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番外^朕與將軍解戰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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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麵的男人一身錦衣袍裘, 雖然很繁雜, 可他身材極為頎長, 所以並不顯得累贅。內著黑色卷雲翔虎紋勁裝, 腰間係著金色掐絲腰帶,與身上那件錦衣袍裘相得益彰。腰間懸著一把精鋼劍,來見皇帝也沒有任何避諱, 跟進自己家後花園似的。

    一張俊臉寒霜必現,尤其是一雙吊梢丹鳳眼, 抬眼一睨, 惜緣就忍不住的菊花一緊。他那天生狗腿的表情立即露了出來, 龍踏上的俊俏兒郎立即眉開眼笑, 三兩步上前拉住楚威巒的手,拽住便往自己的龍踏方向拉了過來。一邊拉一邊說道:“哎呀,楚將軍你可算來了!來來來趕快陪朕坐一會兒。朕都想死你了!”

    楚威巒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拂了拂自己的袖子,卻沒將惜緣的手甩開。最起碼的君臣之禮楚威巒還是很顧及的, 他微微欠身向惜緣行了個禮,說道:“微臣見過陛下。”

    惜緣立即雙手將楚威巒扶了起來,眼含熱淚的說道:“將軍,何必跟我這麽客氣?你受傷的事我都知道了,朕……心疼壞了!”說著他還抽泣了兩聲, 裝模作樣的拭了拭淚,隨即抬起頭來,眼圈兒紅了半個。接著他又拉起楚威巒的手, 說道:“今天把你叫過來,本來是想敘敘兄弟情誼的,可將軍你受了傷,我說什麽也要親自為你包紮一下!”

    說著惜緣便招手喊了一聲:“奴兒!快把我的藥箱拿來。”

    楚威巒的眉目忍不住動了動,眼瞧兒著寧惜緣來回來的忙碌著跑了好幾趟。他看著龍踏前擺著的幾樣東西,一個裝滿淡黃色液體的銀盆,一卷鬆軟的棉紗布,還有一個裝滿瓶瓶罐罐的藥箱。楚威巒抬頭看了一眼寧惜緣一臉笑意的眼,眉目略微放柔了些。

    君臣之間,本就有隔閡。先帝為平息各親王奪嫡之爭,認回個兒子來,是可以理解的。可這個太子,著實讓他看不上眼。但有先帝的遺命,他不得不從命,替他把持著這個江山。一般情況下他沒事兒是不會見皇帝的,皇帝沒事兒也不會見他。就算知道這個皇帝有心治理好國家,可這遍布豺狼的江山,不是他一界文人能治理得了的。

    寧惜緣見他站在那裏發呆不動,便又回頭催了一句:“怎麽了楚將軍?快快快,上床。”

    楚威巒的眉頭跳了跳,他忍著想歪的衝動,低眉對皇帝說道:“臣不敢。”

    寧惜緣立即裝模作樣的不悅道:“什麽臣不臣,敢不敢的?咱們兄弟倆,還有什麽可客氣的?以後朕的床就是你的床,你就跟上自己床一樣!來,上上上!”

    楚威巒:……

    龍床他沒睡過,也不敢睡。之前他也沒跟這皇帝打過幾次照麵,本來他助這皇帝登機沒幾天南方就鬧匪患,匪患剛剛清剿,又有強敵內侵,他便又馬不停蹄的趕去禦敵。這才剛回來,背上的確中了一箭,但他是個帶兵打仗的,這點傷對他來說還算不得什麽。

    楚威巒本想拒絕,可不知為什麽,在抬頭對上皇帝那雙熱切又殷勤的眼睛時,不知為什麽一張冷麵斂了斂神色,說道:“臣尊命。”說完,楚威巒便坐在了床踏上。感覺隻有一個——真軟。

    然而楚威巒剛坐下,還沒反應過來,惜緣那雙玉白的手便伸了過來,開始給他解腰帶。楚威巒差點被這奔放的行為嚇出個好歹,他皺眉抓住惜緣的手,問道:“皇上,您……”

    惜緣說道:“什麽您啊您的,叫我惜緣!呃……我小名叫惜緣,你以後叫我小名就可以。我就是幫你把衣服脫下來,不脫衣服我怎麽幫你處理傷口?”

    楚威巒越發有些摸不清這皇帝的麵向了,他本以為他隻是個精通詩書史集的文弱書生,今日一見,畫風也是讓他難以理解。楚威巒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難以言描的性格。

    因為楚大將軍從小性情冷漠,常人見了他都是退避三舍,別說這樣上來就脫他衣服,就連說句話都不敢抬頭看他。常人皆說攝政王安遠大將軍桃麵鳳目俊美不可方物,但膽敢欣賞這枚尤物的,還真沒幾個。更別說是像寧惜緣這樣的,上來就敢把人請上床脫衣服的。

