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闖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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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際驅馳
再說了,風染年紀輕輕,又不是那閉關苦修之人,不是行軍打仗就是跟皇帝尋歡作樂,鬧各種各樣的豔謠出來供人們笑談。前不久,皇帝要迎娶風將軍為皇後,在太皇太後入葬祭祀上,把太後氣得吐血暈倒的謠言,正傳得如火如荼呢。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就凝練出內丹來了?無怪乎高飛毅和洪華遠不可置信。
孟向陽喘著氣道:“我敢肯定,他已經練出了內丹……我們不是對,撤吧。回去跟上司請罪。”力有不逮,未能拿下風染,論罪責,罪不至死,總比不自量力,到風染麵前送死的強。
大約守衛隆安門的禦前護衛並沒有接到某個人要對付風染的旨意,或者想不到風染能衝出都統帥府,衝出了都統帥府還不落荒而逃,還敢跑到隆安門來上朝,因此,隆安門的禦前護衛遠遠看見風大將軍一掌把糾纏之人拍得倒飛吐血出去之後,朝隆安門行來,那凜洌的氣勢,隔著老遠,就把禦前護衛震懾了,迎向風染,強自陪笑道:“風將軍,今兒不該輪朝。”
風染私回成化城,自然不該輪朝,照規矩,不在輪朝之日,便不可擅自上朝麵君。
風染沒有心思去管那九個下為什麽逃走,行到隆安門外,風染卻暗暗驚了一跳:隻見從隆安門到金鑾殿一段長長的甬道之上和兩邊,跪滿了官員,看服色,有許多官員的官階還不到四品,並沒有資格上朝麵君,除非賀月下旨召見。
如此多的低階官吏密密麻麻地跪滿了甬道,更有許多跪在甬道兩側,粗略一看,能有一萬幾千的人。他們全都恭謹地跪著,並沒有發出什麽聲響。在跪了一地的官吏間,有幾個內侍,裏不知拿著個什麽書樣的東西和毛筆,挨個地遞與官吏,官吏接過來寫了幾個字,又遞回內侍。
果然,朝堂出事了!賀月出事了!
朝堂出了事,賀月出了事,風染緊崩的心反倒輕鬆了下去:他僅憑著一些細微末節和往日情份猜度賀月不會背叛擒拿於他,可是究竟是什麽原因,令賀月布下如此圈套暗算於他,終令他心忐忑。風染可以輕易帶著風賀響響和鄭家之人逃走,可是他憑著心頭一股氣,不想逃,他要找到賀月,跟賀月當麵問個清楚!隻要賀月敢當麵承認要對付於他,要鳥盡弓藏,風染想:隻要是賀月的意思,他願意成全賀月。
風染從不懷疑,賀月是真心喜歡他的,那份喜歡的真假,不用誰來證明,自己可以體會感受得出來。他也是喜歡賀月的,在漫長的歲月裏,在不知不覺之間,他漸漸地真心地喜歡上了賀月,他願意為賀月付出一切。
現在朝堂和賀月出了事,倒足可證明擒拿他的局,不是賀月安排的。確定不是賀月要對付自己,這令得風染頓感精神大振,仿佛渾身都充滿了力量,他可以為賀月做任何的事,可以為賀月承受任何的苦痛,什麽都不能阻止他想要盡快見到賀月,想知道賀月平安與否的決心!
風染淡淡道:“煩勞大人替本帥通稟一下,本帥有要事上奏陛下。”大臣在不該輪朝之日,若有要事,需要上朝麵君,也是可以經由隆安門外的禦前侍衛通傳,由皇帝臨時決定召不召見。
那個輪著值守隆安門的禦前護衛伍長,是個有眼色的,便趕緊差了個人往金鑾殿上通報,自己陪著笑,請風染稍安等待。
風染看著隆安門前跪了一地的官吏,便問:“這些,是何人?”
“今年是大稽考之年,這些,都是陛下召回來的各地官吏,準備進行政績官風的稽考之後,放到以前被匪嘉占領的路,東路去做官。”伍長陪著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怪不得這些官吏大多在四品之下,原來是奉召回都參加稽考的各地官吏。風染又問:“他們跪在這裏幹什麽?”難道跪在這裏等著稽考?政績官風稽考,應該從吏部調取官吏曆任檔案,逐條逐項查證落實,最後才是皇帝親自問話。這個過程極是繁瑣複雜,頗費時日,哪裏需要這麽多人一齊跪在金鑾殿外了?
這下那個伍長的回話就有些疑難了,隻敷衍道:“小的也不清楚他們怎麽跪在這裏。”
風染銳利的眼神一掃,問:“那你們在這裏守衛個什麽?”
