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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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的時間,傅青也早早地從睡夢中醒來。

    他閉目盤膝而坐在書堆之中,調整著氣息出入,就這樣持續禪定了一個小時多。

    佛家的禪定,本是通過打坐調整身心,默念經誦摒除心中雜念,修養身心的一種方法。

    可如今傅青的腦海中卻思緒萬千,本該強調的無我無外無念,卻轉變成了另一種相反的境界。

    此刻傅青的意識裏,他正坐在山上的藏經閣內,手中握著刻著經文竹簡。

    周圍所看到的就好像是真的一般,伸手撫摸竹簡的時候,也會隱隱有觸覺,這算是在是做夢了嗎。

    也罷,這樣也挺好,他現在苦惱的是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事例。

    伯倫那老頭的援手來得太過突然,回溯前他可從來都不知道眼前的老頭還會有這樣的善心?。

    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一時興起,還是預謀已久,他苦惱了很久很久。

    一時興起還好說,但如果是預謀已久的話,要說得通非但複雜,而且可怖。

    也罷,先放放吧。

    以後便會知道怎麽回事了。

    想到這兒,他看著手中的竹簡。

    書,回溯前他接觸得不多,山下的資訊終究還是了解得太少,不過他同時也很好奇,一如既往的禪定為何會在他腦海裏出現這種景象。

    他拉開一個竹簡,心中地思緒又飄舞了起來。

    魂典,昨晚看到的第七本書,也是目前來說較為重要的一本書,這是佛羅在研究靈魂多年後,步入晚年時期,在天劫後的第十七年所寫的著作。”

    書中講解了他在研究時的經曆和各種案例,以及靈魂的性質特性和應用,在理論和涉及方麵也是最權威的。

    書中所言。

    靈魂,生物中最基礎的一種元素,他並不是構成人類組合生存的一個條件,而是一種人類在生存狀態下所衍生出來的一種元素。

    換言之,人不死,靈魂是不會消失的。

    但卻又不代表人死後靈魂就會馬上消散,奇怪的是死後靈魂的狀態,那個時候是否還有我這個意識存在。

    與之衍生的,便是闇,而闇是靈魂運作產生的一種功。

    闇是靈魂運作強度的數值表現,而能力,則是靈魂成長到一定程度會覺醒的東西。

    換言之,能力的強度,是闇所決定的。

    而闇這個數值的提升,卻沒有個固定說法,小到讀書看報,大到深山苦修,每個人都有提升闇的自我辦法。

    而能力,則是依照個人性格和執念所出現的,人們對萬物的理解,所追隨的一切,所演化出來的。

    可隨著心願所衍生能力並不能肯定結果,就好像你想要某人死,日思夜想著。靈魂可能會給你某種能力,以你對這一切的理解而定,這個能力卻不一定能將那個人殺死。

    那麽,獲得不屬於自己的能力,到底會發生什麽。

    書中卻沒有仔細提及,可是卻在書尾隱約提及過這件事。

    那是一句話,被作者用鮮紅字體在最後一頁的最末尾標注著。

    “本書的最後的一句,任何吞噬他人靈魂者,不論目的如何,最終都將被靈魂吞噬。”

    並沒有詳細的注解,可是這句話卻隱隱約約給傅青帶來一種忐忑不安的感覺。

    他回憶起了考試時蜥人的話語:“吃掉擁有強大靈魂的生物的某一個特殊部分,能獲得他的力量。”

    話說回來,他的口袋裏,還有蜥人的舌頭,要吃掉嗎?。

    吃掉會變強嗎,可以做出什麽改變嗎?起碼,能幫助那些被惡者欺淩的人嗎。

    能將那些惡徒,投入地獄嗎?

    “起身,走了,帶你去個地方。”忽然一道聲音傳來,周圍的一切都開始消失,眼前的景象逐漸變成深不見底的黑色。

    太多的太多,傅青都還沒來得及細想,便被這道聲音拉了出來。

    正當傅青睜開雙眼之時,伯倫已經坐在了他的麵前,直勾勾地看著他。

    “你坐在這裏多久了。”傅青揉了揉眼睛,站了起來,走向伯倫。

    “半小時吧,走吧,跟我回學校。”伯倫顯然並不算在此問題上多糾纏,說罷,便走向門外。

    傅青便也沒有多言,跟著走了出去,隨著伯倫進了轎車。

    “話說你的能力是什麽?。”車廂內很沉悶,沒有人說話,伯倫率先打破了這個氣氛。

    “不存在的。”傅青隨口回道。

    “還未覺醒?這還真奇怪。”伯倫看著路況,麵無表情地說道。

    “為什麽這麽說?。”傅青抖了抖眉,有些不解。

    “最近的研究證明,自小擁有信仰的人,會是最早一批擁有能力的人。”伯倫微閉著雙眼,依靠在車後座。

    “啊?為什麽。”傅青抖了抖眉,那麽他算什麽?。

    “自小擁有信仰的人,他們的思想成形得快,對這個世界有獨到理解,靈魂的發育會隨著信仰指向茁壯成長,隨之而來會產生與之相應的能力。”

