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敲打在玻璃、地麵上，宛若一曲滅世樂章。即使因為各種原因，現在的氣候變得反常，但春天亦少見如此大的雨勢。

    “啪啪啪！”

    豆大的雨點肆無忌憚的敲打在玻璃窗戶上，柳如意沒由來的一陣心悸，如蜉蝣渡海，無所憑依，一股涼意湧上心頭，打了一個寒顫。

    小白溫順得趴在灰色的地毯上，倚在柳如意白玉般的腳邊，忽地，它亦似有所感，站起來，對著遠方齜牙咧嘴起來。

    都說萬物有靈，莫非是葉言出了什麽……

    柳如意連忙打斷自己的念想，掏出手機，正欲打一個電話給葉言，卻不料手機一抖，一條微信發送過來，備注便是小顏，正是蘇顏無疑了。

    小顏：“如意姐，他在你這嗎？”

    柳如意頓時“咯噔”一下，自從葉言與蘇顏確定關係之後，柳如意卻是不方便再管的葉言太嚴，本以為葉言兩天沒了消息，是與蘇顏在一起，卻不想對方也是一抹黑。

    蘇顏也不是那胡攪蠻纏的人，不會時時都要知道葉言究竟在幹嘛，也不會隔幾個小時候就要打一次電話給葉言。昨日發了信息給葉言，卻是直到今天都未曾有過回複，葉言卻是從未如此過。在沒有由來的一陣心悸過後，蘇顏不免有些慌了，直播間亦沒有開，旁人根本不知道他做什麽去了。

    若是打電話過去，又生怕打擾到葉言的正事，若是葉言如今做些什麽危險的事情，怕也會擾亂他的注意力。要知道即使葉言要做什麽事情之前，都會簡略與蘇顏說一下，免得對方擔心，可如今是葉言不知所蹤，亦任何交代都沒有。

    於是蘇顏便過來問問柳如意是什麽情況。

    可得到的回複，卻也是不知，這下便輪到二人一起憂心了。

    最後，蘇顏咬著嘴唇，看著電話，且不論葉言再做什麽，還是打一個過去吧。

    ……

    “叮鈴……”

    一首由純音樂構成的手機鈴聲響起，尖銳的聲音倒是這雨幕也難以遮掩。

    謝俊豪不由得一愣，他回頭一看，聲音是從葉言懷中傳出來的，見對方還是保持那跪倒之後又繼續躺在地上姿勢，便鬆了口氣，狹長的眸子又繼續盯著葉言看了一會，不由得神色一變。

    方才雨幕之中，謝俊豪眼看著子彈射向葉言，心中便仿佛一塊石頭鬆開了，倒並無注意血跡是否從葉言身上迸濺出來。

    如今，仔細一看，地上除了土黃的，滿是泥漿的雨水坑，一絲別的顏色，便是那一身怪異的長袍，還是那潔白如雪的模樣。

    緊接著，地上的“屍體”動了一下，本該死去的葉言此刻竟然揉了揉腦袋，從地麵上爬起來了，一時間謝俊豪呆住在原地。

    “怎麽……怎麽可能！”謝俊豪麵容猙獰猶如地獄而來的惡鬼一般，“你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中了我一槍還不死，你怎麽可以！”

    葉言拍了拍身上的衣袍，聽到謝俊豪幾近癲狂的話語，嘴角扯出一絲笑容，似為了回應謝俊豪，才拉出係統麵板——

    【虛化】

    描述：使用之後可在1秒內無視任何物體。

    ……

    就是這個技能，讓葉言死裏逃生，冷卻時間非常的長，開啟之後隻有一秒鍾不到的時間，卻讓子彈從他身體中穿過，從而避開了必死的一次攻擊。不過虛化後坐力還是有的，便是會有暈眩之感，葉言剛開始並不知道，故而猝不及防之下，才倒地。

    不過很快葉言就收起來係統麵板，反正謝俊豪也看不見，葉言也不會傻到去解釋。

    葉言沒有管電話如何，而是一個箭步踏前，不理會正在癲狂之中的謝俊豪，而是一拳轟出，帶著八成的力道，一拳轟在謝俊豪的胸膛上。

    “嘭！”

