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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雲的話語,讓林昱整個人顯得特別平靜,但是他心卻十分複雜。
東方雲看著一臉平靜的林牧,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憤怒,沒想到連他也欺騙了他,雖然他隻是無意的,就算他功勞很大,但是他也絕不會姑息這一切的發生。
“從不欺騙。這是當年南蠻族事件時,你向朕發的毒誓,所以朕一直以來都十分的信任你,從未懷疑過你,隻是現在.......“
東方雲的話讓林牧身體顫抖了一下,也讓林昱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說吧,你知道了這孩子是南蠻族後裔後,為何不告知朕?”東方雲緩緩閉上眼睛問道。
林牧沉默良久緩緩開口道:“這孩子太可憐了,微臣當時也一直以為是微臣的妻子所生,但是當微臣知道這孩子的真實身份時,微臣想過告訴皇上,隻是一時心軟,就把這件事情保密了下來,這孩子十分善良,而且微臣早就下了家規,不準入朝為官,所以皇上........你應該放心才對。”
“斬草除根,朕才會放心。”東方雲聽了林牧的話,冷冷的吐出幾個絕情的字。
這時的林昱一直都沒有說話,現在的他早已知道結局是什麽,就算說又能怎樣,說的越多,連累的人就會越多,所以他選擇沉默。
而這樣的林昱讓林牧的心一陣一陣的絞痛,可是這又能怎樣呢?為了保護該保護的人,為了天下大統,他沒有太多辦法去想私情。
東方雲看著牢房中的二人都十分的安靜,安靜的他隻有轉身離開。
“爹,你會後悔嗎?”林昱聽到遠離的腳步聲,然後問道。
“後悔。”林牧簡單的吐出兩個字,也隻是簡單的兩個字而已。
“有你這句話,兒子死也知足了。”林昱嘴角扯出一抹微笑道。
“孩子........“林牧猛然抬頭,就見林昱頭已經撞上那牢房的牆上,然後緩緩的朝地麵到去。
“不......”林牧猛然跑過去,抱著即將倒地的林昱。
林昱的額上已經大麵積出血,而他嘴角卻帶著微笑道:“我不想被處死,所以選擇了自殺,我希望我下輩子不是南蠻族人,而隻是你的......兒子。”說完這句話,然後含笑的閉上了雙眼。
林牧的身子微微震動,伸出顫抖的手,輕輕的擦去額上留下來的血,眼中的老淚終於流了下來,嘴角扯出一抹淒涼的笑意道:“傻孩子,等爹辦完這件事情,一定會來陪你的。”
隨後,牢房中一片死靜,林牧抱著慢慢失去溫度的林昱,眼睛仔細的看著林昱的臉,然後用顫抖的手,把他的臉擦得幹幹淨淨。
油燈下,一個老人抱著一個少年,那個少年猶如睡著一般,畫麵顯得如此淒涼和殘酷。
林牧最終始終一直念叨著傻孩子,那老淚再一次的默默流出,這孩子連死,都不知道真相後麵的陰謀和殘酷。
傻孩子,其實是爹對不起你,下輩子不要在找我這樣的爹,記住,一定不能找我這樣的爹,我不配做你的爹,真的不配.......
林牧一邊在心裏念叨著,一邊為林昱整理衣服,他生前就是一個愛臭美的家夥,所以,他的好好的給他整理一下,不要這樣髒兮兮的,這孩子不喜歡。
隨後,才慢慢的把他放下,平躺。
沉默片刻後,穩了穩情緒,一臉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隻是心裏的複雜,誰也無法看出。
隻是林牧的一頭花白頭發,竟然一瞬間全白。
鈺兒,你一定不要讓昱兒替你白死了,隻是不知道這丫頭現如今怎麽樣了,不過當她回來時,估計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希望你能以南蠻族巫女的力量,助這天下主宰者一臂之力,大統天下。
此時的牢門已經被打開,林牧一身囚服,一臉正氣的走出牢房。
太極殿,就隻有東方雲和林牧兩個人。
林牧望著高高在上的東方雲,沒想這人為了權欲,永遠的這般多疑和無情,為了權欲,他可以做任何傷天害理之事,哪怕是滅族、滅國。
隨即,他跪下身,穩穩的向東方雲磕了一個頭,淡然道:“微臣罪該萬死,還望皇上賜臣一死。”
“林牧.....”東方雲眉頭微蹙,他算是他最信任的人,畢竟他當年是和他出生入死的,而且還救過他一命,既然那南蠻族後裔死了,他不想在追究了。
“林牧,你欺瞞朕,雖然罪不該死,但是活罪難逃,那就罰你再回朝堂吧。”東方雲一臉嚴肅道。
現在的他覺得身邊誰也不能信任,唯獨林牧,就算劉玉和冷漠言也不行。
林牧聽到這樣的話,眉頭微蹙,心中自然是一番冷笑,但是臉上還是非常誠懇的打呼謝主隆恩。
“隻是老臣覺得皇上更應該培養新生力量,而不是用微臣這種快要死去的人,所以,還請皇上收回聖明,不然老臣會覺得一輩子都會在內疚中度過。”
林牧隨後又繼續磕頭說道。
東方雲看見一頭白發的林牧,自然知道新生力量是指誰,覺得他說的也很有道理,也就準了。
據說,在林牧帶著林昱屍體回去的第二天,就死在了林昱的墳前。
柳鈺兒聽著楓溪平靜的回憶,臉上早已恢複了平靜,然後緩緩道:“你知道林臣相的鄉下地址在什麽地方嗎?”
“鈺兒,不還是別去了,估計已經被村民給埋了。”楓溪勸說道。
柳鈺兒搖了搖頭苦笑道:“我並不想做什麽,況且我也做不了什麽,我隻是去給他們父子燒一炷香,僅此而已。”
其實現在的她心裏十分的痛苦和複雜,她不知道怎麽去為他們做點什麽,現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為他們燒一注香,以表示對他們的哀悼和思念。
她要感謝,她的生命中,曾有這樣至親致敬的人照顧。
此時她心中的悲,沒人能夠體會。
隨後,她不顧自己身體的疲憊,依然騎上馬,然後直奔鄉下。
當她牽著韁繩來到兩座新墳前,終究是落下了眼淚,然後跪在地上。
她抓起墳前的泥沙,輕輕的灑在了新墳上,那塵土的氣息,似乎在訴說著一種無聲的悲涼,他們的墓穴本應該高大上,但不曾想,竟然是現在這般寒酸,這是怎樣的一種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