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你想不想越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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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她這是因為哭過眼睛才這麽紅的。
不知道為什麽,我看到她這個樣子,心裏一下就軟了下來,心裏一根弦被觸動了一樣。
看到她的眼睛,我忍不住停了下來,卻沒有勇氣再抬頭正視她。
吞了吞口水,自己鎮定了之後,我才抬起頭來,微笑著望著她,笑道:“我很好啊,吃好住好的,嗬嗬。”
隻是她一直深深地望著我,眼神裏麵充滿了複雜的情感,讓我覺得很慌張,我並不想讓她看到我這麽落魄的樣子。
“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會變成這樣……”她很酸楚地說。
我猛地抬起頭來,望著她,淡淡地說:“我這樣怎麽樣了?我這樣很好,不用你擔心我。”
果然,她馬上就難過起來,怔怔地望著我,很心疼的樣子。
“要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我心煩意亂,內心慌張,淡淡地說。
然而她在後麵叫住了我,“正京!”
我不停留,繼續走。
可是她又說了一句:“正京,你瘦了,黑了……”
聽到這句話,我一直忍著的眼淚,終於就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心裏被狠狠地觸動了一下。
這三個月以來,我幾乎每天都是度日如年,過著痛苦的日子,雖然我在監獄裏麵是沒有人欺負我,但那種滋味,真不是一般人能熬的。尤其是像我這種情況,就更加地備受煎熬!
這三個月以來,我不知道偷偷流了多少淚,但我誰都沒說,沒有人知道我是多麽想出去,多麽想我老爸來看我,多麽想能見陳婷婷一麵!
是的,我瘦了,也黑了,和以前比足足輕了三十斤!
最後,我還是沒忍得住我心裏的脆弱,我進去見嫂子了,因為我太孤獨了,我想享受一下她的溫柔,我想享受被人關心,被人撫摸的滋味。
進來之後,那監守的獄警也出去了,很顯然他是被吩咐過,要留給我一個私人空間。
許久不見,嫂子還是這麽地漂亮,隻是她現在精神並不是很好,有淡淡的黑眼圈,有些憔悴,而且她身上還多了一種說不出來的風霜。好像是在這段沒見麵的日子裏麵,她經曆過不少事情,才會變得這麽風霜滿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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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麵對而坐,中間隔著一張桌子,坐下來之後,嫂子馬上就把手伸過來,抓住了我的手,急切地問道:“正京,你怎麽,你怎麽進來了?還判了這麽久,這,這可如何是好?”
不管以前和嫂子發生過什麽,動情過,傷心過,但我能真切地感覺出來,她是真的關心我的。
我也歎了一聲,從當初的那個情竇初開,善良倔強的少年走到這一步,現在想想,可真是時光蹉跎,世事如浮雲不可捉摸,你永遠無法預算你的將來會怎麽樣,會發生什麽事情。不過也正是如此,人生未來充滿未知,才充滿了精彩。
我想了一下,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並沒有別的齷蹉意思,而是純粹把她當成是我的親人,握住她的手,我能感覺到溫暖,覺得自己沒有那麽孤獨了。
“說來話長。”我輕輕地搖了搖頭,微笑道:“對了,你怎麽知道我進來了?”
