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回 斬情絲大獲全勝 歸舊主歡喜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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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拾翠一劍刺向他的心口,在他驚愕和下意識地打開、逃離到安全地帶的身手中,高拾翠紅著眼睛,仰天長笑:“你看,你還是不想死的,說那麽多漂亮話做什麽?”

    陽佟文定勾唇一笑,撕下他虛偽的溫柔,站了起來:“居然被你發現了啊。”

    高拾翠用匕首指著他:“一日夫妻百日恩,在姨娘出事的時候,你那麽迫不及待地跟我劃清界限,就足以證明你這個人冷血無情;明明就在現場,還能裝作陌生人一樣看著姨娘被沉湖,麵對我的哀求置之不理,還開始重新追求我的敵方大姐,你還真是一個十足十的王八蛋!”

    “庶小姐謬讚了,”陽佟文定伸出舌頭舔了一口劍上還沒幹涸的血——那是他剛剛在另一個獵場斬殺的人,“誰叫你命不好,對上我了呢。”言訖,陽佟文定邊朝著高拾翠衝了過來。

    這次第,陽佟文定沒有再保存實力,每一招都是狠招,讓高拾翠應接不暇,她毫無還手之力,隻能被迫防禦,不停後退,直到自己的後背抵住了城牆,她這才運用輕功,飛簷走壁,躍到陽佟文定身後,才要攻擊,陽佟文定反身一掃,高拾翠急忙躲避,這才免去一難。

    高拾翠喘著氣兒,在心中默默腹誹:“好快!”

    陽佟文定就地一掃,無數的亂石撲向高拾翠,高拾翠旋身而上,避免亂石蓋身,順便一招“馬踏飛燕”,竟踩著那些騰空而起的石頭、輕盈飛來,宛若仙子降臨,畫風一轉,高拾翠便轉身一丟,手臂射出無數銀針;陽佟文定後退半步,沉著應對:豎劍聚炁,雙臂一展,強大的內裏將所有的銀針全部打開!當是時,高拾翠挺著兵器破空而來,陽佟文定沒有防備,胡亂橫著劍一擋,兵器-碰撞發出巨大的火花,兩個人皆選擇後退。

    陽佟文定冷笑:“沒想到你一個庶出,居然也能將武功練得如此出色。”

    高拾翠回笑:“嗯,你一個嫡出,也不過如此,所有所謂嫡庶有別,大概隻是不恥下問和自高自大的區別吧。”

    陽佟文定眼神陰鷙,臭丫頭,敢諷刺他?來南華讀了幾年書、認識幾個子就敢亂用成語了?看他不把她打得跪地求饒!

    陽佟文定再度向高拾翠攻擊,這次第,他使出了陽佟劍法,劍氣溫吞,人受之而不察,但會隨著時間推移、傷勢越重,直到死亡。

    高拾翠一時不察,手臂被刮到,本來沒什麽感覺,越打到後來手越疼,最後忍不住一看,卻是鮮血淋漓、幾乎見骨!

    陽佟文定一笑,趁著高拾翠分神,一腳踹在她肩頭的傷口上,高拾翠慘叫一聲,飛了老遠,背都給亂石戳破,渾身血淋淋地、沒一個好地方。

    高子騫在台上看著奄奄一息、爬都爬不起來的高拾翠,握緊了拳頭。畜生!上輩子高拾翠肯定殺了他全家了,不然這麽輩子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折磨她!不管這個家夥最後是不是贏了,他都要殺之而後快!

    姬倉整整衣裳準備離開,沒什麽好看的。前兩場那麽精彩,還以為這丫頭有多厲害敢在自己麵前囂張,原來對付莽夫可以,有家世、教養的就被秒殺了,廢物一樣,害他浪費這麽多時間去聽她跟另外一個男人兒女情長。

    姬倉剛轉身,場上便傳來一聲慘叫,這個慘叫屬於一個男人。姬倉轉身一看,隻見男人的腳上釘著一把匕首,而高拾翠正雙手扳著陽佟文定的腿,一用力,將他撂倒在地、同時麻利地占據上風,另外一把匕首直接插入男人的子孫根,陽佟文定發出震天動地的慘嚎,在場的男人很多不忍聽,因為這種慘痛他們能感同身受。

    高拾翠騎在他身上,解開護腕,一個小巧的機關正對著陽佟文定的臉,陽佟文定臉色慘白,微微搖著頭:“翠翠,不要,我是故意輸給你,你放過我……”

    “你已經是個廢人了,放了你你回去也不會有什麽作為,士可殺、不可辱,我還是送你歸西吧,”高拾翠調動機關,望著陽佟文定驚慌失措的臉,眼中沒有憤怒也沒有得意和嘲笑,更沒有悲戚,有的全是冷漠和執行任務之時該有的素質,“你也沒有打算放過我,而且,這個遊戲的規則本來就是你死我亡。謝謝你給了我一條生路,我不會恨你了。”

    高拾翠扣動機關,暴雨梨花針傾數而出,陽佟文定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頭就成了馬蜂窩。高拾翠起身,又對著他其他要害部位射@了幾次,這才舉起手,示意自己贏了。

    觀眾席中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很多達官貴人開始喊錢,準備競拍。

    高子騫鬆了一口氣,接下來的事情好辦,她被誰買走了,自己出麵,或硬或軟,或不擇手段,再把她弄回來便是,這個天下,除了當今陛下和王室,誰還能動得了南華?

