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二章 就此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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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皇帝直接拿起箱篋裏頭的一把碎銀子,砸向太子:“你瞧瞧,你瞧瞧,你弟弟過成這樣,你整日卻在做什麽!你有那二十萬銀子建勞什子的玉瓊殿,怎麽沒有兩萬兩相助你弟弟一把!”

    太子被砸了頭頂,伏在地上一句不敢說。

    皇帝砸了太子的腦袋還不夠消氣,站起來,走到孟府丞麵前,一腳又踹在他身上:“孟玄同,你若不是六哥兒的嫡親舅舅,朕早已讓人把你拖出斬了,哪裏還容得下你在這裏胡言亂語!六哥兒乃你親外甥,你不相助一把也算了,竟然還來這裏用惡言汙蔑他?你是什麽!你這是忤逆犯上!”

    孟府丞此刻隻想自己當場死在這裏、一了百了:“皇上,皇上明鑒……微臣實在是迫不得已,是董詹士,董詹士抓了微臣的……”

    皇帝忽然揚聲,當場阻止了孟府丞所有的話:“來人,把他拖下去,鎖進大理寺的牢中,秋後發落!”眼看陳育德,“你給朕查仔細了,這次若再冤枉了誰,你自己提著腦袋來見朕罷!”

    陳育德連連磕頭。

    “董無意治下不利,讓試題泄漏,革除三品詹士府的烏紗帽,交出金魚袋。看在多年輔佐太子有功的份上,歸鄉頤養天年罷。”皇帝聲音冷清,全無感情,“太子不懂民生,浪費國財大興土木,底下詹士府泄漏春闈試題又不知,失察瀆職,罰兩年俸祿,在東宮好生反省兩個月!”

    一旁的總管太監一一在心裏記著,不敢遺漏半個字。

    皇帝的旨意,翰林學士不在場,就得由他口述給翰林學士以便筆錄而後去宣旨。

    皇帝想了想,看著太子又想起一件事情來:“上次太子是不是呈了一份名單,提議由孫家大郎頂替南梁的五品侍衛統領之職?”

    “正是。”太監連忙回稟,在皇帝的示意下,他抽出一本太子呈上的折子。

    正好呈上折子的與一本折子疊在一起,皇帝看到這本折子,驀然想到另一本內容:“上次寧伯府的世子遞了個折子,說要去駐守漠北。”

    太監連忙把那本也翻出來,抬眼一瞥皇帝表情,順著皇帝的心思給道:“寧伯爺就世子與寧二公子兩個孩子,必定是舍不得讓寧世子駐守那麽偏遠之地。”

    “寧伯府的世子叫什麽來著?”

    “奴才記得是寧慕畫,似乎還未成家。”

    皇帝道:“嗯,年紀也老大不小了,不能總待在外頭,寧渟泓也老了,該有兒孫讓他安享晚年。”說著,落筆直接在紙上寫下旨意,“五品侍衛統領之職便由寧慕畫擔任,至於詹士府的詹士一職……”

    太監連忙把之前皇帝擬好的名單統統捧過來,這些正是一些外放要回來了的官員名單。

    皇帝看著上頭名單,圈了圈,圈起沈漠威的名字:“本是想給他留個三品按察使,如今他在四川做了兩年知府,定能了解民生作功,教導太子,當個三品詹士也未嚐不可。”

    太監探頭看到那上頭沈漠威的名字,暗暗記在心頭。

    他自小跟在皇帝身邊,自然對皇帝忠心不二,不過這記了官職賣消息的事情,也可以說是一筆額外收入。

    這官職與人名遲早都是要讓人知曉的,他隻是早一步讓人知曉,賣些銀子而已。

    皇帝把官職都理順了,一抬首,太子、六皇子、七皇子依舊動也不動的跪在禦前。

    他看見六皇子身上打了補丁的衣服:“六哥兒……”

    瓊王連忙磕頭:“兒臣在。”

    “你這瓊王府……日後不必再叫瓊王府了,該叫錦王府罷。”皇帝覺得瓊與窮諧音,實在太觸黴頭,“日後你的賜字便是錦字,取金玉錦繡之意。”

    隻有得寵的兒子搬出皇宮才能賜字,就像二皇子,得的是晉字,現在他也有賜字……

    六皇子錦王心花怒放之餘,立即叩首謝禮。

    “你府中如此情況,一味的節儉不是辦法,得開源……”皇帝看著他手上握著的道符,“官本不能營商,何況你還是王爺……不過你府中的情況,莫約也是封地作功費銀子的緣故,你手中銀子全無,日子過成這樣子也要顧好了封地中的黎民作功,實屬難得……如此,朕就許你在京中開幾家店鋪,販賣北地運來的貨物罷。”

    皇帝親口禦言讓兒子開鋪子?

    下麵跪的幾個人全都滿心不可置信。

    錦王真是因禍得福了!

    六皇子抬起首,張了張嘴,眼淚嘩啦一下又湧出來:“謝父皇恩典!”

    皇帝又告誡:“你若開鋪子,不可與商爭利,不可敗亂商規,若有折子參到朕這裏來,該當如何,你可知曉罷?”

    “兒臣必定謹記,按規矩行事,斷不會枉顧法紀。”

    退出禦書房時,皇帝還開了私庫,撥了五千兩銀子先讓錦王修繕王府。

    錦王與玉珩還有謝飛昂一道出南齋,放下了滿心的負重,整個飄飄忽忽,不相信這樣的好事落在自己頭上。

    他幾番言語後,相邀兩人去自己府中小住,向他們保證這次定是好酒好菜招呼。

    玉珩與謝飛昂對望一眼,倒也去了。

    用完錦王府的酒菜,兩人同坐玉珩常住院落的書房,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情。

    “七爺,”謝飛昂開口,“這次試題泄漏,聖上應是知曉這事兒是董詹士做的,太子才是得了銀票的那人罷。”

    玉珩“嗯”了一聲。

    “聖上明明知曉了,卻不以這個罪名治罪太子與董詹士……”這樣的偏心。

    玉珩轉目瞧窗外,麵色淡泊,不透心思:“太子被立為太子已有二十八載,這事兒,隻要不是動之國之根本,皇上不會一日就改變自己心中的那個位置。”

    謝飛昂歎口氣:“世上之物唯獨平日習慣最可怕,明知他是錯的,皇上竟然還替太子兜了底,不讓他的罪行告知天下。”

    玉珩不言語,人皆是有私心的,皇帝有,太子有,二皇子有,連他自己都是一樣,他沒有什麽理由責怪自己的這個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