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一定是被救了，不然怎麽會有現在的大叔！

    隻是，救他的人是誰？是怎麽救的？

    她想知道，又無端端的害怕知道，努力壓抑激動的心情，卻怎麽也壓不住粗重的呼吸，還有那雙不安的慌亂轉動的眼眸。

    晏程立吃飽喝足，扯了餐巾紙擦嘴，一副沒什麽大不了的表情。

    “小嫂子，那個救大哥的人雖然是個女人，但是對你威脅不大，畢竟當年她還沒開始發育”

    晏程立說著，眼神不經意的瞥過溫小暖波濤起伏的胸口，被季雨辰狠狠瞪了一眼，才快速收了視線，繼續說，“大哥是重感情的人，當年被那小丫頭救了，所以複原後一直在找她，這事你也知道了不是。”

    溫小暖心跳越來越快，她不敢相信，不敢想象，大叔的事情跟自己的事情會不會是巧合。

    十年前她救了一個死鬼，大叔也被一個沒有發育的小丫頭救了

    她救的那個男人眼睛出血，她的大叔眼睛在那次的意外中受傷

    唯一的一點，唯一可以再確認的一點

    溫小暖將筷子放下，兩隻手在桌子底下緊緊攪在一起，指甲掐著指腹卻沒有一絲痛感。

    鼓了半天的勇氣，抬頭，看向季雨辰。

    “那是個冬天對不對？”

    “”季雨辰直直的看著她，沒有說話，晏程立一愣，反問道，“你怎麽知道？”

    溫小暖蹭的一下站起來，動作太大，差點撞翻了桌子，“對不起，我突然想到我還有點事，你們慢慢吃。”

    晏程立看著她的背影，無奈的搖頭，“這逃避埋單的手法怎麽跟大哥一樣一樣的。”說完轉頭問季雨辰，“這頓誰請？”

    季雨辰坐的筆直，看著晏程立麵前的空碗說，“你吃完了。”

    晏程立撇了眼季雨辰的碗筷，果然，他還一筷子沒吃，冷哼了一聲，“老板多錢？”伸手指著自己的那份。

    都怪自己吃的太快，要不就能宰季雨辰一頓。

    還不等老板報數，季雨辰淡淡說道，“再加上我這份。”

    “”

    慌說有急事的女人一直跑進醫院隔壁的購物中心才停下腳步。

    耳邊不停回蕩著晏程立疑惑的聲音，“小嫂子，這事大哥都跟你坦白了？我還當你不知道呢。”

    坦白，他怎麽會坦白！

    溫小暖激動的雙手捂臉，背貼著牆壁慢慢滑下去，蹲在地上。

    萬萬沒想到，大叔竟然就是當年的那個死鬼！

    沒人知道溫小暖為什麽要當記者，不是為了賺錢，更不是為了莫須有的榮耀，她就是想通過報紙，雜誌，找到十年前的那個死鬼。

    也許，在她的內心深處，那個死鬼是她的初戀，她對他一直沒辦法忘記。

    現在想想，她答應簡宇楠的追求，有一半的原因，是意外他跟牧珩錫有三分相似。這也就是她跟他分手，並不會傷心多久的原因。

    她並不愛他，隻是想從他的身上找到那個死鬼的影子。

    老天，他竟然也在找她？

    找了整整十年！

    溫小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什麽叫喜極而泣。

    情緒激動的女人，內心深處也有平靜的角落。

    那個牙齒項鏈是她跟小茹當做十年之約的信物，現在東西在牧珩錫手裏，那就說明小茹確實見過牧珩錫。

    那麽小茹所說的那個追殺他的男人是誰？小茹的孩子又是誰的？

    商場裏人來人往，看著埋首在兩腿之間一動不動的病號服女人，有的駐足多看兩秒確定她不是暈在這裏了，才緩緩走開。有的以為是身患絕症，獨自一人在這裏傷心，眸光有同情也有無奈，卻沒人上前打擾。

    隻是在偏僻的角落裏，有一雙精明而狠厲的眸光靜觀其變。

    溫小暖猛的抬起頭，心裏有疑惑就要去解決。

    起身，走向服務台，借口跟朋友走散，想借電話一用。

    前台小姐很熱情，把固定電話拿出來借她使用。

    溫小暖沒有手機，可是小茹的電話號碼，她卻記的清清楚楚。

    電話很快就打通，卻一直沒人接聽，可能是商場裏的人太多，溫小暖總是有種錯覺，自己的不遠處就有鈴聲在響，可是轉頭看過去，人群熙攘，又看不到到底是誰的電話再響。

    電話超時掛斷，溫小暖心裏隱約不安，也不知道小茹不接電話是不是被她說的那個男人控製了。

    可有問題堵在心裏又不爽快，隻好再次撥打過去。

    電話響了三聲，終於接了。

    “小茹？你在哪？剛剛怎麽不接電話？”一口氣三個問題。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

    溫小暖謹慎起來，聽著聽筒裏隱約的呼吸聲，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誰？”

    電話裏突然響起了一陣笑聲，很沙啞，很奇怪。

    像是電台被磁場幹擾後的聲音，又像是手機裏的語言播放功能的蹩腳，最後，溫小暖可以確定，這是通過變聲器發出的聲音。

    “小茹在你手裏？”

    “你很聰明。”一個男人的聲音通過變聲器傳出來，聽著十分詭異，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歡迎你加入我的遊戲。”

    “小茹的孩子是你的？”聯想到那個男人，溫小暖不得不問。

    可是這一問，反倒是惹得那聲音冷冷的笑起來，越發的恐怖了，“明知故問。”

    “不可能。”她不信孩子是大叔的。

    “溫小暖，原來你喜歡裝糊塗？”那道電波的聲音森冷無比，幾乎冰封人的意識。

    “你認識我？”用力攥緊電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耳朵上，這個聲音的主人讓她害怕，非常怕，“你是誰？”

    “熟人。”男人冷幽幽的吐了兩個字，電話那邊又陷入了沉默。

    溫小暖極力的回想，自己身邊有沒有這樣一個恐怖的男人。他為什麽要用變聲器，為什麽要這麽神秘。

    也許，也許他不是個男人！

    可是就算不考慮他的聲音，電話那邊傳來的冷血氣場，絕不是一個女人可以有的。

    究竟是誰？為什麽要遮遮掩掩！

    “如果你抓小茹是為了針對我，那麽你衝我來，別傷害她。”溫小暖想了半天，隻想到一個理由，這個男人的目的是自己。

    這一次，她聽到了吞咽東西的聲音，顯然，對方在喝酒，很優雅的喝，“剛剛誇你聰明你就開始犯糊塗了。”

    前台的小姐見她打個電話好半天，連連轉頭看過來，溫小暖隻能對人家抱歉的笑笑，長話短說。

    “什麽意思，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