    “隨之而來的就是靈魂的共性,隨著信仰和教條,在某種教派環境下成長,能力是會有一個統一範疇的,而且能力是有可能培養亦或者繼承的,在部分神秘教派更是有特殊的方法能將強大的能力隨著靈魂轉接給下一代。”伯倫用手指捏了捏嘴唇,睜開了雙眼,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轎車前排的後視鏡,仿佛是若有所思著什麽。

    “統一的範疇的是什麽?。”傅青追問了起來。

    “自己看書,到了。”

    就在傅青和伯倫談話的時候,車停了下來。

    伯倫率先從車裏走了出來,傅青也緊隨其後。

    傅青習慣性地了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卻發現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這裏這麽冷清的嗎?。

    車子停在了一個巨大的黑色建築,之所以說黑色建築,因為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眼前的這個建築就像個巨大的黑色湯圓,建築的任何材料都帶著黑色,果然他很好奇裏麵的構造。

    “這裏是哪?。”傅青對所處的地點很是好奇。

    “隔勒區的中心,黑屋。”伯倫淡然地回道,往眼前的黑色建築走了過去。

    “我們來這裏幹什麽。”傅青眉頭一皺,發現事情開始越來越複雜了。

    隔勒區的名號他是知道的,被人稱為罪街鬼樓的不吉之地,這裏更是他曾經的家鄉,被怪物們所破壞後,由人們所建設起來的地方。

    這裏同樣擁有法律,可這裏的人卻擁有超脫法律的能力。

    “做好事。”伯倫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並沒有多說。

    “。”傅青眉頭緊皺著,雙腿有些微微抖動,帶有些許不情願,但還是跟著伯倫進入了黑屋內部。

    黑屋的內部,倒還算明亮,裏麵的人不多,但是機器和設施倒很多,進屋前還要通過身份驗證,是一張卡。

    雖然不知道其他的卡能不能通過,不過傅青手上的黑卡倒是可以。

    室內的空間很大,他也隻在一角,中央的電梯有好幾部,一共能上到二十一層,也有地下層,但是這種地下層則需要特別權限。

    等等總感覺跟軍力處的設計有點相像啊。

    傅青跟著伯倫走到了頂樓,拐過了幾個彎,來到了一個會議室門口。

    會議室的門是緊閉的,在門外聽不到裏麵有任何聲音,伯倫就站在門外,並沒有進去,就呆呆地站在門外。

    “我們來這裏幹什麽。”傅青看著眼前的會議室門,有些不知所以。

    不知為何,伯倫坐在了地上,倚靠著牆壁,點起了一根煙。

    這還是傅青從回溯前到現在第一次看眼前的老者吸煙,他看著伯倫,感覺氣氛有些凝重,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白色的煙霧從伯倫的口中漸漸飄出,不知道過了幾息,也不清楚伯倫吸了多少口煙,吐出多少煙圈。

    他看著天花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最可怖的法內之地,罪街鬼樓,所有人都是這麽稱呼隔勒區的。這裏每天都有可能在那裏失蹤,失去生命。”

    “有無數個小女孩在家等待著母親的回歸,卻不見人影。”

    “辛勤勞作者一輩子的積蓄,在一日之間,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老一輩的,哪天就會在病床上聽到自己子女離世的噩耗。”

    “惡人在笑,良民則是擔驚受怕著,哪天因見義勇為失去性命的他們,則是被笑多管閑事。”

    “警察撕心力竭地查案,卻被冠以無能之名,個別強者所利用能力所捕捉到的線索,連證據都算不上。”

    “這是個對於正常人來說毫無理想可言的地方,可是他們卻不得不在這裏生存。”

    “沒有信仰又或者不被庇護的人,沒有社會競爭力,沒有一技之長的人,他們無法到達像科勒區那樣的城市裏生存。”

    “在這個法內之地,法律保護不了他們,保護不了很多人。”

    伯倫掐滅手中的煙,眼睛的焦點放在了傅青身上。

    “而我們可以。”

    他的眼神忽然變得銳利,身體不再依靠著牆壁,表情也變得更加嚴肅,甚至有點僵硬。

    傅青還是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他明白眼前男人所說的一切,可是而我們可以是什麽意思。

    伯倫站了起來,輕輕地推開了會議室的門,力度之小,隻打開了一個口子,看不到裏麵的空間:“跳過法律,我們將直接製裁犯人,製造信仰給予無力生存的人希望,製造出弱者也能安心度日的世界,而這,總有一天將不隻是會在隔勒區執行。”

    “現在告訴我,作為我的弟子,你在這裏會做出何種抉擇。”

    傅青微閉雙眼,深呼了一口氣,身體開始微微地顫抖。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仿佛是爆發了開來,傅青忽然狂笑不止,用手捂著臉,全身抖動跨度越來越大。