    楚威巒的冷麵看不出情緒,卻並沒有再阻止寧惜緣的動作。他任由對方解下自己的金色掐絲腰帶,脫掉錦衣袍裘,隻餘一件褻衣時,惜緣便對楚威巒說道:“將軍轉過身去,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楚威巒依言,側身對著惜緣。惜緣便自他肩膀上起,慢慢將楚威巒的褻衣褪了下來。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斜在蜜色皮膚上的白色繃帶。再往下,便是久入沙場,留下的陳年舊傷疤。橫橫豎豎,仿佛一個沒有織就好的破麻帶,就這麽全都橫陳在了楚威巒的身上。

    於是惜緣心裏的想法又變了變,安遠大將軍安邦定國,為這個國家可以說是搭上了半條命。而自己這個皇帝卻什麽都不用做就坐享其成,也的確不公平。如果他想做這個皇帝,那就拿去好了,反正自己對這個皇位也沒興趣。隻要能保住小命,多帶點金銀細軟出去便好。

    於是惜緣歎了口氣,單手顫抖的拂上楚威巒那橫七豎八的傷疤,聲音略帶哽咽的說道:“將軍,有生之年,朕的江山,便是將軍的江山,朕的一切,便是將軍的一切。看將軍這滿身的疤痕,再想想我身上光滑平整的肌膚。若是沒有將軍,恐怕這江山,我一個人也是守不住的。”

    惜緣這句話說得,楚威巒一時間百感交集。其實楚威巒一直覺得王者都是玩弄權術的主兒,他們對於王者來說不過是供驅使的鷹犬。殺雞取卵,過河拆橋的事都做得出來。卻從未見過像宴昭這樣,能說出這種話的。

    即使這些話是假的,楚威巒也覺得,這些日子來為他賣的命也值了。於是他起身,雙膝跪到了惜緣的麵前,說道:“萬歲言重了,今日起,有我楚威巒在一天,便可保陛下一日高枕無憂。有誰想撼動這片江山,除非我死。”

    寧惜緣怔了怔,得,拍馬屁還真後來到馬屁股上了?哎呀,歪打正著,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楚大將軍竟然那麽好忽悠?既然他吃這一套,那這對於我寧惜緣來說,還不是信手拈來?於是他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蹲下‘身把楚威巒扶了起來。說道:“將軍,你何必把這個死字掛在嘴邊?明知道我心裏會難過。偌大個皇宮,能說句體己話的又有誰人?我敬將軍忠肝義膽,有心與將軍結交。雖然你我是君臣,可誰說君臣就不能做兄弟?我父皇把我交給你,我也把我自己交給你。從此,你我使是一條命了!將軍,答應我好嗎?不論去哪兒,都平安回來。你平安回來,我便做著這皇帝。你若回不來,那我便隨將軍一道去了吧!沒了將軍,我這周遭成群的豺狼虎豹,不把我拆吞入腹,已是仁慈。若將軍念著父皇的舊情,念著……我這個兄弟,就求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太平待詔歸來日,朕與將軍解戰袍,把酒慶功!”

    本來楚威巒還覺得皇帝這話說得三分真七分假,可是待他說完後麵這些,他卻信了大半。的確,在大德皇帝的身邊確實成群的豺狼虎豹。別說那些親王藩王們,單單是這滿朝的文武大臣,都夠他受的。所以先帝大行前下令,讓滿朝文武為先帝守陵至五七。滿朝文武新王進入皇陵後便被軟禁在了裏麵,留下的都是先帝為大德皇帝所鋪陳下的親信舊部。再加上一個楚威巒,三十五天時間,足夠把下麵那些該清剿的黨羽清剿掉。

    先帝可以說為這個兒子操碎了心,楚威巒也覺得這位皇帝其實挺孤立無援的。就算他是九五之尊,也確實沒個說體己話的。眼看五期要到,文武大臣要歸朝了,想必到時候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惜緣重新拉起楚威巒,讓他坐到了龍踏上,開始為他解繃帶。深可見骨的箭傷,那人卻連哼都不哼一聲,果然是個錚錚鐵骨。他擰了濕毛巾先是替他把原先的傷藥擦掉,又用那淡黃色的液體消了毒。最後上了太醫開的傷藥,重新幫他把繃帶係上了。

    係完繃帶後,惜緣又嘴賤的來了一句:“唉呀,將軍的身材真好。胸肌好大,腹肌也好大……足有八塊啊!竟然還有人魚線公狗腰?啊啊啊將軍的活兒一定不錯,家裏的夫人很受用吧!”

    大學宿舍男生之間講葷段子講習慣了,惜緣一時間沒把住門兒。再看楚威巒原本一張冷麵憋出一個便秘的表情,惜緣就覺得自己可能是說得有點兒多了。於是他揮了揮手,說道:“你看我,哪壺不開提哪壺。將軍常年在外行軍打仗,一定冷落了家中的夫人吧?唉,都是朕的錯。不知這次,能太平幾天。將軍一定要趁著這段時間沒有戰事,好好陪陪家裏的夫人。”

    楚威巒的胸中憋得有些內傷,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在他麵前這麽撩他。可對麵這個人是皇帝,他萬死也不能做別的。如果換個人這麽說,他恐怕當場就要拔劍了。於是他麵色生硬的說道:“臣,尚未婚配。”

    作者有話要說:  惜緣,不要大意滴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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