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九章 綠衣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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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發男人急忙叫道:“不可!不能用手抓!”
老爸也在背後喊道:“快住手!那是我的獵魂之術!不能碰!”
獵魂?
我在心中冷笑一聲,誰也沒理會,毫不停滯地去抓向那白色氣泡,堪堪抓住時,那白色氣泡竟似有靈性一般,“嗖”的躲開,避過我的手掌。
長發男人驚詫地“咦”了一聲,也不跑了,喃喃道:“那東西怕你?”
眼看那氣泡隻是躲著我的手,滴溜溜轉,我冷哼一聲,慧眼大開,明明如炬,兩道三魂之力奔著那氣泡風卷殘雲而去!
那氣泡迅即凝滯在空中,一動不動,我趕上前去,伸手一點,那氣泡便即爆破,了然無痕。
長發男人驚得一句話說不出來,老爸震驚之餘,喃喃道:“孩子,你……”
他身子周圍的光影比之前變得淡了許多,我的慧眼凝視著,從那光影中直透過去,打在他的臉上。
他還要說話,卻瞥見見我一雙眼睛幽幽發亮,閃爍著冷光,正死死地瞪著他!
他嘴唇嚅囁著,似乎想要叫出“元方”這兩個字,但是我不等他叫出,便怒斥道:“住口!你是誰?”
他愣了一下,道:“我是你……”
我冷冷地打斷他的話,道:“你要是再敢胡說,玷汙我父親,我必將你碎屍萬段!”
他猛然就真的閉嘴了。
長發男人道:“你終於醒過來了啊,元方。”
我醒了。
徹底醒了。
醒來的我才發現他不是我老爸。
這個殘酷而荒謬的事實讓我有些狂躁和暴怒。
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是為什麽,竟會將他看成老爸,直到我被那長發男人的帝鍾鈴音所震動驚醒,我才看穿他的真麵目!
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一個身披綠衣的獵魂者,依靠噬魂鬼草在作怪!
那種靠吸取混雜著怨氣、戾氣的魂力殘餘而生長起來的邪惡生物,一旦入侵人的靈魂精神,就會照著受害者心中最迫切的願望,營造虛假的幻覺。
即便是我,在剛剛破解了青目怪蟾的毒之後,精神有些萎頓,又在極度渴望見到老爸的情緒下,墜入魔障,被噬魂鬼草乘虛而入。
噬魂鬼草有多厲害?
很厲害。
植物並不一定就都是任人宰割的,這世上每一種生靈、每一個領域裏都有其最強者,最強的意思就是等閑之輩莫可抗。
食人花、食人草、食人樹都不是傳說,而是真實存在的。
噬魂鬼草也可算是食人草的一種。
它禍亂人的精神,讓人在幻象中死亡,死者的屍體成了它的肥料,死者的魂力又增加了它的力量。
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遭遇噬魂鬼草了,在與麵具人的唯一一戰中,那場驚心動魄的靈魂戰役,打的不明不白,我甚至連敵人到底是誰都沒搞清楚。
直到現在,我才終於想到,原來當時麵具人的身上隱藏著的魂力強橫的東西正是噬魂鬼草!
這感覺,讓我在今夜再次重逢。
所以我一下子就想了起來。
說實話,我也該感謝噬魂鬼草,若不是與它殊死相鬥,我的慧眼也走不到最完善、最完美的地步,我對三魂之力的控製也達不到隨心所欲的境界。
隻是上次讓麵具人占了上風,這次絕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眼前這個冒充老爸的人不是麵具人,而是一個身形有些佝僂、全身都裹著一種怪異的綠色衣服的中年男人。
他的臉始終都有一層淡淡的光影籠罩著,若非慧眼,我根本看不穿他的麵目。
那是已經可以實質化的三魂之力在籠罩著他的麵目,這情形在黑夜中足以駭倒一般人。
能做到這一步,絕非等閑之輩,我敢斷定,麵具人隻是把噬魂鬼草帶在身上,而這個人卻是真的把噬魂鬼草給吞在肚子裏了。
而且還是數量巨大的噬魂鬼草!
我能看見他腹部蘊含著一大團濃鬱的如霧似膠般的魂力塊!
就像一個懷孕足月的婦女,他腹中的魂力塊竟似有了人形!
這說明他吞在腹中的噬魂鬼草根本就沒有死,而是以一種活著的狀態,在他體內存在,甚至已經與他本身的三魂之力攪合在一起,混為一體,不分彼此。
否則,他不可能做到噴出魂力鞭一招擊敗巨鼠阿子,更不可能吐出魂力雲,擊潰阿子的主人——長發男。
魂力鞭一擊之下,巨鼠阿子毫無反抗之力,落荒而逃,看上去,巨鼠阿子是受了傷,實則不然,那魂力鞭打的是巨鼠阿子的精神,那一鞭擊潰了巨鼠阿子的魄力,讓巨鼠阿子從靈魂深處感到恐懼,從而狼狽逃竄。
那些像氣泡一樣的魂力雲看似不起眼,但卻都是蘊含著大量怨氣、戾氣的魂力團,這種東西專門針對靈魂攻擊,對人的靈魂傷害極大!綠衣人也自己喊道,那是他的獵魂之術,顧名思義,就是專取人之魂魄的殺手!