那伍長隻覺得似乎被風染剜掉一層皮一般,有種血淋淋的感覺,顫栗道:“將軍息怒!小人們卯時換崗,小人們來換崗時,大人們已經進金鑾殿了,這些大人們,也已經跪在殿外了。”因卯時皇帝臨朝,大臣們都進金鑾殿見駕麵聖了,隆安門外相對清靜無事,正好換崗。
那麽,這些外地來的稽考官吏應該在卯時之前就已經跪在金鑾殿外麵的?他們一大早,在皇帝上朝之前就跪在金鑾殿外麵,想幹什麽?不會是在發動對付自己的陰謀之前,先發動了對付賀月的陰謀吧?令得賀月受製於人,不然那聖旨上,帝王璽章,作何解釋?想到賀月有可能受製於人,風染冷哼道:“放這麽多人進金鑾殿外跪著,前一輪護衛還敢離崗休歇!”說完,身形已經向金鑾殿方向飛掠而去,他等不及金鑾殿內的宣旨了!
那伍長嚇得大叫:“風將軍!”他隻叫了一聲,就隻見風染的身形輕飄飄地飛掠向那一幹跪倒在甬道上的稽考官吏,看風染那凶狠的冷厲的臉色,該不是要對稽考官吏大開殺戳吧?他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以為下一刻就會看見金鑾殿外風將軍大展英姿,眾官吏血流成河的慘狀……然而,他想像的慘劇並沒有發生,風染身形落下時,隻在其一個官吏的肩頭上使勁一踏,隻把那官吏踩得摔了出去,風染的身形卻由此一借力,忽然又拔高,繼續向金鑾殿飛掠而去。
那些稽考官吏,多是官,自然沒有還之力,他們甚至都沒有瞧清楚風染的樣子。然而金鑾殿是隨隨便便就能硬闖的地方?伍長剛把一顆亂跳的心放回腔子裏,一看風染直撲金鑾殿門口,那顆心就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上:風染如果硬要強闖進去,必會遭到守衛金鑾殿的眾禦前護衛的拚死抵抗,那時,不是風將軍被擒被斃,就是他的同僚們血流當場!一邊是他敬佩的風大將軍,一邊是他朝夕相處的同僚啊,他兩邊都不想出事,氣急之下,無暇多想,張嘴大叫:“風將軍闖殿啦!”
伍長隻叫了一聲,就知道不好了,趕緊閉嘴,瞪大了眼睛看著風染飛快地掠到金鑾殿下,沿著白玉璽階,竄兩竄,直向金鑾殿殿門逼近。
然而伍長的一聲大叫,卻提醒了跪了一地的各地來京稽考官吏,風大將軍的威名和臭名一樣,都如雷貫耳,他們驚疑地微微抬頭,偷偷四下張望,隻看見一個素衣華服的男子從他們間,在他們頭上身上飛踏而過,快速掠向金鑾殿,那凜然無懼的氣勢,飄逸出塵的風姿,震懾得他們目瞪口呆,一萬幾千雙眼睛,就那麽呆呆地看著風大將軍闖向金鑾殿。
鳳夢大陸從沒有人敢闖金鑾殿!
金鑾殿的殿門在上朝時間並不關閉,但有一隊禦前護衛把守。他們早已經聽見了那伍長的叫喊,便看見風大將軍一路飛掠而來,他們隻來得及邁下幾級白玉璽階,向風染喝道:“風將軍請止步!”
風染隻幾個箭步就衝了上去,一揮,叱道:“讓開!”僅是徒一掀,便把兩個迎麵擋路的一百多斤重的漢子,跟撩動兩個紙人似的,直掀出去,從白玉璽階頂端向下滾去。
兩個禦前護衛失利,立即衝上來更多的禦前護衛,擋在風染身前。他們職責所在,雖見風染銳不可擋,卻也無論如何要把風染擋在金鑾殿外,若是被人闖進了金鑾殿,他們就是個死!
連公門九大頂尖高都擋不住風染,這些禦前護衛在風染跟前更加不堪一擊,但風染念著這些禦前護衛其有一些多年來守護菁華宮,嚴守他與賀月合體雙修的秘密,不想辣誅殺,便都下留情,隻把他們擊飛推遠,不能阻擋就好。
一些禦前護衛心頭急了,便拔刀兜頭蓋腦砍向風染,隻求能阻止風染闖殿。風染的身法極快,素色衣袂在一群寒光鎧甲從容地翩然飛舞。在白玉璽階下跪著的稽考官吏們看著,頗覺賞心悅目,而當事之人的禦前護衛們隻覺得火冒丈,因為他們的刀鋒無論砍向哪裏,似乎永遠都砍不到風染身上,而他們的人數正在飛快的減少,便他們覺得絕望!
正在此時,金鑾殿內出來一個內侍,照往常一樣,在門口一站,揚聲喊道:“太後懿旨,宣風將軍……!”他話還沒有喊完,隻覺得眼前一花,身邊多了個人:風將軍已經站在他身邊了。
風染盯著他,問:“怎麽是太後懿旨?”坐在金鑾殿上的,不該是皇帝嗎?後宮不得幹政,什麽時候太後可以上朝堂宣懿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