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槿梧前輩的教導，隻是這番顛覆想象的言論直接刷新了眾人的認知，大部分人還是無法理解，現場一片寂靜，除了呼延溟，大家看於妍的眼神到底有些複雜難辨。
    東方玥竟然主動走近於妍，難得誠懇問道“淳於師妹，你有什麽好辦法嗎？”看來其為皇室除祟一事著實上心。
    於妍看了一眼東方玥，正欲說話卻被守陣老朽搶在前麵，問道“你說出問題的在另一頭，怎麽說？為什麽這麽說？”老人家不像是真的質疑於妍的話，更像是陷在自己的思緒裏，一時無法接受。
    於妍有些於心不忍，軟了語氣道“既然如此，老人家不妨跟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
    “你有辦法了？”聽及此的東方玥難掩驚喜問道，其他人的臉色也跟著好起來。
    “隻是個大膽的猜測，可以一試！”於妍直言不諱道。
    自於妍挖出埋在陣眼下的兩張符篆便有了這個猜測，兩張符篆分別是改良版的定向符和定位符，但這兩張符並不是對應的一套，若於妍沒猜錯的話，其中定向符對應的定位符和定位符對應的定向符，都埋在陣法的另一端。兩張符的品階都很高，以於妍目前的修為並不能製作出來，但於妍卻無法完全否認這符篆跟自己有淵源，不過眼下雖然迷霧重重，卻不是探究這些的時候。
    淳於師妹雖是小小年紀看著很難讓人信服，但沒有其他的辦法，大家隻能走進陣法驗證於妍的猜測，而守陣老朽原不知為何並不情願，但在幾人的眼神鼓勵下，還是鼓足勇氣踏了進去。
    隻見於妍先是雙手作訣對著定向符不斷輸入靈力，符紙啟動後慢慢升向半空，然後竟帶著陣法一起啟動，成功了！
    一天後，凡間界北方舊戰場上一處怪石嶙峋中突然亮起了層層光芒，緊接著一群人便走了出來。
    “嘔……”有弟子直接吐了，沒想到這傳送陣門也不是好過的，靈力都用來做過陣自我保護了，大部分弟子都需要打坐補充靈氣，凡間界雖然靈氣稀薄，好在這些弟子們個個出身富貴，有的是靈丹妙藥補充靈氣。
    凡人之軀的守陣老朽倒是精神抖擻，這要得益於過陣之時呼延師兄主動替於妍承擔起的保護之能。不過，老人家一出陣門就跟瘋了似的檢查這一帶怪石嶙峋，在經過一遍又一遍確認後終於斷定了問題所在。
    左右不過是風吹日曬、雨打霜凍，日積月累後導致的陣石損壞罷了，人為破壞不至於，到底是舊戰場上血煞陰冷之氣濃厚，人們避之不及。而守陣老朽守的一直是陣法在修真界的那一頭，從來都不知道還有凡間界這一頭，尤其這凡間界靈氣匱乏，陣法能堅持到現在實屬不易。
    “哈哈哈哈哈哈……”不知怎得，得知這一切真相的老朽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待眾人的注意力轉過去竟發現老朽，須發皆白。
    過了好一會兒，老人家終於笑夠了才漸漸停下來坐在地上，滿臉灰敗、生氣全無……命不久矣。
    見此情景的於妍內心歎息一聲，走到老朽的旁邊，坐下，道“老人家，今後有什麽打算？”若是老人執意要回去守陣，於妍定然要將他護送回去的；若是……
    “打算嗎？”老人有些茫然，或許在得知自己拋棄一切去守著一輩子的陣法執念，到頭來不過竹籃打水一場空，垂暮之年怕是再無活著的意願了。
    見老人茫然了許久，於妍繼續道“若是沒有想好，不如，回家看看親人吧。”
    提到親人似是戳到了老人的痛處，捂著腦袋痛苦不已，良久，老人打開了話匣子。
    老人本出身一介小商販家庭，獨子從小被保護得很好，一路順遂地活到了十八歲成家，有一個溫柔的妻子和一對可愛的兒女，生活本該簡單且幸福，可老人不甘於平淡，幾番折騰過後賠了家底也與家人淡了感情，後於窮困潦倒中偶然窺見修真界的一角，自此便找到了自己窮極一生追求的目標。
    後來老人曆經千辛萬苦終於踏入了修真界，卻求仙無門，仙門前輩跟他說他本該有些靈根並非不能修煉，奈何沾染了太多紅塵，因果纏身注定與仙門無緣，畢竟仙門道派也怕因果反噬。
    但老人不甘心，不甘心就此泯滅於凡塵，他想留在修真界，哪怕不能參與進去隻能作為一個底層的旁觀者也心甘情願，而後幾經周轉最終得以留在修真界守著傳送陣門，這一守就是一輩子。
    如今再一次回到凡間界已是幾十年之後了，老人說他一生從來沒有為一件事情堅持這麽久，如今拋棄一切、逃避了所有的責任，賠了一輩子的光陰到頭來就是一個癡心妄想的笑話。
    老人越說越癲狂，癲狂過後便是長久的沉默，於妍知道這是無聲的絕望，或許接下來他便走向死亡。
    “其實修行之人修的不止今生還有來世。”想了想，於妍淡淡出聲道。
    “這是，什麽意思？”垂死的老人慢慢抬起頭來，渾濁的眼神中似乎又抓住了一點光。
    於妍起身望著天邊的日落，道“修行大道對所有人敞開，隻是方式各有不同罷了，也許在人們看來生命是有限的，但生生世世的輪回，靈魂是無限的。今生，我們跌落凡塵又何嚐不是為了修行曆經一場劫難，待了卻所有凡塵因果，來世回歸未必不是仙途。”
    落日餘暉給於妍的周身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芒，她的聲音很輕很縹緲，仿佛風一吹就消散了就像她的人一樣隨時乘風歸去，“於妍~”不知怎得，呼延溟的心髒一凜，輕聲喊道。
    於妍回以一個燦爛的微笑。
    “真的？原來，原來是這樣！”聽了於妍的話，老人家似是想通了一些道理，掙紮起身道。
    “對，我，我要回家……”說罷也不等於妍他們反應，便屁顛屁顛地朝著某個方向跑了。
    這一去怕是物是人非，因果未結估計得再賠上一世，不過隻要老人端正心態倒也不算什麽，看著老人家漸行漸遠但恢複生機、精神抖擻的背影，於妍終是舒了一口氣。
    “這老頭子發什麽瘋呢？”一些搞不清楚狀況、不明所以的昆侖派弟子忍不住吐槽道。
    如此，見大家休整得也差不多了，東方玥便帶領大家快馬加鞭地往東方皇室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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