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根青銅枝椏在指間來回轉動，阿甲半天沒說話。他跟石小川不同，而且進度也不同。記憶的點點滴滴，整合出的內容好過兩個茫然無知的年輕人。阿甲在猶豫，猶豫是否把自己的發現全部說出來。其實，不單是石小川不知道從何處開頭，阿甲也是如此。進山以後，整合的東西太多。明明已經想好怎麽說，果真要開口的時候卻發現還沒想好。這事，鬧得...

    既然說不明白，不說總成了吧！？阿甲想罷，嘿嘿兩聲。“這樣好了！反正兩位也沒什麽事可做，這回去吧！恕老朽不遠送，此別過吧！”

    “我靠！你當我們是傻子！？說來...”布魯斯突然開口。

    發現不好，石小川趕緊把話語打斷，緊著問道：“老人家的意思是說，咱們之前的約定全部作廢！？”

    “二位還有什麽本事嗎！？”阿甲沒接茬，而是反問一句。

    這話問的，一點麵子都不給。言外之意，這裏可是我的一畝三分地！讓你們來，是看得起你們！凡事，必須按我的規矩來！否則，滾蛋！

    石小川摸摸鼻子，應道：“實不相瞞！我倆，還真有點本事沒使出來！”

    阿甲可不在乎別人怎麽想，陰著臉說道：“事辦不成！還有臉留下來嗎！？”

    此離開，等於半途而廢！這從來都不是石小川的個性，更何況裏麵還有要挾的成分。他已經想好，大不了，幹一架！

    “人都沒救出來，我們也沒打算活著離開！這事，還真有點麻煩了！”石小川說完，嘿嘿兩聲。轉頭問道：“對吧！？”

    布魯斯憋老半天了，連連點頭。應道：“還真是這麽回事！”

    “你倆說相聲呢！？”阿甲突然打岔，接著重重地嗯了一聲。但有剛才那話，這心反倒放下了。

    阿甲抬手將枝椏彈給石小川，然後說道：“扶桑凋零，便再沒有日出日落。它正在凋零，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又是時間不多了！石小川記得，自始至終都是時間的問題。明明要趕時間，事到臨頭才發現一拖再拖。難道說，裏麵出了問題！？

    “我們也知道時間無多，奈何反反複複都是機關...”

    阿甲一揮手打斷石小川的糾結，問道：“明明是被拖延時間，難道你們感覺不出來！？”

    隨口說出的一句話，令石小川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有人在處處設置機關，目的隻為阻緩這邊前行的步伐。當時隻覺得心急火燎，卻並未想太多。

    石小川低頭看看手裏的青銅枝椏，開始還以為是被人故意掰斷的公共財物。此時再看，斷折麵十分自然。如果是人為的，表麵不會這麽自然。

    “我們該怎麽做！？”

    阿甲不是阿巧，他沒有通過口訣。但凡有一點辦法，他也不會指望磨磨嘰嘰的石小川在前麵一路過關斬將。但這事隻能自知，絕對不能說的。嗯了一聲，問道：“你問我？誰是侍衛長呢！？”

    石小川為人實在，並未聽出阿甲這話裏麵有何不妥。反倒是布魯斯，已經笑彎了腰。

    阿甲一路跟來，偶爾還會走在石小川前麵。畢竟，他還有個祭司妹妹。隨便聽點，都什麽都不知道的石小川強百倍。隨後若不是發現扶桑樹正在加速凋零，斷然不會顯露行藏。

    令阿甲糾結萬分的是，石小川跟個愣頭青似得到處亂闖，最終走岔了路。再加石小川不按套路出牌，沿路留下的識路標極不地道。時斷時續，使得阿甲也需要時間到處找他。後來實在沒辦法，阿甲決定在半路等他。然後，找機會提醒石小川一句。

    這一下，陰差陽錯。本應該隨後跟來的阿甲先石小川一步，到達坦克營地。他以為石小川會在營地內休整，這才故意讓哨兵看到。隨後留下識路標，希望石小川隨後跟來。沒想到，這一等，又變成久等。

    但願，一切還來得及！好在，還沒到桑田變滄海！阿甲內心的糾結，難以名狀。此時再意識到布魯斯可能悟到某些東西，更覺壓力。心一橫，丟下一句好自為之，轉身離開。

    阿甲一走，無形的壓力頓時消弭。石小川呼出口氣，慢慢調息。待內心平靜下來，這才暗歎一聲。幸虧，阿甲還有所期待！剛才若是話不投機當麵動手，結果難預料。不論勝負，對雙方都沒有好處。而且，更重要的，一旦阿甲觸發某些東西，都可能導致前功盡棄！

    “不用那麽多擔心的！”布魯斯邊說著，邊揉著笑疼的肚皮。“如果他還想救出大祭司，絕不敢難為你！”

    “嗯！？”聽著模棱兩可的話，石小川一愣。“什麽意思！？”

    望著阿甲離去的方位，布魯斯嘿嘿一笑。“沒什麽！總之，你相信我好！”

    任務無限延伸，再好的脾氣也能磨壞。再加反反複複聽到的又都是些半截子話，換誰來都忍不住火大。石小川一咬牙，惡狠狠地問道：“怎麽說！？”

    看著剛才唯唯諾諾的綿羊又變回白睛老虎，布魯斯剛才差點失去的信心頓時又回來了。他不懂這個世間還有個權宜之說，隻知道人該有個心氣。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嗯嗯兩聲解釋道：“你別以為那個怪老頭有多了不起！其實，他一直跟在咱們身後！若不是你一路破開機關，他現在還不知道在什麽地方瞎轉悠呢！”

    聽到這話，石小川沒覺得一點意外。“這是你剛才笑的理由！？”

    這一問，布魯斯反倒倍感意外。愣了半天，問道：“對啊！怎麽了！？”

    石小川指著一片大山，慢慢說道：“當初不是誰逼著誰進得山，而是我們自己非要進來！我們可以不用管阿巧，隻顧著自己！但！我們還是答應轉道去救她。說來道去，所有的前因後果都是我們的事！我問你，這一切與阿甲有何關係！？如果一切還能重新來過，我仍覺得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他人無關！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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