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5.20為末世大佬播撒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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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蘇鈺走神了一圈, 思緒重新拉回來的時候,發現連帶張特在內的一排人臉上仍然寫滿了複雜難辨的情緒,他隻得無奈地拍了拍手:“時間不多, 如果沒有什麽疑問, 大家趕快行動起來吧。”
小組成員們這才懷揣著複雜的心情步入了醫院大門, 等看到那些遊來蕩去的喪屍明明就在不遠處, 卻完全沒有任何攻擊意識時,那種複雜的心情頓時變得更加複雜了。
#我和他一定不是生活在同一個末世裏!#
#感覺自己之前遇到的都是假喪屍,也許我正生活在一個假的末世裏?#
#原來喪屍也有這麽可(dai)愛(meng)的時候,當生出這樣想法的時候,我到底該擺出什麽表情?#
蘇鈺沒管那些看起來神情恍惚的人在想些什麽, 隻是側頭看向沒有任何動作的張特:“張組長不用進去一起幫忙嗎?”
張特神色複雜地盯著蘇鈺看了半響, 幾番猶豫後,還是忍不住提醒道:“江先生以後還是小心一些,畢竟……”
張特話到一半,便覺得周圍的溫度一下子低了好幾度,目光微微一轉,正看到宋亦銘環在蘇鈺腰上的手, 他立刻囧囧地會意, 改口道:“有宋先生陪在江先生身邊,確實沒什麽可擔心的, 不過我也會好好約束小組中的成員,絕不會讓最近發生的事被其他任何人知曉。”
“多謝張組長提醒,不過我相信宋先生一定會保護好我的。”蘇鈺往宋亦銘肩膀上靠了靠, 一副全然信任和依賴的模樣。
蘇鈺一向很懂得愛人間的相處之道,彼此包容體貼遠比揪著所謂“男人的尊嚴”要有效得多,所以就算他並不覺得自己需要被人保護,但隻要能讓愛人開心,他也不介意在外人麵前擺一擺小鳥依人的模樣,滿足一下愛人那多到爆棚的占有欲。
宋亦銘對此果然很受用,心裏又難免升起少許愧疚,他其實很清楚蘇鈺這樣和別人溝通的方式很正常,並沒有任何不妥,偏偏他的性子很難改變,縱然已經盡力壓製,也不過能做到現在這般。
正當宋亦銘內心又是甜蜜,又是愧疚地想著,往後定要努力把自己的性子改一改時,身邊愛人的腦袋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肩膀。
宋亦銘有些失落地看向愛人,便見蘇鈺已經從口袋中取出了一個黃色小瓶子,正遞給張特:“這瓶子裏的東西對你有好處,一個人空閑的時候可以試試。”
宋亦銘的目光一閃,心底頓時升起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這個瓶子讓他感到非常眼熟。
張特雖然不清楚這瓶子裏裝的是什麽,但既然是江朔給自己的,那顯然是好東西,這讓他不禁有些遲疑:“我並沒有為江先生做什麽,不該拿江先生的東西。”
蘇鈺似笑非笑地瞅著張特:“你真的不要嗎?這東西可是能提升你的體質和異能的,機會隻有一次,錯過了這村兒,可就找不著這店兒了。”
張特的目光很明顯地亮了一下,但他還是壓製住了心中的衝動,並不是他多矜持,隻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他是不敢輕易相信的,因此他換了種方式問道:“江先生是不是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如果真是這樣,江先生大可直接開口。”
蘇鈺簡直無語了,哪有往外送東西還這麽困難的?
他也不多說什麽,直接轉手把瓶子遞給了宋亦銘,又遞給他一個眼神,宋亦銘拿著瓶子看了一會兒,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內心已經展開天人交戰,他認出這瓶子裏裝的應該就是曾經蘇鈺治療自己雙腿時用過的藥。
那應該是隻有自己用過的藥,但現在愛人卻要送給別人。
這對尋常人來說可能不過是吃個小醋,甚至不會怎麽在意的問題,但到了宋亦銘這裏,卻讓他覺得萬分難受,幾經掙紮,他終於咬牙做出決定。
宋亦銘眸光深沉地看了張特一眼,下一刻直接伸出手,把手中的瓶子丟向張特:“這是來自首領的命令。”
“……”蘇鈺表示,這話聽起來怎麽略有中二之風?