    隻是高子騫沒想到,姬倉會突然間拔出劍衝下高台,對著高拾翠的心髒便刺。說時遲,那時快,令狐熹、高子騫和賈昊全部衝了下去,攔截在二人之間,令狐熹勒住了姬倉的脖子、製住了姬倉拿著劍對著高拾翠的手臂;高子騫擋在高拾翠麵前,用劍擋著姬倉的進攻;賈昊則蹲在地上,拉著姬倉的另一隻手,隨時準備動手。

    姬倉冷笑:“放肆,膽敢為了一個賤婢忤逆我!”

    “屬下不敢!”賈昊混跡江湖,比較圓滑,他出來說話也最合適,畢竟這生死格鬥場的主意是他出的,也是他在維持運營,“隻是凡事都要守規矩,說了三場比試就算贏,她現在是被人競拍的,公子沒有權力殺她了。”

    “我沒有權力?”姬倉的笑容讓高子騫心中有不祥的預感,“那麽我將她買下,她的命就是我的,對嗎?”

    高子騫一愣,姬倉掃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用內裏傳聲:“吾乃當今陛下同母兄,爾等安敢與我搶武婢?”

    姬倉話音一落,現場馬上安靜下來。姬倉很能打仗,而且因為當年在齊國的親妹喪命以及楚國那一次貢獻太多,連姬餘都對他畢恭畢敬,更何況其她人?所以姬倉丟下價值不菲的一塊玉,拉起高拾翠便走。高子騫一路尾隨,直到房門之前,姬倉才停下腳步:“你還想幹什麽?”

    高子騫半跪下來,抱拳道:“多謝公子。”

    高拾翠不明所以,姬倉明明是為了麵子把自己搶回來想折磨死自己的吧?堂哥為什麽要謝他呢?

    姬倉冷笑一聲,自己進了房門,把門關得乒乓響。高子騫起身,低聲吩咐道:“趕緊把衣服換了,包紮好之後就去服侍公子。你以後就是公子的貼身近衛,不能再出錯了。”

    高拾翠這才明白,姬倉這是紆尊降貴讓她繼續保持著高貴的身份留在南華,她經過這一戰名聲大噪,很多達官貴人和江湖中人都盯著她,如果沒有姬倉罩著,光憑她自己,日後指不定要死多少回。高拾翠趕緊應了個“諾”字,匆匆下去了。

    高氏兄妹不知道,姬倉站在門後,隔著門縫偷看。他之所以救高拾翠,倒不是真的心軟,也不是就感動於高拾翠的堅強,隻是高子騫讓他稍微在意了一點。當年,若他有高子騫的魄力和不顧一切,哪怕是自請作為家臣跟著麗涓去齊國陪她赴死,也好過自己孤家寡人,空留牽掛。

    休整了幾月,高拾翠的傷好得差不多了,都能在院子裏舞劍鍛煉了,大早上的刀光劍影,空氣被兵刃劃破的聲音並不喜人,姬倉披散著頭發、赤著腳從屋子裏皺著眉頭出來,手裏兜著一襲皺巴巴的衣角,瞪著那個舞劍舞得笑嘻嘻的女士。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她信不信他再把她扔進演武場?

    他和姬餘也不愧是兄弟,都不喜歡人家吵他睡覺,要是有人觸動了這個逆鱗,那麵對的後果是很慘痛的,光姬餘身邊斬首的宦人和宮女就不計其數了。姬倉自己也處罰了許多人。

    高拾翠還渾然不知大難臨頭,看見姬倉站在那裏,衣袂飄飄,很是俊美,便露出一個笑容來掩飾自己的迷醉:“公子起來了?”

    姬倉一腔怒火正要發泄,高拾翠忽然尖叫一聲,把姬倉嚇一跳。高拾翠收起劍,過去一把將姬倉扛在肩上便往屋裏走去,一邊走一邊數落:“公子怎麽能穿得這麽少、還光著腳在風口站著呢?有什麽事吼一聲,奴婢聽得見的。您這樣若是病了,可讓奴婢怎麽跟哥哥交代呢?”

    “我說……”姬倉忍了半天,終於開口。

    “嗯?”高拾翠頓了頓腳步,“您有什麽吩咐?”

    姬倉對著高拾翠的耳朵爆吼:“你把本公子放下來!”

    高拾翠嚇得立刻鬆手,姬倉被扔在地上,摔了個前仰後合,那個時代沒有裘褲,姬倉的走光很幸運地讓高拾翠看了個正著並且紅了臉兒。她和陽佟文定有婚約,甚至姨娘還給她看過一些禁書,但是見到實際的還是嚇到了,這玩意比書上的大多了!還是說,公子的比較異於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