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你是我的俘虜(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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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沒有搜尋到顏天真的身影,他臉色一沉。

    顏天真不在,南弦也不在。

    他幾乎能猜測到他昏迷之後發生的事情,顏天真必定是被南弦給帶走了。

    “義父,你的額頭……”身旁傳來了鳳伶俐的聲音,“還是擦點藥吧。”

    鳳雲渺聞言,伸手碰了碰額頭,察覺到一陣痛感。

    不用看也知道,被金磚砸出了一片淤青。

    “我已經派人去找了,我們現在幹著急也沒有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候。”正前方傳來尹默玄的聲音,“南弦帶走了良玉,應該是要拿她做籌碼,我們就等著他來提條件,他有他想要的東西,暫時就不會傷害良玉。”

    “這個道理我明白。”鳳雲渺冷聲道,“南弦的確不會害她性命,但也絕對不會讓她好過。”

    “我知道你心裏擔心,可我們並不知道他們在哪裏。”尹默玄歎了一口氣,“以南弦現在的武功,我們在場沒有任何一個人是他的對手。”

    “鬥不過武,那就鬥智。”鳳雲渺麵無表情地站起了身,“把這一整麵金磚牆全打塌,他沒準還會再回來一次,我可不想讓這麵牆,再一次變成他對付我們的wǔ qì。”

    “言之有理,來人!”尹默玄朝著周圍的侍衛低喝了一聲,“把這麵金磚牆給本王砸了。”

    他一聲令下,周圍的侍衛們便紛紛動手,上前去砸牆。

    鳳雲渺聽著身後嘩啦啦金磚落地的聲音,目光漸涼。

    被錢砸暈這種事,經曆一次就夠了。

    南弦……

    你若是敢動顏天真一根頭發絲,我將會讓你的下場無比悲慘。

    ……

    “我的腿太酸了,想要休息。”

    “這才走了多久,你至於這麽嬌貴?”

    “我為什麽就不能嬌貴了?你也不看看我是什麽身份。”

    “你這個女人,什麽事都不會幹,就知道擺郡主架子,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我的俘虜,由不得你任性,我讓你繼續走,你就得給我繼續走。”

    南弦十分不滿於顏天真慢吞吞的腳步,聽顏天真說累,更加不願意讓她休息,非但沒有放慢腳步,反而奔跑了起來。

    他的手上抓著樹藤,他一跑起來,顏天真不得不被他扯著一起奔跑。

    “你說你腿酸,想要休息,是吧?那行,你現在就可以直接躺下,我拖著你跑,你這身漂亮的衣服要是髒了破了,跟我可沒有任何關係,你這一身細皮嫩肉要是傷了,那也是你自找的。”南弦朗聲笑道。

    “你的笑聲簡直是令人發指。”顏天真麵如冰霜,“我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歇腳?”

    在南弦麵前,她刻意擺出好吃懶做、嬌氣任性的大xiǎo jiě模樣,原因之一是為了躲避幹活,原因之二,也是為了氣氣南弦。

    她就是一副——我什麽也不會幹,我很嬌氣的德行,什麽活都讓南弦自己去幹,飯也要南弦做給她吃,南弦若是使喚她,她也故裝笨手笨腳,四肢不勤,如此一來,南弦對她意見更大,連使喚她都懶得使喚。

    做俘虜,她也要做一個被伺候的俘虜,而不是低三下四的憋屈俘虜。

    “我要休息,我要休息!”她衝著南弦的背影大喊,“我餓了,去給我弄吃的去!再給我打點水來。”

    “娘的,你是當俘虜的還是來當大爺的?”南弦終於轉過頭,惡狠狠地瞪視著她,“我從前還真沒發現你這麽刁蠻,你是我的俘虜,還有膽子使喚我?”

    “你要拿我當籌碼,你就不能虧待我,你要是把我餓死了,渴死了,累死了,把一個奄奄一息的我呈現到大哥他們麵前,還怎麽表示你談判的誠意?”