可以說,一個魂力雲便可以將一個普通人的三魂六魄吞噬掉,如果魂力雲爆破,則能輕而易舉地將其周圍數個普通人的魂魄完全震碎!所以,長發男才應付地那麽吃力,到第六個時,更已經是無法抵抗,隻能坐在巨鼠阿子身上狼狽躲避。
當然,若非如此厲害,綠衣人也不可能迷惑到魂力已臻大圓滿境界的我。
對於我來說,魂力強橫的人並不可怕,噬魂鬼草也不可怕,但是能和噬魂鬼草合濟的人卻不可輕視。
正是強中更有強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大圓滿境界的慧眼擁有者,仍會遭遇魂力方麵的強勁對手。
也正是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剛剛開了夜眼,又差點葬身於幻象之中。
人生,永遠都是如此具有戲劇性。
而我能清醒,也實屬僥幸。
若非長發男及時出現,後果當真是不堪設想。
綠衣人以魂力將我拖入無邊無際的幻象之中,長發男若想將我救醒,必須以強於綠衣人的魂力才能將我從幻象中拖出來,所以,長發男一直在用帝鍾配合他自己的聲音來喚醒我,但顯然,長發男的魂力不敵綠衣人,在綠衣人的魂力之雲攻擊下,節節敗退。
我在那段時間內,始終處於半昏半醒的狀態,但綠衣人對長發男的攻擊卻造就了另一個事實,也就是他雖然勝過長發男,但是對抗之中,必定也有損傷。
他一連吐出六次魂力雲,消耗不可謂不大,在恢複不及消耗的情況下,他侵入我體內的魂力也隨之變弱。
他的控製變弱,再加上長發男的努力和我自身的修複,我終於完全清醒過來!
“說說吧,你是誰?”
我冷冷地看著綠衣人。
綠衣人沉默了片刻道:“看來你是真清醒了。其實,我無意傷你。”
我怒道:“那你為什麽冒充我父親!”
綠衣人道:“現在沒有辦法解釋了。”
我道:“必須有個解釋!”
綠衣人搖搖頭道:“不必,告辭!”
說罷,綠衣人轉身便走。
“阿子!”
長發男大喝一聲,一道龐大的黑影狂風般卷出,直奔綠衣人。
“青紅!”
綠衣人也大喝一聲,勁風突起,一道紅影閃現,青目怪蟾不知從何處跳了出來,與巨鼠阿子纏鬥到了一起。
原來那青目怪蟾是綠衣人養的!
果然都是有主的物。
怪蟾青紅和巨鼠阿子鬥在一起,短時間內難分勝負,綠衣人回頭瞟了一眼我和長發男,便縱身跳起,往密林深處掠去,速度之快,較之陳弘生還要強上一籌!
我冷笑一聲,喝道:“還是留下吧!”
逍遙遊之奇行詭變!
一道影過,後發先至,綠衣人剛剛躍起,便被我一腳踹中腰際,斜摔了出去!
於此同時,我的慧眼之中迸出一股浩瀚磅礴的魂力,直奔綠衣人腹中的噬魂鬼草人形胎!
之前與麵具人交手時,就有了魂力攻擊的經驗,這次如法炮製,先是大力衝擊,然後重重包圍,最後慢慢絞殺!
劇烈的衝擊之下,綠衣人猛地抱頭慘叫,聲音淒厲不可聞。
他的眼神越來越渙散,神情越來越萎靡,再無力反抗。
眼看他的精神被我摧殘的虛弱不堪,飄搖如風中殘燭,惶惶欲熄,我這才撤回攻擊。
他癡傻一樣地歪在那裏,暈眩了許久,才慌忙跳起來,卻不防我已伸手抓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扣,他的雙手便垂了下去,再無力抗爭,他盯著我,滿臉都是驚詫的表情。
沒有了靈魂支撐,**再強,都已不屬於自己。
所以,就算我現在不能完美地使用體內的陽罡、陰煞兩股氣,但僅以常人的氣力,便可以製服綠衣人。
很顯然,綠衣人的精神已經完全被我擊潰,而事實也證明,摧垮人的精神,比打擊人的**更管用。
我用力掐住他的脖子後,他的身子便軟了下來,我冷冷地看著他道:“打架,我打不過你,怪就怪在你偏偏使用魂力和我對抗,班門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