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約瑟芬將“魔神之瞳”收入懷中，萊昂沒好氣道：“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約瑟芬淡淡一笑。不僅搖了搖頭：“咱們都這麽多年沒見了，你就沒想過留下來喝一杯嗎？”

    萊昂狠狠瞪了對方一眼：“擺明了的“鴻門宴”啊，我可沒興趣。”

    約瑟芬倒也坦然：“那你可以走了。”

    萊昂這才鬆了口氣向人群中走過去，還以為死定了哪，這次又撿了條命回來啊，這就已經滿足了。

    向前走了幾步，萊昂卻不得不停下來了，因為擋在他麵前的是一群怒目相向的人，這些士兵們並沒有絲毫讓步的意思。

    在他們心中萊昂無疑是敵人，讓他們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敵人離開未免也太不甘心了。

    萊昂不禁白了約瑟芬一眼，口中不無嘲諷之意：“你還是這麽會“拉攏人心”啊。”

    約瑟芬淡淡一笑，他知道萊昂的意思，這個“拉攏人心”可不是褒義詞，這兩人互相之間都太了解了。

    約瑟芬的“拉攏人心”倒不如說是“收買人心”比較合適，這也是約瑟芬最大的才能之一，對哪些人該“威逼”，哪些人該“利誘”，甚至哪些人應該“洗腦”，約瑟芬都清清楚楚。

    他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抓住人心中的弱點加以利用，這也是為什麽當初約瑟芬能建立一個“瑪門教”為自己效力，在接管了“勇者聖殿”之後又馬上讓所有人服服帖帖。

    約瑟芬不無惋惜的開口道：“其實在這方麵我還是蠻羨慕你的。”

    約瑟芬這倒不是客氣話，這也是他一直不理解的地方，萊昂明明是一個世人眼中最不靠譜的形象，做起事情顛三倒四，滿腦子都是屁股，但不知為何，萊昂身邊總是聚集著一群人。

    萊昂回過頭似笑非笑：“我可以教你啊，怎麽樣？”

    約瑟芬搖了搖頭：“那到不必，你的方法就算能學會我不會去用。”

    這就是兩人不同的地方了，除了對極少數的心腹，約瑟芬寧願用洗腦的方式進行控製，他不相信任何人，隻有握在手中的力量和權力才是最重要的。

    也許有時候會羨慕，但並不意味自己會去那樣做。

    這些信徒們也是很虔誠的：“約瑟芬大人，隻要您一聲令下，為了人類，為了聖殿，我們可以不在乎這條性命。”

    “讓開吧！”約瑟芬的聲音響起：“今天就讓他離開好了，有你們流血的時候，但現在還沒有到審判這個罪人的時候，任何人的血都不能白流。”

    聽到約瑟芬帶著命令的口氣，攔在萊昂麵前的人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逐漸讓出一條路，但也僅僅是剛好能透過一個人的路而已。

    萊昂倒是不在乎，從人群中走過去，還一臉坦然的與他們打招呼，好像老朋友似的，絲毫不在乎周圍這些人要殺人的目光。

    穿過了擁擠的人群，萊昂逐漸開始加速，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沒有人去追他，因為他們也知道這是徒勞的，雖然在約瑟芬麵前萊昂就像是待宰的羊羔沒有反抗之力，但這可不意味著萊昂是他們能對付的了的。

    一直沒有說話的西爾維婭看著萊昂逐漸消失的背影，忍不住歎了口氣。

    約瑟芬就站在西爾維婭身邊：“怎麽？感覺很遺憾？”

    西爾維婭略一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我還是覺得應該在這裏殺掉他。”

    約瑟芬淡淡道：“這沒什麽，我也覺得很遺憾，如果可能的話，我比任何人都想殺掉那家夥哪……”

    西爾維婭點了點頭：“我知道，約瑟芬大人肯定有自己的想法，隻是我不明白罷了。”

    約瑟芬淡淡一笑：“聽到萊昂剛才說的“拉攏人心”，你不怕我在利用你們嗎？”

    剛才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約瑟芬雖然沒讓那些士兵們聽到，但卻沒有瞞著西爾維婭。

    “不怕。”西爾維婭的回答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就算是利用，這也都是我們自己的選擇！”

    約瑟芬點了點頭：“謝謝你們如此相信我，我和萊昂是不同的，知道上一次萊昂為什麽會在最後失敗嗎？”

    西爾維婭抬起頭看向約瑟芬，她也想知道答案。

    約瑟芬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是“心”！”

    約瑟芬看向遠方，也不禁感慨萬千：“當年我離開皇都的時候，老國王和我說我與萊昂的差別就在於“心”，那個時候我是不理解也不服氣的，但後來我明白了。”

    “我和萊昂真的非常相似，我們在某種方麵甚至可以說是一個人了，但最大的區別便是“心”，當然，現在的我既不打算後悔也不打算改變，我會站在這大陸的頂點。”

    約瑟芬和西爾維婭的身子都在半空，在這裏能夠清楚的看到這大地，不隻是“勇者聖殿”，甚至包括遠方的城市，一直到地平線為止。

    約瑟芬的嘴角一直掛著的程序化的笑容消失了，剩下的隻是冰冷，這是從不在任何外人麵前展示過的表情，讓人隻是看一眼便從腳底冷到脊梁骨的那種冰冷，那雙眼看向這大地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感情，就像是在看螻蟻一般，那是發自內心的冰冷。

    “看到這一切了嗎？這一切不過是暫時的，城市，十年百年就會更替，森林，一場大火就會化為虛有，就算是大地，千百年的侵蝕也會讓他們消失，所有的一切都是暫時的，太渺小了，待在這個世界，遲早要成為一抔黃土。”

    “看到下麵那些人了嗎？”

    入目的都是“勇者聖殿”的信徒，這些人都是用自己的生命在信仰約瑟芬，在捍衛人類的尊嚴。

    約瑟芬的嘴角閃過一絲冰冷：“西爾維婭，你要記住，我們與這些人不是一種生物，他們卑微而弱小，他們的存在，不過是為了成就我們的基石，為了人類？為了信仰？幼稚的讓人想笑的台詞，但總有一群人愛聽這種話，就讓他們這樣愚蠢下去吧，直到死亡，否則……誰來為我的未來鋪路？”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