    “我確保你死不了就行了,隻要你是活的,他們就得答應我的條件。你還指望我把你伺候好了?可真會想。”南弦嗤笑了一聲,“再跟我跑上一刻鍾的時間差不多就能到了,別讓我再聽見你瞎嚷嚷,否則我就把你嘴巴縫起來。”

    顏天真挑了挑眉。

    再一刻鍾的時間,就要跟他的手下們會合了?

    也好。

    不知道能否看見白杏,和她一起想想辦法。

    南弦算時間果真算得挺準,一刻鍾之後,顏天真遠遠地看見了水岸,十幾名灰衣人站得筆挺,眼見著南弦出現,齊齊單膝跪下,十分恭敬。

    “主人。”整齊而一致的問候。

    “嗯。”南弦淡淡地應了一聲,牽著顏天真走向了不遠處的——一棟木屋。

    這是南弦的落腳點之一。

    “主人,白杏已經將飯菜做好了,是否需要先用飯?”

    “飯等會兒吃,先療傷再說,此次出馬虧損極大,你們留下一半人看著良玉郡主,剩下的一半人守著我,我必須好好運功調息一番。”

    “是。”

    “務必看好了良玉郡主,要是出現差池,你們全部都以死謝罪。”

    “是。”

    顏天真聽著他們如同機械般的話語,便猜測這些人應該是南弦的忠心死士。

    第二人格的存在長達十年之久,雖然每個月就隻能出現那麽幾天,也不影響他培養自己的勢力。

    顏天真被五個人押著進了一間小房間,房間裏麵隻有一張榻,一張桌子,一把椅子。

    十分簡陋,連杯茶都沒有。

    顏天真道:“我要吃飯喝水,你們主人該不會連這點要求都不同意吧?”

    她的話音落下,有一人退了出去,看樣子應該是去請示南弦。

    顏天真便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等候回複。

    沒過多久,就聽見身後響起了腳步聲,一縷飯香味竄進了鼻中,這香味還十分熟悉。

    紅燜野兔肉?

    是白杏!

    還好,白杏還沒死。

    顏天真轉過了身,映入眼簾的人果然是白杏,她端著一個托盤上前來,擱在了桌子上。

    “這夥食還挺不賴。”顏天真衝著白杏莞爾一笑。

    白杏也朝著她笑了笑,沒有與她多做交流,轉身便走開了。

    旁邊還有這麽多人在,哪有機會說悄悄話。

    顏天真也不急著跟她說話,低頭開始吃飯。

    吃飽喝足之後,她起了身,到榻邊坐下,朝著周圍的灰衣人道:“我要歇息了,你們也要在旁邊看著?知不知道什麽叫非禮勿視,全都給我出去,去門外守著,還怕我逃跑不成?”

    此話一出,沒有任何人搭理她。

    灰衣人如同雕塑一般,在屋子角落筆直地站著。

    “這麽多人看我睡覺,怎麽睡得著。”顏天真麵無表情地道了一句,當著灰衣人的麵,走到了窗戶邊上,一伸手就拍開了窗戶,“這是一棟木屋,木頭的隔音效果應該不太好,我在這大喊大叫,你們主人那邊應該也聽得見。”

    說到這兒,她唇角輕揚,下一刻就將頭伸出了窗外,扯開嗓門大喊——

    “南弦!你這個無恥狂徒!你的手下也跟你一樣無恥!偷看人家姑娘睡覺,萬一我睡著了,他們非禮我怎麽辦?是不是我去茅房他們也得跟著?你能不能尊重一下你的俘虜,別讓男人來看著我,換女人來!”

    南弦此刻就在木屋二樓運功調息,木屋的隔音效果的確不好,將顏天真的言語聽在耳中,他蹙了蹙眉。

    這女人在下麵大吵大叫,他還怎麽靜靜調息?

