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李書記為什麽要幫高嵩，他們之間有什麽關係？又或者說，李書記純粹是看在同僚一場的份上幫他，還是為了政府的顏麵？”杭雨問道。

    “我可以肯定，不是為了政府的顏麵。”秦學芳說道。

    官官相護，要看什麽情況。

    高嵩這件事可以說十分惡劣，假如跟李書記半毛錢關係沒有，他不可能堵上自己仕途去幫高嵩遮掩。有利益牽扯才會相護，那麽李書記跟高嵩有何利益關係？

    “我該怎麽處理好呢？”杭雨問道。

    “以你的社會地位，得罪高嵩也不怕，上麵是不會把你怎樣的。”秦學芳滿不在乎，隨後又道：“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就算高書記因此落馬，報複不了你。你在政府官員們的心中是什麽印象，誰也不喜歡一個不聽話的媒體。”

    “沒那麽嚴重吧，我看好多媒體都披露過類似的事情。”杭雨說道。

    “如果你不想刪除，我建議你調查清楚這件事，萬一不是高書記的問題呢？雖然這個可能性不大，但是為了你的前途，還是謹慎一點好。”秦學芳說道。

    很多時候，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把視頻，圖片通過剪輯手段，扭曲事實。這個新聞視頻看著都是高嵩的問題，萬一有隱情，杭雨豈不是白白得罪李慶豐。

    “說得對，是應該確認一下。”杭雨馬上拿出手機，給孫川打電話：“孫經理，你馬上派兩個得力幹將，去調查一下鹽城強拆的事情真相。”

    “鹽城強拆...我知道了。”孫川回道。

    從杭雨的語氣，孫川已經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當即找了兩個膽大心細的調查員，委派他們前往鹽城調查，打車費用一律報銷。

    “要把事情調查清楚，需要一些時間，李書記那裏不好應付啊。”杭雨掛斷電話後，憂心忡忡地道。

    “李慶豐幫高嵩，有兩種可能。”秦學芳思索著道：“一種是他們之間有很好的私人關係，或許以前是同學朋友之類。還有一種是省裏給他打招呼，鹽城出了這檔子事，省裏也有責任。”

    “如果是私人關係好，他們兩個該有多鐵。”杭雨說道。

    高嵩這種惡行，一旦追究起來百分之百要下馬的，牽扯進去後果嚴重。

    “所以說，第二種可能比較大一點。”秦學芳道。

    “也就是說，李書記隻是奉命行事。他沒有直接通知我，而是給我的助手打電話，轉達給我。您說這裏麵有沒有另外含義，可能李書記心裏也不喜歡這種事，所以才做個樣子。”杭雨說道。

    “我跟他又不熟，他的心思我哪裏猜得透。”秦學芳道。

    “或許我應該主動打電話，跟李書記說一下這件事。”杭雨說道。

    “也好，反正你年輕不懂事。”秦學芳若有所指道。

    杭雨撓撓頭，露出一副憨厚的表情：我確實不懂這些事兒。

    體製裏麵的事情，不是重生一次就能搞懂的。

    前世，杭雨接觸過的最大的官，不過是跟村長說了兩句話。官僚思維真的很奇特，同樣一件事情，他們的思考角度跟普通百姓完全不一樣。

    要不是秦學芳教他，他哪裏想得到這些門道。

    大概搞清楚李書記的問題後，杭雨心裏頓時有底了。

    “李書記，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杭雨當著秦學芳的麵給他打電話。

    “你覺得我有心情吃飯嗎，那件事做的怎麽樣了？”李慶豐的態度比較僵硬。

    “正要說這件事，電話裏不方便，我希望可以麵談一番。”杭雨說道。

    李慶豐一聽就知道杭雨不願照做，想找理由甚至想提條件，心裏頓時很煩躁。

    他第一次見杭雨的時候，就對他大為讚賞，本以為杭雨會投桃報李呢。沒想到，第一次叫杭雨辦事就鬧幺蛾子，李慶豐有種吃了蒼蠅屎的感覺。

    不過他沒法強迫杭雨去做一件事，隻能同意：“好，在哪裏見麵？”

    杭雨稍作思索道：“就在二十四橋酒店，我定個包廂，待會短信發給你。”上次慈善晚會結束後，他們在二十四橋吃飯，杭雨感覺那裏的服務和菜色都很不錯。

    “好，什麽時間？”李慶豐問道。

    “您什麽時候有時間？”杭雨反問。

    “事不宜遲，今天晚上七點半。”李慶豐也不含糊。

    “好，我會準時到位。”杭雨說道。

    約好時間地點後，杭雨又給二十四橋酒店打電話，定了一個貴賓包廂和一桌山珍海味。

    聽著杭雨報那些菜名，秦學芳都有點饞了。

    “你可真舍得下本錢，這一桌下來得上萬了吧。”等杭雨打完電話，秦學芳忍不住說道。

    “您要是有時間，可以一起去。”杭雨笑著說道。

    “算了，我哪有資格跟人家市委書記坐一桌。”秦學芳擺擺手道。

    看得出來秦學芳不願提及過往，所以杭雨明知他是前任書記，也不戳穿。

    事實上，杭雨今天來問他官場的事情，秦學芳便明白杭雨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不過杭雨沒有明說，秦學芳樂的裝傻充愣，總之是一個字不提過往的事情。

    “秦老，今天多謝你提點，我得回去準備一下。”杭雨說道。

    “去吧。”秦學芳說道。

    杭雨離開之後，秦九珍拿回她的筆記本，用紙巾擦拭了一番。

    看到女兒這幅嫌棄的模樣，秦學芳忍不住道：“珍珍，你這是心理疾病啊，我勸你找個心理醫生看一下，不然你這輩子別想找男朋友了。”

    秦九珍翻個白眼道：“如果愛幹淨是心理疾病，那就讓我病死吧。”

    秦學芳不敢苟同：“你也太誇張了，人家杭雨幹幹淨淨一小夥子，用一下有啥關係。”

    秦九珍不想解釋：“你不懂。”

    她年少時的確愛幹淨，但是沒有到病魔的程度，之所以發展成這樣，是因為她大學期間交了一個男朋友。那個時候男女關係還是很純潔的，秦九珍跟男朋友發展到手拉手的程度，感覺已經很親密了。

    結果有一天，秦九珍因為有事去男友宿舍，看到他跟一個舍友在熱吻。

    男男熱吻...當時秦九珍就崩潰了。

    從此之後，秦九珍便覺得男人特別髒，產生了一定的心理陰影。這也是她一直以來，都不願找男朋友的原因，尤其是杭雨這種清秀型的男生。

    如果杭雨知道秦九珍的想法，估計會氣得夠嗆。

    “是我不懂，等你年紀大了沒人要，你就知道苦了。”秦學芳感覺很無奈。

    “沒人要就沒人要唄，我養得起自己，幹嘛要找個大爺回家伺候。”秦九珍說道。

    秦學芳無言以對，女人對傳宗接代沒那麽執著，他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