    謝俊豪雙眼微微瞪圓，而後隻覺得胸口一悶，整個人憑空飛出兩米遠，撞在車子上，不由得劇烈咳嗽起來，吐出一口黑血。

    “這一拳，是我替我姐打的。”

    葉言淡漠的開口，謝俊豪咬著鋼牙，他本以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為何，為何葉言能夠中了一槍毫發無損！？

    葉言瞥了他一眼，說：“你知道反派為什麽總會忍不住開嘴炮嗎？因為，人啊，在自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從來不會吝嗇他們的言語。”

    “就好像……當你以為別人知曉這件事的時候，總會樂意敞開心扉。”

    說著葉言又是一拳轟在了謝俊豪的臉上，謝俊豪倒是血性，那一拳幾乎要將他的臉骨打碎一般，卻是隻咬著牙哼了一聲。

    “所以，還真要感謝你將這麽多年以前的火災，詳細的告訴我。”

    葉言見謝俊豪的手有所動作，卻毫不在意，隻是隨手一腳將附近的槍給踢開，同時手腕一抖，袖劍再一次出鞘，“鏘！”。

    這時，謝俊豪終於恢複笑容，他嘲弄似的看著葉言：“你敢嗎？”

    葉言低頭用手摩挲了一下袖劍，眼中似泛著血光：“你說我敢不敢？”

    謝俊豪沒有說話而是微微仰起脖子，挑釁似的看了一眼葉言，葉言也是一笑，他猛然俯下身子，袖劍如同閃電一般，直直朝著謝俊豪的腦袋而去！

    “哧！”

    謝俊豪終究還是低了低頭，鋒利的袖劍從他的腦袋上方，切開了無數頭發絲，刺入了他身後的車門上。

    葉言默默的抽出袖劍，咧嘴一笑，謝俊豪的臉漲紅得像個柿子，肩膀開始耷拉著，腦袋中央，一道直直的，猶如被除草機碾過一般的路徑格外醒目。

    “我還真以為你是個漢子。”葉言一甩袖劍，連同雨水，將上麵的頭發也甩去，文青似的念叨一句，“我是來將你送下地獄，但不卻並不打算連同我一起。遠方，還有天使呼喚著我。”

    “遠方……”

    謝俊豪仿佛失了神一樣，抬起頭，看著天空，倒不是雨水從高空砸落，在他臉上迸濺開來，洗盡鉛華，滿是蕭瑟與後悔。

    “囡囡啊……”謝俊豪認命似的閉上眼，腦袋垂落下來。

    當她睜開眼眸看這個世界的時候，澄淨的眼眸不落一絲塵埃，謝俊豪竟不敢與她對視。當她第一次叫“爸爸”的時候，發音尚不清楚，謝俊豪卻甘之如飴。

    “囡囡，可不要跌倒了，爸爸再也沒有機會扶你起來了。囡囡，不要哭，爸爸不能替你擦眼淚了。囡囡，你要想爸爸……”

    謝俊豪嘴裏念叨著什麽，忽然，他抬起頭，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亮：“小……葉言，我什麽罪都認，什麽都認，隻是，我……我，我求你放過我的老婆和孩子，她們什麽都不曾做過。”

    “我卻並願不似你。”

    “是，不似我。”謝俊豪滄桑的麵容上，堆滿了笑容。

    葉言靜默在暴雨中，雨水模糊了眼眸，依稀之記得，謝俊豪甘願跪倒在地上，朝著家鄉的方向，重重的磕著響頭，直到腦袋冒血了也不曾停下。

    葉言忽地生出了一絲疲倦，揮之不去，幹脆就這坐在地上，直到趙毅按照約定過來。

    PS：祝各位看官，除夕快樂，也早祝大家新春快樂，感謝大家陪我走過的這些日子。我不似別人才氣衝天，隻寫得一些爛章拙文。這本書是我一本書，倒不管現在還剩多少人看著，盡管寫得不盡如人意，我卻還是歡喜的，總歸是做了一件自己喜歡的事情。頓學累功，待此書完結，我還會嚐試第二本，第三本。（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