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八章 皇帝對峙

字數:3367   加入書籤

A+A-




    玉珩推開自己前頭的石頭,從沙石滾滾中鑽出來,他邊爬邊呼喊季雲流名字,待自己雙手都得了自由,立即去扒旁邊的石塊。

    季雲流本就他身邊,聽見玉珩喊聲,從石堆中伸出一隻手回應道:“七爺,我在這兒……”

    侍衛也都是在旁邊,適才季雲流在頭頂扔擲出去的五雷符就是為了把塌下來的石塊打的再碎一點減少點重量,這會兒,眾人雖受了點傷,倒全是輕傷。

    待玉珩刨墳一樣刨出了季雲流,其他侍衛也全數都爬出來了,相互瞧了瞧,數了數人頭。

    嘿,全都在,一個沒少!

    “王妃,”席善連頭上、身上的灰土都來不及拍便問,“那道妖,這次應該死透了罷……”他摸出適才抓到的東西,“我這兒還有他的一顆牙齒……”

    “怎麽都死透了。”季雲流拍了自己頭上的土,又去幫玉珩拍泥土,“他又不是貓妖,哪裏會有九條命,放心罷!”

    席善瞬間丟了手中的那牙齒,整理自己儀容。

    此次生死劫難,眾人還未來得及慶幸劫後餘生,又馬不停蹄地往皇帝所在的那頭奔。

    綿山這兒引起太大動靜,隻要反賊還未殺光,他們定會過來瞧個究竟,還有,季雲流雖說皇帝那兒暫時無恙,事實究竟如何,他們也不知曉,自然要親自去看過,與皇帝、皇後一道才能放下心來。

    十五人策馬而奔,有羅盤指路,一路過來卻也沒有遇到往綿山湧來的反賊等人。

    再說皇帝這兒,眾人瞧見了天空放晴、黑氣退去,紛紛大喜的就往營帳的那個方向奔,可尚未奔出去幾裏地,黑氣再次滾滾襲來,那黑氣中還有一股濃重作嘔的腥味熏得眾人根本無法呼吸,不過一會兒,適才醒來還在渾渾噩噩的侍衛中又開始上演了一次哭哭笑笑、喊打喊殺的“表演”。

    皇帝怒火本就難以下咽,這會兒見妖道故伎重演,拳頭猛然捏緊,身為九五之尊的他竟然情不自禁爆了粗口:“他娘的這個藏頭露尾的混賬妖道!真是反了天了!”

    皇後坐在馬背上,也是頭一次聽自己的枕邊人吐出如此不雅之詞,但此刻她也不覺得皇帝失了皇家體麵,一臉憂愁的伸手搭上皇帝的手:“皇上,咱們必定能出去,而後查出此次的幕後黑手!”

    疾風知勁草,患難識良朋。

    人若落在險境,總能把與自己共患難之人記得清楚,而且還會迫切的想許諾著什麽,皇帝心弦被溫婉不畏奸險的莊皇後撥動,瞧著她那全是血的手,鄭重道:“皇後,這些年,朕忽略你了,此次回宮,朕一定好好補償你。”

    “皇上……”

    皇後與皇帝情深切切,寧慕畫在那頭與侍衛壓製那群又“發瘋”了的侍衛……

    “哈哈哈哈哈……”

    忽然間,不遠處馬蹄聲與肆意的笑聲傳到眾人耳中,映著黑氣與一旁喊打喊殺的聲音顯得更加詭異。

    寧慕畫執刀立即躍到了皇帝,嚴陣以待。

    “玉璫!”皇帝閱朝臣無數,朝中臣子每人是何樣貌何種聲音全數記得清清楚楚,清楚識人本就皇帝特長,這會聽到玉璫聲音,下意識開了口。

    “皇上,來者不善,必定要小心為上。”皇帝識人清楚,寧世子對周圍殺氣之類的卻很敏感,瘴氣那頭的馬蹄不疾不徐,落地有聲,完全不像是來急切救援的模樣。

    “皇叔,這場秋獵,您還滿意嗎?”玉世子一身騎術裝坐在高頭大馬上,嘴角掛著冷笑,卻與平日裏的紈絝模樣差了個十萬八千裏。

    他見皇帝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伸出自己的左手來,放在前頭瞧著它,笑出了聲,“我這隻手玩過鳥,鬥過雞,卻不想還是一雙翻雲覆雨手……皇叔,意外嗎?這次要死在我這一雙鬥雞手上,會覺得委屈您了嗎?”

    皇帝久久不語,末了,問他:“玉璫,朕想問你幾個問題。”

    玉璫心情甚好:“皇叔您問唄,您還不知道我麽?又問必答的。”

    “此次秋獵,你可是與反賊勾結了?”

    “那怎麽能叫反賊?”玉璫奇道,“那是大越軍,皇叔,在大越軍的眼中,你們才是反賊!你們才是搶他們江山的反賊!”

    皇帝沉默片刻,又問:“朕自認對你不薄,為何要做大逆不道之事?”

    “你待我不薄?”玉璫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皇叔,以後琪伯府讓您住呀,以後您與您的六個兒子都住在琪伯府可好?”

    皇帝不等他說完,再啟唇道:“玉琪呢?此次秋獵是他起意的,還是你?”

    “有區別嗎?”玉璫轉動著手上的板子,“皇叔,你也莫要拖延時間了,這會兒的營帳中的人全數已經被我的人製住,那些冥頑不靈的,都已經人頭落地,大部分的人都已經歸順了我……就算讓你到了營帳中,同樣都是死路一條,你這般拖延著,又有什麽區別呢?”

    玉瑜的聲音忽然粗嘎:“玉璫、玉琪……你、你們大戲做得好啊,做得好啊!”

    皇後知他這是氣急攻心了,連忙扶住他道:“皇上,保重龍體。”

    玉璫卻覺得此刻大仇得報一樣的痛快:“皇叔,二十幾年了,我阿爹過怎麽樣的生活……他裝瘋賣傻二十幾年,其中日子,皇叔您能明白嗎?你能明白他不敢娶京中閨秀,不敢多生子嗣,甚至不敢讓我去國子監讀書……其中酸楚,其中滋味,您明白嗎?”

    他冷笑一聲,“我想,皇叔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明白的罷……”

    “畜生!”皇帝捂上胸口,眼似一道劍光,向著玉璫便斬殺過去,“這些能成為你們與反賊勾結的借口麽?!你們勾結反賊,此等大逆不道,就算你坐上朕這個位置,百年之後,你們又有何顏麵去見玉家的列祖列宗!”

    玉璫總歸年紀尚輕,壓製不住脾氣,被皇帝一陣痛罵,指著他失了理智道:“玉瑜!若沒臉去見玉家列祖列宗,也先是你,皇爺爺本就屬意把皇位給我阿爹,你用什麽手段搶的皇位,你自己心裏應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