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認為呢？”蘇顏抬起頭，燈光映照下，側顏更加精致動人，她看著葉言。

    葉言看看夜空：“我認為啊……”

    “一個這樣為她弟弟著想的姐姐，我似乎想不到除了讚美以外，還有什麽能夠放在她身上的。”

    葉言想到了自己的姐姐，似乎陷入了深遠的回憶，不由得一笑：“你什麽也不願意說，抓著許多事情，你的弟弟，張承業……你都不願說，他們什麽都不知道，隻能猜。”

    “換個角度想，你身邊什麽人都沒有，你隻能去求人，張承業來了，但不是你利用她，而是他利用你，他隻是窺覷，咳……接著我也來了，也不是你利用我，而是我多管閑事，幫你而已，或許因此耽誤你本該奪冠的機會。”

    “設法為己所用，才叫利用，利用完之後無情的拋棄，對對方造成損害才是不道德的。其實廣義上來說人類社會本就是一個互相利用的社會，包括親人也會這樣，隻是多多少少而已。”

    葉言歎息一口氣，晚風吹動著樹木，發出“沙沙”的聲音，隱約間可以聽見人聲嘈雜。

    “你這麽聰明，應該早就能預見這種事情。”

    “是啊，早就知道了呢，但很難不在意呢。”

    蘇顏低了低頭，旋即噗嗤一笑，看著葉言說：“其實你很招女孩子喜歡吧。”

    葉言沒有說話，而是選擇靜靜聆聽，認識蘇顏的時間也不短了，大抵知道蘇顏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溫暖的春風吹亂了她的秀發，這裏遠離群流，昏黃的路燈光驅散了黑暗，懶懶散散的，地上的石子路麵也被葉言數了一個大概，身後的樹木林立透著清涼，小白乖巧的趴在兩人中間。

    蘇顏緩緩開口了：“我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但……我總覺得我喜歡你。”

    葉言仿佛遭遇了晴天霹靂一般，這算是表白嗎，如果算是，那麽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女孩子表白了。

    蘇顏絕美的麵容染上了一抹緋紅：“有時候會發呆，看著手機，想著你能給我發條信息也好，等久了，就想把你忘光光。”

    “有時候，不知道該怎麽辦，也會想到你說‘有事找我’，就覺得很安心。我也會很怕你受傷……”

    “我不知道喜歡是應該心痛，還是應該高興，但我想應該是很充實很開心的。”

    春風漸漸停了下來，仿佛也隨著葉言沉默了一般，他想起了二汐所說的“你永遠不知道小顏等你信息的樣子”。

    蘇顏仰起雪白的脖頸：“嗬……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麽了，總要說點什麽吧。”

    葉言知道蘇顏是喜歡他的，既然對方都已經說出來了，決定“不繼續裝傻”，也是一種負責，但其實彼此間都一些心知肚明。

    其實葉言並非是柳如意所說的“不懂愛”，隻是他受夠了那種舉目無親，內心空蕩蕩的感覺，所以他害怕，得到過後又失去。也因為葉言從前無法擔負起更大的責任，自己都養不活，還養什麽女朋友？

    “那……就這樣吧。”

    葉言望著蘇顏如是說。

    “就這樣？”

    蘇顏一愣，有些失落，又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樣，就連可達鴨摔落到地上也不自知。

    皓月當空，星光點點，遠處山坡下的湖泊波光嶙峋，輕舟搖曳，泛舟湖就此得名。

    再近一點，順著這片草地滾下去，就是川流不息的人流，空中掛著燈，食物的芬芳飄蕩在夜空中。

    再近一點，昏黃的路燈下，一張長椅上趴著一隻雪白的沒有任何花紋的白虎，它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兩個人擁在一起，沒有別的話可說。

    兩道影子被燈光拉得長長的，然後柔和在一起，分不出彼此，就連風也開始跳躍，吹動著女孩的長發，精致的臉龐，蝶翼般的睫毛輕輕顫動。

    蘇顏美眸幽幽：“葉言……”

    她絕美的容顏上滿是酡紅，眼神無比醉人：“這樣下去會出事的……”

    話雖這麽說，但一雙柔弱無骨的玉臂依舊環住了葉言的脖頸，粉嫩紅唇吻了上來，觸感溫潤無比，葉言抵開貝齒後，一嚐芳華，一條丁香小舌笨拙的回應著對方，良久，她渾身滾燙，麵若紅霞，仿佛失去了骨頭一般，隻剩下柔軟，美得不可方物。

    “蘇顏……”葉言說。

    “嗯。”

    她臉蛋通紅，如同一個小女孩做錯事情一般，一雙美眸看著葉言，說：“這就是喜歡嗎？和二汐說的不一樣。”

    葉言不禁失笑，卻更加擁緊了她，一些人一些事，總會在不經意間闖入你的心扉，逃不開，躲不掉。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

    這是《流年》裏麵的歌詞，現在也算應景，而葉言也才深刻的了解，這句話的含義，不是“不能幸免”而是不願錯過。

    葉言低下頭，看著蘇顏，過了好久，才說：“謝謝你。”

    蘇顏的臉上綻放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

    在我最美好的時間裏，喜歡的人在身邊，所以謝謝你，我不用後悔曾經錯過了什麽。事情在變，而我不會輸。

    ……

    兩人溫存了一會，若無其事的從無人的山坡上下來，隻是忽然默契的一對眼，眼眸裏全是笑意。

    葉言抱著小白，而蘇顏則抱著可達鴨，倒不再說可達鴨像他了。

    兩人站在岸邊翹首以盼等著柳如意等人歸來。

    忽然蘇顏說了一句：“好可惜，沒有煙花。”

    葉言一笑，自然知道蘇顏說的是什麽，的確很可惜，本來是來看煙花的，結果重要的節點上，卻遇不到這麽美好的東西助陣。

    若是有煙花，至少能更加深刻一點吧。

    蘇顏想著，嘴角一勾，總覺得很開心呢。

    等了一會，柳如意等人泛舟歸來，葉言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麽，他對於那些易燃易爆的物品十分警惕，大約是不想再發生那樣的事情了吧。

    蘇顏與葉言兩人雖然很默契的沒有開口點破，需要時間緩一緩，但多多少少，在場的人也都能夠感覺到不同。

    古靈精怪的二汐更是拚命的衝葉言眨眼睛，然後與蘇顏說著悄悄話。

    又稍微逛了一會，眼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於是眾人就打算前往看台了，那是一個偏僻的地方，沒有什麽去，大多都選擇和其他人擠在一起了，圖個熱鬧。

    而葉言等人則遠離那些擠滿人的看台，人很多魚龍混雜的，葉言就聽見此起彼伏的叫喊聲。

    “我靠，你幹嘛摸我的手？”

    “天殺的，哪個王八蛋摸老子的屁股！”一個大漢怒道。

    而那個想趁機揩油的人一臉吃了翔一樣，臉都綠了，摸錯人了，虧他還享受了一把。

    嗯，幸好沒有去擠，否則會發生流血事件的，葉言摩挲著下巴。

    眾人站在看台上，周圍被樹木環繞，很是幽靜，期間還有幾個人想要過來，大約覺得葉言人太多了，有點不好意思，就下去了。

    這個位置還是不錯的，可以看見下方的動靜，而且站得高，看的風景也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