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關於味道好壞的計量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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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熏所賦予食材的風味非常特殊,人類在有文字記載之前便已經對各種“味道”癡迷並孜孜不倦的追求,至於煙熏的話

    e,據說當這種味道出現在肉類食材上麵時最受追捧——想想也是,在那種時代有肉吃誰特麽還吃菜昂?

    林愁除了煙熏蠍獅尾之外還用了一些魔鬼椒粉末和紅紅綠綠的山野菜,簡單調味,配以少量醬汁將山野菜、魔鬼椒以及熏好的蠍獅尾巴薄片混合拌勻,就成了一道色彩豔麗的肉蔬沙拉。

    接下來的刺身就毋須贅述了,對林愁呃其實對絕大部分有手的人來說那都不存在什麽難度。

    無論是大師級的刀工還是菜鳥級的刀工隻要把食材片成合適的厚薄就行了,畢竟正常情況下絕大多數人嚐的是食材的味道而不是食材的形狀——這玩意就隻是一口菜而已,又不是你老婆,變成啥形狀誰的形狀說的好像真有人在乎似的。

    咳咳

    總之,關於刺身咱就不做從嚴要求到吹毛求疵的地步了。

    不過林愁還是很細心的用香醋、山葵、蔥碎、辣椒、生抽和超微量的黃芥末調製了一份調味醋汁,而且很矯情的用新嫩的檸檬葉尖尖切成毫米級細絲加入其中。

    “聞聞”

    山爺深吸一口氣,用力之大就差把碗裏的調味汁都吸到鼻子裏了,

    “香氣撲鼻,話說這檸檬葉可真是個好東西啊,這味道讓我想起上次的涼拌花椒芽,那味道絕對沒得說!”

    林愁說,

    “花椒芽隻在春天剛抽芽時鮮嫩清香,盛夏之後味道就變了,仔細嚐的話區別非常明顯。”

    黃大山顯然對林愁的話不屑一顧,因為林某人隻在春天之後做過一次花椒芽就說什麽也不肯再做了,

    “嘁,矯情的總是你們這些個廚子,你瞅瞅我們這些吃飯的人說話了嗎?發表意見了嗎?”

    “你懂你姥姥個雙拐腿兒”林愁毫不猶豫的罵了人。

    這壓根就不是矯情好吧,而是關於職業道德的嚴肅問題。

    不時不食,將一種食物在完全不合適的季節提供給顧客,這在林愁看來就和犯罪也沒什麽兩樣——即使顧客本身完全不知情也嚐不出區別。

    但欺騙就是欺騙,沒有任何解釋的餘地和借口可言。

    “可以了。”

    最後把鮑魚燉蹄筋高湯混合,三道菜就算徹底成形可以上桌了。

    黃大山不是和善於分享的人,好在今天也沒別人在場,飯桌上隻有林愁和黃大山兩個人而已。

    “唉,擔子越來越重了啊”

    很顯然,蠍獅尾巴毫無疑問的會被臥槽係統搬上月供菜單。

    e,隨便放在哪個進化者身上,每月獵殺一頭蠍獅都不是動動嘴皮子就能辦到的事那麽輕鬆。

    山爺把那張凶神惡煞的臉一肅,攤開兩隻大巴掌籠罩坐姿上的菜,

    “來吧,林老弟,你大山爺爺請客!”

    林愁:“”

    行吧,理論上來說確實也能算是黃大山請客了這次。

    林愁張了張嘴,理智告訴他不要在這種時候刺激黃大山這貨,所以又把嘴邊的話給憋回去了,

    “嗯”

    那是相當難受。

    山爺樂的像兩百隻公鴨在唱交響,上去叨滿了整整一筷子煙熏蠍獅尾放進嘴巴,

    “唔,唔”

    這個貨長相粗獷,一張大臉盤子像是野驢隨便跑了跑畫成的圖案,平時用形容詞的話基本可以直接冠上“猙獰、獰惡”等等詞匯毫不過分,再看現在這一擠眉弄眼的,林愁簡直想掏出活屍擀麵杖直接給他一家夥了賬。

    “所以,咋了??”

    山爺慢吞吞的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臉紅脖子粗的,眼睛裏的血絲成倍放大,

    “我尼瑪林子,故意的吧你,魔鬼椒放了之後你沒拌勻??”

    林愁:???

    “扯淡呢,我壓根就沒拌啊,直接撒菜上麵那紅通通的一片你看不見嗎”

    黃大山:()b

    “我特麽以為那是你用甘蔗渣煙熏熏出來的顏色呢。”

    “嗬,”林愁瞄他一眼,“豬八戒吃人參果。”

    山爺抻胳膊攪和著盤子裏的菜,

    “哈,那二師兄,把你內個果砸也勻給我嚐嚐味兒唄?”

    黃大山一臉:你瞧,你山爺俺也是個讀書人呢,有文化、知道劇情的那種。

    “哢嚓哢嚓”

    滿嘴山野雜菜,各色菜蔬微妙的比例讓香氣漸次釋放。

    黃大山吃過很多很多祖山、荒產的山野菜,逼急了的時候甚至草根樹皮燉褲腰帶也知道是個啥味道,但他從來沒像今天這樣想過、嚐過,這些他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的山野雜菜嚼在嘴裏居然是這個味道。

    鮮薑味的調味汁此時此刻沁滿了肉汁和少許油潤的顏色,稍顯一點尖銳的野菜辛香與之一同在口腔中流連時仿佛一團來自山峰雪頂的清新冷空氣,帶著積雪融化、雪蓮花開一般的清澈冰爽。

    隨後,便是甘蔗渣煙熏味的主戰場。

    少許的甜,濃鬱的煙熏風味,尤其是在嘴巴發現那片薄薄的、夾雜在山野菜中的蠍獅尾時,效果直接拉滿。

    “唔,唔”

    山爺的形容詞今天或許就隻剩下這麽一個字了。

    “太棒了,這個辣,恰到好處,我該咋說,各種野菜的微苦和辛辣簡直了啊——就是蠍獅尾巴的肉著實少了點,e。”

    山爺其實很想仔細仔細仔仔細細的好好形容一下的,然而呢,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不是忘了該說啥,而是他那個腦容量就從來沒思考出過該說點啥。

    這種食物的味覺層級明顯已經超出了山爺的詞匯量。

    事實上蠍獅尾的味道真的非比尋常,或許就像是林愁說的,有些毒素本身就是一種鮮美到驚人地步的東西。

    所以,這從蠍獅出生至今一直浸泡在毒液中的蠍獅尾巴的絕倫美味直接擊垮了山爺的思考能力。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姑且就讓我們原諒山爺吧,這貨從來都是一句臥槽打天下。

    山爺還自覺不孬呢,

    “嗯嗯,不知道該說啥的時候,來一句臥槽準沒毛病的,瞧瞧,多特麽應景的新款計量單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