嫂子她望著我,輕輕地咬了咬唇,滿臉的心疼,然後才輕聲地說:“我是這幾天回來,聽到了家裏人說你的事情,我才知道的。”
說完,她又很愧疚地望著我,說了一句:“正京,真的很對不起,我現在才來看你。”
說實話,我本身就沒有想過嫂子她會來看我,更加沒有怪過她,現在她能過來看我,對於我來說,已經算是一種驚喜了。然而現在聽到了她這樣說,我心裏更是升起了一種說不出的感動。
“嫂子,沒事的,我不怪你,你能來看我,我已經是很開心了。”我認真地說道。
嫂子握緊我的手,寒暄了幾句之後,她就開始問我發生了什麽事情,是怎麽進來的?我想了一下,看到嫂子眼睛裏麵的真誠,我也沒有隱瞞了,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她。當然了,我還是有分寸的,並沒有告訴她陳天豪具體逃到哪裏去了,也沒有說出我和尹妮的事情,怎麽說我以前和她都有過一段感情,這種事情說出來,還是會很尷尬的。
她聽了之後,沉默了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走過來,走到我身後,雙手捧住我的臉,溫柔地撫摸我的臉頰,並把我的頭貼在她的小腹上。
“正京,真是苦了你了。”嫂子溫柔地撫摸著我的臉,很心疼地說道。
再次享受嫂子的溫柔,我隻感覺到一種濃濃的溫暖,和情欲無關,是一種很純粹的情感,很舒服。
我沒有拒絕她的這份溫柔,盡情地享受著久違的愛,貼著她的小腹,聞著由她身上傳過來的香味,三個月以來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能放鬆下來了。
啊,這種放鬆的感覺,真的是好舒服啊……
“如果那天我沒有不辭而別,你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說到底,還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嫂子自憐自哀起來,深深地望著說道:“正京,真的很對不起。”
我一抬頭,剛好兩滴溫溫的眼淚就滴在我的臉頰上,嫂子竟然是哭了。
她一哭,我頓時就急了,趕緊站了起來,握住她的手,問道:“嫂子,哎,你怎麽哭了?!”
是的,嫂子哭了,而且還哭得挺傷心的,眼淚嘩啦嘩啦地往下流。
她拉住我的手,抬頭淚汪汪地望著我,竟然說:“正京,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當初自私地離開你的話,你根本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了!正京,我真的好後悔!我原本以為離開你會對你好一點,沒想到卻是害了你一生!坐牢五十年,五十年啊!人生能有幾個五十年啊?是我害了你啊……”
我聽得愣了,呆呆地望著嫂子,沒想到這麽久沒見了,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沒變,還是對我這麽好,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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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走了,我費了好多的話,才把她勸住,止住了她的淚水。
她不哭之後,我們開始聊天,我問她這些年是怎麽過的,過得怎麽樣。她說她這兩年在南方生活,偶爾過年過節會回來看一下女兒。我又隱晦地問了一下她沒有找另一半,她說沒有,還是一個人過。我聽到她還是單身,又是覺得開心,又是為她同情,很賤很複雜。
最後聊了一會,時間到了,她就才戀戀不舍地離開,說下個月還會來看我的。
從探望室回來的路上,我一直悵然若失,越獄的念頭更加地濃烈了。
可是紫田監獄這麽嚴,想要越獄,真不是那麽簡單的。
時間如同眨眼一般,刷刷地過去,轉眼又是兩個月過去了,也就是說,我坐牢已經做了五個月了。
已經入冬,天氣已經寒冷起來,老頭章爺的身體不好了,年紀上來了,冷得瑟瑟發抖。
那天他好像是生病了,給人一種奄奄一息的感覺,我不忍心他一把年紀了還受罪,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而我這人又尤其注重感情,眼看他感冒似乎要不行了,我就想帶他去看病。但是偏偏那狗日的獄警不肯,我就火了,為了這事,我和獄警打了一架,當時那個獄警的確是被我揍得很慘。但是事後,我受到的懲罰也很重。不過通過那件事,驚動了更加高層麵的獄警,知道了我出手襲警是因為想帶章老頭去醫務室看病,懲罰了我之後,就叫人帶章老頭去看病了。
章老頭去了三天,第四天,他回來了,精神好了很多,很顯然病看好了。
他回來之後,就一直看著我,看得我心裏毛毛的,我皺了一下眉頭,罵道,你這老頭,老看著我幹嘛?我對你那老菊花可不感興趣。
他沒有笑,而是拉著我,很認真地,低聲地說了一句:你想不想越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