    伯倫皺了皺眉,眼前少年的反應讓他有些詫異,他所認識的傅青,貌似不是這樣的吧。

    應該是一個很能控製住自己情緒的人,他看錯了嗎。

    “能當你的徒弟真的是太好了。”傅青臉上洋溢著笑容,自回溯前下山以來,這是他第一次笑得那麽開心,笑得那麽放肆。

    他找到了他的道路。

    “跟我進來吧。”伯倫用力推開會議室的大門,裏麵是一張會議的大桌,正對著房門,左邊坐著兩人,右邊坐著兩人。

    而第五人則是一個戴著繡著黑龍圖樣口罩的青年,他帶著一頭清爽的碎發;穿著黑色的運動服和運動褲;裏麵配著一件白色短衫;這樣一身近乎從頭黑到位的他,眼睛卻是深邃的藍色,看起來炯炯有神。

    他坐在大門的對立麵,正中間的座位,他的右手做出一個類似槍擊的動作,放在了他的心房,眼睛微眯看著暴露在他們視野內的傅青和伯倫。

    兩排的人看到他的行為,都紛紛做出跟他相同的手勢,放在了自己的心房。

    而讓傅青在意的一點不僅僅是他們的手勢,而是眼前所有做著這個手勢的人。

    右手的食指,帶佩戴著顏色各異的戒指,但戒指的外形都很類似,很是顯眼。

    傅青眼珠子一轉,看向了伯倫右手,才猛然發覺。

    就連他也帶著這個戒指。

    還有這個手勢,代表著什麽?。

    “大家聚在一起不容易,時間也很寶貴,所以我希望你下次能在帶人來之前就提前講清楚,等下開會他能收獲得實在太少,也正因為他什麽都不清楚,前輩。”坐在正中間的男子,開頭說起了話。

    “的確,會議開始吧。”伯倫點了點頭,坐在男子正對麵那頭。

    而傅青則是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而男子則是站了起來,走到了傅青的身旁,伸出了右手:“歡迎你的加入,我是這個組織“影”的統領,你可以叫我嗣,雖然隻是個代號。”

    傅青也站了起來,跟他握起了手:“我叫傅青,會好好努力的。”

    “以後對誰也是,名字什麽的還是用假名吧,真名什麽的擁有國安機關權限或者黑入係統一下就可以查到了,如果你不想連累到你家人,或者被無故誣陷的話。”嗣轉過頭去,回到自己的座位。

    的確,如果是真名的話,很容易就能查出來,可是,傅青他沒身份啊。

    而且,臉的話早已不作為身份紀錄登入係統了,原因是能改變外貌的能力過多,現在辨別身份更多的是通過人體內被植入的芯片吧,所以也不需要在臉上多做文章。

    可為什麽眼前的嗣要帶著個麵罩,隻是為了好看?。

    看到嗣的行為,其他人也就紛紛自我介紹了起來。

    “我是影裏麵,五組之一的影商,負責影的經濟運轉以及生意買賣。”坐在嗣左邊的第一個人開口了。

    那是一個長著胡子;個子矮小的老頭,他的臉上布滿各式各樣的小皺紋,從嘴裏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他的笑容從頭到尾掛在臉上的,因為幾乎一直都是這個表情,所以給人的感覺非常的僵硬,說罷便沒有多說了。

    “我叫軒,五組之一的影護,負責影的救助和後勤工作,偶爾也會支援周圍有需要幫助的人。”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從小老頭身旁傳來。

    嗣左邊的第二個人,一個留著披肩金發的男生;他的眼瞳給人的感覺很清澈;翡翠般的綠;他皮膚很細致;秀氣得就像是女生一樣;如果不是因為他的開口,或許傅青也不會發現她是男的。

    而傅青正巧坐在了他的旁邊,嗣左邊的第三個座位。

    “我叫煙,五組之一的影聲,是影的外交官,負責情報收集,製定規則,和信仰工作,還有很多。”一個戴著純黑麵具的人,以一種很低沉的聲音說道。

    他的衣著很普通,唯一現眼的隻有黑色的麵具,坐在嗣右邊的第一個座位。

    傅青掃向了現場最後一個人,他並沒有說任何的話,而是專心致誌地看著手中的書,右手不斷地在紙上寫著什麽。

    他帶著一個土框眼鏡,身穿著普通的白色短衫,無我地進行著自己的工作。

    “不要介意,這家夥就是這樣,很容易忘乎所以。他是五組之一的影輔,叫他眼鏡就可以了。技術科,本部大部分的器械都是他造出來的,用來輔助其他四組,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傅青身旁的軒微微笑道,為眼睛作起了自我介紹。

    傅青抖了抖眉,抿了抿嘴說:“不是五組嗎,身商影輔,還差一個啊。”

    “哦,那個啊,我們的統領在管理我們其餘四人之餘,還管理著五組之一的影魂,那屬於影的戰鬥組,主要和影聲相同配合,是我們這裏最有實質性戰力的。”軒笑了笑,語氣柔和地回道。

    “好了,新人的歸屬日後再談,談正事吧。”嗣開頭說道。

    (冥思是一種放鬆思想,對自我思維約束放開的一種運動,當然也有人利用這種方式進行思考或者推理。)

    (而打坐或者冥想,這是依照信仰或者運動所需,在一定程度上引導冥思到理想的狀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