“……”圓球表示,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雖然段數還遠遠比不上自家宿主,但男主這絕壁是學壞了啊!
張特連忙接住瓶子,既然宋亦銘已經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他要是繼續拒絕未免太矯情了些,當下隻好捏著瓶子,鄭重其事地道:“如果宋先生和江先生有什麽需要我效勞的,盡管開口。”
“待會兒正好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蘇鈺想到接下來的計劃,略顯狡猾地笑了。
“江先生請講。”張特仍是嚴肅認真的樣子,已經做好了準備執行任務。
結果蘇鈺隻是來了一句:“待會兒還要麻煩你和你的同伴們一起配合一下氣氛,說點兒台詞。”
張特聽得有些懵逼,配合氣氛?這算是什麽任務?
不過蘇鈺也沒多解釋,直接把人趕進醫院幫忙去了,等附近隻剩下蘇鈺和宋亦銘兩個人,蘇鈺立刻伸手挽住了宋亦銘的脖子,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嘴角:“我很高興。”
宋亦銘剛剛的鬱卒還正濃,突然被愛人親了一下,頓時有些泄氣:“阿朔在說什麽?”
“剛剛宋先生其實很想直接把那瓶藥捏碎,或是私藏起來吧?但你最終沒有這樣做,所以我很高興。”蘇鈺的鼻尖就貼著宋亦銘的鼻尖,兩人的呼吸都是交織在一起的。
聽聞此話,宋亦銘心頭又酸又疼,果然他之前的舉動一直都讓愛人很困擾吧?也許他早該想辦法把自己陰暗的一麵徹底壓製在心底,雖然這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不過我覺得高興,並不是因為宋先生壓製住了脾氣,沒有搞破壞,”蘇鈺目光一眨不眨地看進宋亦銘的眼眸深處,認真而專注,“而是因為,我覺得宋先生終於肯嚐試著完全信任我了。”
宋亦銘被蘇鈺看得心跳加速,聲音都有些不穩:“我一直都信任你,完全信任你。”
“我知道宋先生心裏是這樣想的,但其實並沒有,”蘇鈺的指尖在宋亦銘的後背上轉起了圈圈,這可不是在撩人,隻是此刻宋亦銘的身體實在太過緊繃,讓蘇鈺忍不住有些心疼,“宋先生不想讓我知道你的陰暗麵,因為你害怕自己的陰暗麵會傷害到我,雖然那本就是屬於你的一部分,但有些時候你又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對嗎?”
宋亦銘張了張口想要否認,卻沒有吐出一個字,隻能用力地抿了抿唇,他現在很心慌,心底被壓製著的那一部分情緒在不斷告訴他,他可能很快就會失去生命中最為重要之物。
就像每次看著愛人和其他人說話,對其他人笑,宋亦銘都覺得他們會搶走自己獨一無二的寶貝,所以他一定要牢牢鎖住愛人,決不能讓那些人得逞。
宋亦銘一遍遍告訴自己這樣的想法是錯誤的,這樣做會傷害到蘇鈺,但收效甚微,那些陰暗的念頭總是會不受控製地冒出來,讓他躲無可躲。
各種紛雜的念頭全都砸在心裏,宋亦銘隻覺得心頭又苦又澀,他下意識地抓住了蘇鈺的手臂,聲音低沉幹澀地問道:“你會離開我嗎?”
