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 刺刀

    提醒有人離開，也是考慮再次暴露位置引來的危險。劇烈撞擊或許對坦克車身夠不成足夠的破壞，卻極容易造成彈藥殉爆。更何況，坦克內部的操作人員也要遭受同樣的巨震。一次兩次或許沒事，但架不住反反複複。

    “留下來，會死的！”見石小川絲毫沒有離開的打算，布魯斯好意提醒著。

    石小川微微一笑，答道：“留下來，能讓更多人活！”

    兩個人本無隸屬，而且還是兩個陣營的。若說合作，也僅是求活。麵對複雜多變的環境以及無法作出評估的特殊情況，各自為戰並非最佳選擇。也是說，此次合作隻是權宜。果真遇到生死抉擇之時，沒有誰必須留下來陪誰的道理。至於生死與共不離不棄，在他們之間壓根不成立。

    見石小川一門心思留下來，布魯斯冷笑一聲。“你想死，我不耽誤你！那，拜拜吧！祝你好運！”說著，伸出手。

    石小川笑著點點頭，和布魯斯握握手。“好的！也祝你好運！”

    聞著刺鼻的柴油和各種潤滑油的混合味，布魯斯片刻不想多待。推開稍微變形的頂蓋，朝外鑽去。去以後，還沒忘記幫忙把頂蓋關閉。在合攏的瞬間，他看到石小川已經進入裝填手位置。正準備抽炮彈，隻是整個動作好象有點慢。

    “你真的要留下嗎！？”看著熟悉的身影，布魯斯打算再爭取一次。

    石小川抱著炮彈抬頭望著布魯斯，哈哈一笑。“這是我的戰場！我為什麽要走！？行了！別廢話！記住，想辦法找到阿巧！我相信，她會帶你安全離開的...”

    石小川說著，突然沒了動靜。看著頭頂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睛，歎口氣。“對不起！我沒有實現我的承諾，帶你離開這兒！”

    不知為何，布魯斯突然感覺心裏堵得滿滿當當。嗯了一聲，朝石小川咧嘴一笑。“沒事！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不管怎樣，謝謝！”

    石小川單臂抱著炮彈，朝揮揮手。

    關閉坦克頂蓋的刹那間，將坦克內部投射出來的光也徹底掩蔽。那一刻，布魯斯抬頭仰望星空。雖然看不到一點光，但那束剛剛被他阻斷的燈光已然在內心深處閃耀。想去熄滅，卻感覺到暖暖的...

    因為還有心事，石小川現在沒時間關注任何人。忙碌的同時，滿腦子都是各種數據。瞄準裝置無法再提供準確數據，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此時想要繼續開炮並射目標，他需要重新整合這套數據。然後通過這套數據，完成另外一套彈道數據。而控製坦克直線行駛的目的之一，是為了盡量減少計算失誤。

    功夫不負有心人！

    當石小川重新坐回炮長位時，嶄新的一套彈道數據大致完成。擔心裏麵存在些許差距，他又閉眼睛重新核算一遍。確認大體差不多以後，一個最棘手的問題擺在麵前。

    彈道數據再準確，依然存在首發命的概率問題。更何況，這一切發生在坦克遭到距離撞擊以後。經檢查，炮瞄已經無法使用。三個潛望鏡，目前隻剩一個可用。但這一個，還存在破損問題。用它看外麵，頂多算個潛望鏡！

    如果坦克沒有移動過，或者火炮輔助瞄準係統沒問題。或許，整個射擊過程都會變得相對簡單。算來來回回，依然可以爭取時間實施炮擊。問題是，坦克已經前置！之前所有的彈道數據發生相應改變，若想再射目標要調整火炮的高低機。

    石小川認為自己根據各種數據調整出來的火炮角度應該沒問題，但對首發命不抱任何幻想。他現在要做的，是首先完成試射。然後通過彈著點，進行重新調整。

    三發榴彈！現在隻剩三發！如果三發都沒有命，接下來要用穿甲彈了！當意識到彈藥缺的時候，石小川已經沒力氣再去更換彈藥。計劃好的工作繁瑣之至，射擊完成以後還要去車長位觀察彈著點。如果不合理調配體力，算對方留給他足夠的三連發射擊時間，估計體力也已經跟不。

    高科技！原來，距離這麽遙遠！石小川想罷，苦笑著搖搖頭。按照對方的反應時間，再加他一個人的努力奮鬥，能打出去三發炮彈已屬極限！至於三發以後怎麽辦，開坦克跑！？哼哼！想什麽哪！？

    從完成裝填的那一刻開始到準備實施炮擊，在石小川的努力堅持下用時很短。隻是看著麵的一段描述，感覺很久的樣子。

    手，毫不猶豫拍向火控裝置。掌心明顯感覺到壓力的那一刻，關閉的頂蓋突然被人掀開。石小川停手的同時，隻見布魯斯跳了進來。由於跳得著急，差點崴斷腳脖子。哎呀一聲，接著提醒石小川稍等片刻。稍等片刻的目的隻有一個，他要跟石小川討論如何正確計算彈道的問題。

    再算！黃花菜都涼了！

    看著布魯斯邊說邊關閉頂蓋，石小川沒多囉嗦，直接問他是不是丟了什麽東西。如果是，趕緊拿東西走人！這邊，馬要開炮了！

    返回來的布魯斯並沒有丟東西，而且當時也真的打算要離開。當他側臉看著正在反複調整的炮口，突然決定要用實際行動證明一件事。在這個世界，不光是你石小川們敢義無反顧，我布魯斯們從不你們差！不是勇敢嘛！索性一起勇敢吧！

    “丟什麽，也不能丟義氣！”布魯斯說著，撇撇嘴大笑兩聲。“哈哈！我決定回來幫你！義氣吧！？先說好，不用謝！”

    留下來什麽結果，不用說也知道。既然有人這個時候回來，證明他已經準備好了。石小川不再廢話，直接給布魯斯兩個選擇。一個，使用潛望鏡修正彈道，為接下來的精準打擊提供數據；二一個，去前麵開坦克。駕駛坦克的目的不是躲避隨後而至的危險，而是給坦克刺刀殺出包圍圈！

    沒片刻猶豫，布魯斯直接第二個選項，坦克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