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雨先跟秦學芳討教，搞清楚了李書記的情況，整個談話過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秦學芳猜得沒錯，李書記果然接到了上麵的電話，他本人並不想幫助高嵩。

    談話在愉快的氛圍當中結束，因為杜振華喝得比較杭雨還多，所以杭雨開車先把他送回家。開車時間長了，加上酒勁上頭，杭雨的腦袋漸漸有點不清醒了。

    突然，前麵的岔道急速駛來一輛摩托車，杭雨手一抖連忙踩刹車。一陣刺耳的刹車聲響起，稍微晚了一步，摩托車連帶兩個青年都被撞飛出去。

    其中一人站不起來，另外一人飛出三四米遠，勉強站起來後，捂著肚子又躺下去了。那人艱難地摘下頭盔，露出一張染著黃頭發的年輕麵孔，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

    杭雨整個人頓時清醒了，先看了一下紅綠燈，是綠燈！

    他稍微鬆了口氣，然後拿出手機報警：“喂，我要報警，剛才我開車過斑馬線的時候，一輛摩托車突然從側麵衝過來，被我撞飛了。”

    “說清楚街道地址。”警察說道。

    “我看看...”杭雨看了一下車載導航，說道：“在銀江路建設銀行這邊的十字路口，麻煩你們叫一下救護車，兩個人都站不起來了。”

    “我們馬上派人過去，你在原地不要亂動，保持現場原樣。”警察說道。

    “好，沒事掛了。”杭雨掛斷電話。

    他深呼一口氣，打開車門下去，走過去查看兩人的情況。

    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寸頭男子，戴著耳釘，腦袋受了重傷一直在流血。另外一個十七八歲的黃毛年輕人，應該是受了內傷，一直捂著肚子蜷縮在地上。

    杭雨脫了外套，疊成一塊幫那個寸頭青年按住傷口：“自己按住，別流血過多死了。”

    寸頭青年當然不想死，用恨恨地眼神看著杭雨，兩隻手按住傷口。

    看得出來，兩個都不是什麽良民，大晚上在街道上飆車。杭雨並沒有可憐對方，反而覺得很生氣，車頭撞壞就算了，搞不好還要被警察問責。

    就在這時，一輛電動車駛過來，停在車禍現場旁邊。

    “梅老師，你怎麽來了？”杭雨看清楚開電動車的女子，十分詫異道。

    “雲山，你撞了他們？”梅書潔把電動車停在一旁，走過去撿起一個黑色皮包道：“剛才我去銀行取了兩萬塊錢，剛出來就被他們搶了。”

    “原來是搶東西的，難怪開這麽快。”杭雨心說活該，沒撞到好人就行。

    “他們好像傷得很重。”梅書潔憂心忡忡地道。

    “我已經報警了，救護車一會就過來，他們死不了。”杭雨說道。

    “那就好，他們搶東西被撞，應該不關你的事。”梅書潔怕杭雨要負刑事責任。

    “他們闖的紅燈，講道理是不關我的事。”杭雨突然想起一件事，伸出手哈了幾口氣，聞一聞，酒氣頗為濃鬱：“要是警察聞出我喝了酒，肯定要追究我的責任。”

    幸好十字路口旁邊有一家便利店，杭雨連忙跑進去買了一小袋榴蓮糖。

    等了大概十分鍾，警車和救護車陸續到達現場。

    救護車下來幾個護士，對兩個傷者進行急救然後用擔架抬走。警察則拉了一道警戒線，勘測現場的同時，有兩個警察對杭雨和梅書潔進行盤問。

    “年輕人，你叫什麽名字，這輛寶馬車是你的嗎？”陳堅問道，旁邊一個女警察在記錄。

    “我叫杭雨，這是我的駕駛證。”杭雨早有準備。

    說話的時候，一股濃鬱的榴蓮味從他口中噴出來，把兩個警察熏的不行。陳堅皺著眉頭，接過駕駛證看了一下，又看看寶馬車，心知杭雨身份不簡單。

    “隊長，他是江燕公司的董事長來的，身價上億呢。”旁邊那個年輕的女警察認識杭雨，低聲在陳堅耳邊道。

    “這麽有錢啊...”陳堅嘀咕了一聲，對杭雨依舊保持嚴肅道：“這件事情比較複雜，希望兩位能跟我們回局裏一趟，錄個口供。”

    “沒問題，不過要快一點。”杭雨說道。

    梅書潔心裏很緊張，不過看到杭雨那麽鎮定，她也點頭同意。

    兩人上了警車，來到仙女鎮公安局。

    因為杭雨的口氣實在太臭了，陳堅實在受不了，叫一個屬下給他錄口供。吃過榴蓮糖的人應該知道，這種臭氣可以繚繞整個大廳，警察跟他聊了一會就受不了。

    連隔著七八米，詢問梅書潔的警察都表示太臭了，問杭雨吃了什麽。

    “不好意思，我沒別的愛好，就喜歡吃榴蓮糖，開車的時候吃幾顆，有精神。”杭雨尷尬地笑了笑，因為榴蓮糖的臭氣大家都聞不出他喝了酒。

    梅書潔揉了揉鼻尖。

    “杭先生，已經沒你什麽事了，你可以回去等通知。”警察說道。

    因為杭雨的社會地位，他們不可能為難杭雨，問清楚就行了。

    等梅書潔也錄完口供，杭雨跟她一起離開公安局。

    估計現場也勘察取證完畢，一個男警察把杭雨的車開過來了：“你這輛寶馬車剛買不久吧，開著真穩，鑰匙給你。”

    杭雨笑了笑道：“再穩也怕不要命的，把我車頭都撞壞了。”

    男警察說道：“隻要你沒有違規，就不需要負責，頂多賠點醫藥費。”

    梅書潔不解道：“那兩個人搶我的錢，還闖紅燈，怎麽要杭雨給錢呢？”

    男警察解釋道：“那個年輕人傷了內髒，醫生說要動手術，沒有幾萬塊搞不定。他叫做王宇軒，十八歲，高中輟學在外麵打工，之前偷摩托車進過一次局裏。王宇軒家裏特別窮，他父親是個殘疾人，他媽在工廠裏打工，一個月才一千多塊錢。”

    杭雨聽了頗為無奈道：“我明白了，人道賠償嘛，幾萬塊我還是給得起的。”

    男警察見他願意賠醫藥費，頓時輕鬆許多：“感謝你能理解我們的工作，這種事情不好處理，大部分車主都是花錢買個安寧。”

    杭雨點頭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