蘇鈺在心裏歎息,他何嚐看不出愛人內心的掙紮與無助,他本是想著等時間久了,有些東西總會被慢慢治愈,但他慢慢卻又發現,以愛人的性子,如果繼續任由事情順其自然地發展下去,也許並不會是太美好的結局,雖說有他在,也不至於多糟糕就是了。
有些東西,真的是印刻在骨血中的,就算你明知那是見不得光的陰暗想法,也無法完全掌控和抹去,甚至你越是想要壓製,那些陰暗麵反而會因此反彈得更猛烈。
如果是麵對其他人,蘇鈺大概會直接一腳踹過去,你有陰暗麵我沒意見,但你如果想以此為借口來傷害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但蘇鈺現在麵對的是宋亦銘,是他的愛人,他以往的性子就使不出來了,因為他舍不得。
所以那本該踹出去的一腳,此時反而變成了對自己的束縛:“當然不會,我剛剛說我覺得高興,是因為我覺得宋先生是因為信任我,才會慢慢改變自己,隱忍自己。”
宋亦銘一眨不眨地看著蘇鈺,像是要把這個人刻進骨頭裏,又像是害怕他會突然消失。
“但高興過後,我其實又覺得很難過,”蘇鈺慢慢把頭靠在宋亦銘的肩膀上,低聲呢喃似的道,“我在想,如果宋先生不想讓我和其他人說話,那我就隻看著宋先生一個人就好了,這樣宋先生也就不會再覺得掙紮和難過了吧?畢竟對我來說,就算是整個世界加起來,也比不過宋先生的一個眼神,隻要能讓宋先生開心,讓我怎樣都可以。”
宋亦銘的心髒在瞬間跳到了嗓子眼,那劇烈的鼓動幾乎讓他招架不住,但很快他也體會到了那種短暫的驚喜後,觸碰到的無邊酸疼。
明明錯的人是自己,明明應該改變的人是自己,明明無論從哪個角度考慮,阿朔都隻是受到傷害的那一方,明明他應該感到不耐,感到憤怒,甚至是想甩開自己,但現在他卻說……就算整個世界加起來,也比不過自己的一個眼神?
此生以來,宋亦銘第一次品嚐到了眼睛酸澀的味道,他明明該感到驚喜,感到激動,感覺滿足,事實上他也確實感覺到了,但這份滿足中卻又寫滿了苦澀的味道。
用愛人本就該擁有的自由,去換取自己那本就是錯誤的強烈占有欲,這算是什麽交換!
“這當然不是交換,這僅僅是因為我愛你,並且全然信任你,因此無論讓我做出什麽犧牲,我都甘之若飴,”才怪呢,如果不是為了先用這種方式擊破親愛噠你的心底防線,重新建立起兩人間的無隔閡全方位信任,我才懶得說這種煽情到快要變成賤受的話呢,蘇鈺心裏這麽吐槽著,麵上卻仍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所以無論宋先生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去做。”
蘇鈺的話音剛落,便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噗”的聲響,他瞥眼看過去,就見圓球正閃爍著紅色的急救光芒泄漏出一連串的光束。
見狀,蘇鈺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原來身為高級智能的圓球真的能“吐”出東西來啊,雖然看起來有點……微妙,但好像也挺有趣的。
“不!”宋亦銘帶著少許顫抖的聲音打斷了蘇鈺跑偏的想法,不僅是聲音,此刻宋亦銘渾身都在輕微地顫抖,卻又繃緊得仿佛下一刻便會突然折斷,“我不會這樣對你!”
“可我真的是心甘情願……”蘇鈺微微抬頭想要看向宋亦銘,卻被宋亦銘用大手按住了後腦勺。
宋亦銘不想讓愛人看到自己此刻狼狽的模樣,雖然這並不能成功遮掩什麽:“這和你無關,是我不會這樣做。”
“宋先生……”蘇鈺乖乖趴在宋亦銘的懷裏,聲音裏卻帶著少許不安。
宋亦銘深吸一口氣,又沉默片刻,方才開口道:“正如你所說,我可能並未做到對你的全然信任,但我最在乎的隻有你,倘若讓我因為心裏那些見鬼的念頭去傷害你,我做不到。”
無論是誰,都不能讓我傷害你,就算是我自己也不可以。
蘇鈺對宋亦銘的回答很滿意,嘴角已經偷偷勾了起來,語氣上卻還故作憂慮地道:“那該怎麽辦呢?我也不想看到宋先生這麽痛苦啊,每次看到宋先生為了我而壓抑自己,我也會跟著覺得很難(kai)過(xin)。”
“我會控製住自己的,阿朔放心,我絕不會傷害到你。”宋亦銘猶自沉浸在蘇鈺所營造出的煽情氛圍中,殊不知自己的愛人根本就是在故意耍花招。
蘇鈺靜默片刻,突然抖了抖肩膀:“我想到一個好主意!”
