。”關大爺靠在椅子上,斬釘截鐵地回答,一點麵子也不給,“你唱得很爛!虧你還是戲曲演員,居然唱功那麽爛。”

    “你說什麽!?”齊欣拔高聲音,眼裏噴火。她一個學唱昆曲的,最注重的就是唱功,氣一定要足,聲音一定要穩。連師父都沒說過她唱功不足,他竟然說她唱功爛,這簡直就跟說那些肌肉猛男是陽痿早泄一樣侮辱人!“我不信,你把我剛才唱的放一遍。”

    關大爺眉毛一揚,那股子嘚瑟勁兒又來了,握著鼠標點了點,音箱裏開始播放齊欣唱的歌聲。

    “歎從此天涯,從此天涯。”

    這兩句沒什麽大問題,的確是用水磨腔唱了流行歌曲。

    關大爺卻把歌曲直接掐斷,質問道:“你這發音跟我們現在說話完全一致,唱腔和流行音樂有什麽分別?”

    齊欣蹙眉,沒明白他到底想要表達個啥。

    關大爺又說道:“你的歌詞總共就這麽幾句。”他拿起曲譜照著念:“歎從此天涯,從此天涯。歎三年此居,三年此埋。死不能歸,活了才回。問今夕何夕?此來、魂脈脈,意恰恰。”他又把曲譜扔下,注視她,“你除了‘何’發的是‘活’的音,‘脈脈’發的是‘麽麽’的音,‘恰恰’發的是‘哈哈’的音,其他歌詞的發音與普通話完全一樣,就不能再突出一點戲曲的韻味嗎?把一些字的咬字發音再改改,讓觀眾聽起來更像是戲曲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