    真是煩死了。

    把她嘴巴縫上?

    不行,那就吃不了飯,興許要餓死。

    把她一棍子打暈?

    也不是長久之計,每頓飯還是要叫她起來吃,她醒來之後依然會大聲嚷嚷。

    他唯一的一個女手下,就隻有白杏。

    讓白杏去看著她,豈不是稱了她的心?

    不過——也無妨。

    單憑她們兩個丫頭片子,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白杏是永遠也沒法逃脫的。

    “來人,去把她房間裏的人都調出去,在門外看著她,就讓白杏去伺候她,看緊了她們兩個,我倒要看看,她想耍什麽樣的花招。”

    一樓窗口處,顏天真還在呐喊——

    “南弦,你有沒有聽見本郡主的話?把這幫男人給我趕出去!”

    “行了,別叫!”門外忽然響起一道低沉的男子聲音,下一刻,房門被人打開,白杏走了進來。

    白杏身後,是一名麵容冷峻的灰衣人。

    “你們其他人,都出來外麵守著。”

    他一聲令下,屋子內的男人們便全都撤離了。

    房門再一次被關上。

    “太子妃,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你想逃,但是我要告訴你,你恐怕辦不到,而我也幫不到你,因為主人如今不信任我了,我做什麽事都會有人跟著,就連睡覺,都有人站在床頭看著,你想逃還是死心吧。”

    白杏說話的聲音並沒有刻意壓低,這樣的聲線,站在房門外的人也聽得見。

    顏天真察覺到了她的用意,歎了一口氣,“睡覺還有人站在床頭看著?虧你還睡得著,你不覺得大半夜醒來,看見床頭的人影,有些驚悚嗎。”

    “那我也無可奈何,這是主人的意思。”

    “那你也真是倒黴了,好了,我要睡了,你可別站在床頭看著我啊,你去桌子上看吧。”

    “是。”

    白杏應了一聲,邁開了腳步,卻不是走向桌子,而是走向床頭。

    “外麵的那些家夥,可不會比主人聰明,他們都認定我是叛徒,也不知我剛才那樣說,會不會讓他們打消一些戒心。”

    這次白杏的聲音壓得非常低,隻有她與顏天真二人聽得清。

    “他們大概會上當,可南弦不會上當,你剛才的話聽起來倒是沒有問題,可等他們上報到南弦那裏的時候,南弦肯定半句都不信。”

    “我想再一次博取主人的信任,這樣,說不定有機會放你走。”

    “不可能。”顏天真搖了搖頭,“像他這樣的人,隻要對你失去一次信任,就永遠不會再相信你,不管你演得多像,哪怕你以後再為他鞠躬盡瘁,他也會懷疑你別有用心。”

    “這……如果主人不再相信我,為什麽還要留著我的命。”

    “他留著你的性命,大概是覺得你還有用處,而不是想要再給你一次機會啊,不要理解錯誤。”顏天真頓了頓,道,“等他榨取完你最後的利用價值,大概也不會留著你了,你相不相信我說的話?你真的沒有必要再煞費苦心去博取他的信任。”

    白杏有些頹然。

    “我對他還能有什麽用處呢……我想不明白。”

    “先別想這個了,我問你,我給你的白沙膠還在嗎?”

    顏天真猜測著,白杏應該不是失敗,而是沒有找到機會下手。

    如果她下手卻失敗了,南弦哪還會讓她活生生地走動。

    而白杏的回答果然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還在,我一直貼身藏著,沒有被人發現。我找不到機會下手,主人不願意讓我再靠近他。他雖然給我緩解了頭痛之症,卻一直沒有再給我新的任務,我看不透主人的心思,我以為我死定了,但是,我竟然還能活下來。”

    “你把白沙膠給我吧。”顏天真道,“我找機會對他下手,你安分守己就行。如果有機會走,你跟不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