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亂七八糟忽悠了一通，直接拖進了大樓裏，一樓都是些國際上的化妝品品牌，Dior、lamer這些，二樓是服裝品牌，確實都在上新，燈光明亮，錦衣華服，連一個個店員都妝容精致如同模特一樣，秦姐拖著我到處逛：“先看上衣，再去買鞋子，今年的裙子都好看……啊，算了，我看到風衣就走不動了。”

    我坐在布置得十分漂亮的店堂裏，店員麵帶笑容地送上點心和咖啡，秦姐穿梭在衣架和模特之間，隨手取下來幾件，一堆過來扔給我：“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去換了看看。”

    連著幾個小時裏，我都被她拖著穿梭在各個如雷貫耳的大品牌裏，經常剛坐下就被她劈頭蓋臉一堆衣服扔下來，馬不停蹄地在試衣間裏來回穿梭，高跟鞋更是試到腿都軟了，不得不說大牌的質感和做工都值得褒獎，那些華麗的裙子摸起來讓人心驚膽戰，某款很出名的小羊皮的包包更是讓人愛不釋手。

    秦姐在其中幾個品牌都是大VIP，店員見了她都喜笑顏開。她更是極力慫恿我開了幾張卡，好在刷卡的時候都是她在代勞，反正是顧長臻的錢，她刷起來毫不心疼。就是司機有點辛苦，一個人提了十多個購物袋，毫無怨言地跟著我們後麵逛了半天，遠看像長了兩個翅膀一樣。路人都對他報以十分同情的眼神。

    買最後一個包的時候，刷卡的店員大概以為秦姐是我姐姐——反正她在店裏的表現也挺像的，笑著恭維拿著顧長臻的卡在刷的秦姐：“您對您妹妹可真好。”

    秦姐怔了一下，反應過來，指了一下店裏她一直在把玩的一個羊皮的小錢包：“把那個也包起來，和這個一起。”

    店員拿過來，打包的時候，她忽然打開了自己的錢包，拿出一張卡來：“刷這張。”

    我這才反應過來：“秦姐……”

    “沒事，宰了一天顧長臻，我也送你點東西。”她笑著摸了摸我的頭：“好歹我也是你‘姐’不是？”

    店員雖然有點疑惑，還是刷了卡。

    雖然隻是個錢包，也是上了四位數的，我從沒收過這麽貴重的禮物，不知道該推辭還是該感謝才好。我才剛剛湊過去看了一眼價格，秦姐就已經皺起了眉頭：“怎麽？嫌棄秦姐沒錢？”

    我連忙解釋：“不是不是。”

    秦姐也是故意堵住我的推辭，看我著急也笑了，拖著我出了店門：“要是真的感動的話，下次等你發了工資，請我吃飯。”

    “好。”我答應了下來，心裏暗自決定，等片酬到手，一定要回送秦姐一樣東西才行。

    大概我就是那種骨子裏的窮人，沒什麽人對我好，我自己也怕別人對我好。稍微感受到一點善意就惶恐得不知道怎麽報答才好，唯一想到的辦法也隻有通過物質而已。我天生沒辦法像秦姐這種小太陽一樣，由內而外地散發光和熱，我隻能是光滑而冰冷的金屬，人家給我什麽，我就反射什麽。

    從大廈出去，外麵氣溫驟降，畢竟是冬天，出了太陽還是冷，我連忙裹緊了身上新買的大衣。其實我天性也喜歡漂亮衣服，這件最新款的羊絨大衣柔軟又舒適，經典的駝色格子，帶著簇新的味道，穿著連心情都會變好。

    秦姐倒是開心，拖著我穿過街道，去對麵的大廈，說是五樓有一家非常好吃的火鍋店，獨此一家，別無分號，她也是偶然發現的，幾次減肥行動都敗給了它……

    街道上的行人來去匆匆，畢竟是最繁華的市中心，男男女女都時髦而得體，情侶、朋友、成群結隊的行人，櫥窗裏的香水廣告，喧嘩而熱鬧，秦姐在耳邊帶著笑意說個不停，我被她拖著穿過街道，對麵的那家大廈似乎是在剪彩還是什麽，巨大的氣球門，滿地的彩紙屑，圍得水泄不通，似乎還有保安維持秩序，西裝革履的似乎是政府官員……

    風吹起我的圍巾，藏藍色的羊絨拍在了我的臉上，頭發也從圍巾裏脫了出來，到處亂飛。

    我看到了顧長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