“什麽主意?”宋亦銘皺眉問道。
“我在想,隻要宋先生也能像我全然信任你那般地信任我,問題不就算是已經解決了一半嗎?”蘇鈺的腦袋在宋亦銘的懷裏蹭了蹭,有點小開心地道,“畢竟帶著信任去看一件事,和帶著懷疑是完全不同的,如果是我看到宋先生拿著東西離開我們的家,我隻會想著宋先生一定是有公務要忙,很快就會回來,但如果是反過來的話,宋先生恐怕會以為我要離開你吧?”
不知道為何,宋亦銘隱約覺得最後那幾個字的語氣中帶著一股戲謔的味道,但他的關注點並沒有放在這一點上,一來蘇鈺的話確實戳中了他的想法,二來他還在怦怦亂跳的心髒再一次被“我們的家”這幾個字給擊中了。
我們的家,這幾個字隻是聽著便讓人覺得心情莫名舒暢起來。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效,但我覺得還是可以試一試的,”蘇鈺見宋亦銘半響沒有回應,便又自顧自地繼續道,“宋先生可以暫時先不要去管心裏那些想法,隻要嚐試著全然地信任我就好,然後把這一點變成一切思維的出發點,好不好?”
說完,蘇鈺還撒嬌似的晃了晃宋亦銘的脖子。
宋亦銘之前之所以做不到這一點,主要是因為他有心將自己醜陋的一麵隱藏起來,害怕這些東西會嚇跑了蘇鈺,但現在事情已經說開了,他心裏反而鬆了一口氣,仿佛有什麽厚重的東西被釋放了出來,有些事也就變得沒那麽難了。
當然,蘇鈺之前那番煽情到過分的話,也確實起到了一部分作用。
宋亦銘沉默片刻後,鄭重地道:“好。”
“宋先生真好。”蘇鈺又用臉蹭了蹭宋亦銘的肩膀,那撒嬌的模樣看得剛把外泄數據收回來的圓球險些又開始控製不住地往外泄露數據了。
正當此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輕咳,宋亦銘抬眸看去,便見張特小組的成員竟然都站在醫院入口的地方,不過他們的目光也都一致地沒敢落到這邊。
蘇鈺聽到聲音這才從宋亦銘懷裏退出來,目光瞥了眼宋亦銘已經恢複如常的臉色,而後神色自然地看向張特:“你們回來了,該搬的東西都搬完了嗎?”
看著蘇鈺這副從容淡定的模樣,小組成員們紛紛懷疑,為什麽相比於這人,反而是表情尷尬的自己更像是剛剛做了曖昧動作的人?
張特又是輕咳了兩聲,這才大踏步走了過來:“因為宋先生和江先生給出的資料非常詳細,又提供了那樣的便利,這項任務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簡單,所以才會提前完成。”
言下之意,我們真的不是故意要看到剛剛那一幕的,而且也真沒敢多看。
蘇鈺不甚在意地聳了聳肩:“既然任務已經完成,那我們直接去下一家醫院吧。”
說罷,蘇鈺直接拉著宋亦銘上了車,宋亦銘看起來仍是一副麵癱的樣子,心中卻在回味著剛剛那一幕。
若是以往,被其他人看到自己與愛人親密的動作,他恐怕會直接把那人的眼睛挖下來,但現在也不知是不是心態轉變了的緣故,剛剛他腦海中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既然已經看到了,這些人以後定然不敢再和自己搶阿朔了吧?就算要搶,阿朔也絕對看不上他們,因為阿朔的心裏隻有自己。
有的時候,人的思維就是如此玄妙,隻是稍稍換一個角度,事情就會變得完全不同。
之後一行人又連續掃蕩了b市的五家大型醫院,一共也隻是花費了不到四個小時的時間,這次上車後,蘇鈺對前麵開車的駕駛道:“前麵那段路可以開得慢一點兒嗎?”
駕駛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答應了:“好。”
根據圓球提供的精確信息,距離前方五百米左右的地方,就是江凱一家三口的居住地了。
雖然沒來得及跟上大部隊,也沒有勇氣直接闖出去,但江凱也不是完完全全的傻子,在之後的這段時間裏,這一家三口也在不斷地進行小範圍的安全轉移,一來是為了更方便江甜尋找食物,二來也是為了不錯過任何求救的機會。
因此在兩輛車經過三人所在地時,沒一會兒的功夫,便聽一側商鋪的三樓傳來了一陣滿懷希望的虛弱求救聲:“這裏還有活人!求求你們救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