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六章 醫門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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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橫眉道:“我見過你的照片。”
    “看過我的照片?”我更加不明所以,三爺爺卻“哼”了一聲,道:“你們薛家查探我們陳家底細都查到元方頭上了?真是厲害!隻不過咱們兩家又沒有什麽利益衝突,查查也不會有什麽收獲吧?”
    薛橫眉臉色微微變了:“您誤會了……”
    三爺爺淡淡道:“沒什麽誤會!各大門閥都是這個樣子。就是不知道薛小姐來陳家村幹什麽?實地考察?”
    薛橫眉道:“你們陳家現在不是有難嗎?”
    三爺爺怔了一下,冷冷道:“這你也知道?”
    薛橫眉撇了撇嘴,道:“陳家這幾日大舉聯絡全國各地的名門名派,不正是為了解除所謂的魘魅血局嗎?這消息怎麽可能瞞得住。再說,知道這個消息有什麽錯嗎?”
    薛橫眉口齒伶俐,說話一氣到底,又快又清晰,最後一問更是問的尖酸,三爺爺神情一滯,竟不知道該往下說什麽了。
    我“嗯”了一聲,道:“你說的不錯。陳家的局勢現在很尷尬,也很危險,所以我們才對陌生人盤查的很細,對你當然也不能例外,因此請勿見怪。敢問薛師妹在這時候來陳家村是做什麽的?”
    陳弘勇冷笑道:“總該不會是來援手的?”
    薛橫眉搖頭道:“我不懂魘魅血局,也援不了手。我是來看望一個人的,我知道他出了意外,至今還昏迷不醒。”
    我心中一動,警惕心大起,口中問道:“誰?”
    薛橫眉道:“陳元成。”
    我們幾人麵麵相覷,都覺不可思議,元成怎麽跟她有交情?
    薛橫眉似是看出了我們的疑惑,便簡單說道:“半年前,陳元成去過一趟淮北,碰巧我遇上了一件麻煩事,陳元成仗義解難,我們就認識了。”
    半年前,還是農曆二、三月間……
    陳弘勇忽然點頭說道:“元成確實在半年前去過淮北。但是沒聽說他在淮北認識了什麽朋友。”
    薛橫眉瞥了一眼陳弘勇,道:“認不認識,見到陳元成不就知道了。”
    說罷,薛橫眉又盯著我說道:“我之所以認識你,就是因為陳元成在我麵前提過你,我見過你們的合照。”
    我稍稍一愣,原來她是這樣看過我的照片的。
    薛橫眉微笑道:“怎麽樣,沒想到吧?他經常提起你。”
    我盯著薛橫眉的眼睛,看神色,平靜篤定異常,毫無掩飾閃爍,不似是在說謊。
    我道:“既然是元成的朋友,那當然也是我們的朋友。你聽說元成出事,就長途跋涉而來,足見情誼!我們代元成謝謝你了!”
    薛橫眉道:“我是醫生,而且是他的好朋友,他不好,我可以給他治。”
    我斟酌道:“元成確實出了點事,但是現在已經治好了。”
    薛橫眉眉頭一挑,道:“是嗎?那我也要去見見他。”
    我沉默了片刻,又看了看老爸、三爺爺,見二人都沒什麽要說的,便對薛橫眉點頭道:“好,我帶你去。”
    片刻功夫,陌生人已然變成了陳家的座上客,我們一行人也心情各異,帶著薛橫眉打道回府。
    路上,我偷偷拉了一把三爺爺,然後刻意放緩速度,等老爸、薛橫眉等人走得稍遠,我才低聲道:“三爺爺,讓族裏管消息的人,查查淮北薛家,有沒有叫薛橫眉的人,有的話,再查她的行蹤,看是不是來河南地界了。”
    三爺爺點頭道:“我也是這麽想的,待會兒就去吩咐。”
    交待完這件事,我深深地瞟了一眼薛橫眉的背影,俏麗婀娜,搖曳動人,真是一個美人佳麗。
    隻是,為什麽我隱隱感覺其身上有股森森逼人的陰氣呢?
    入了村子之後,三爺爺、陳弘勇、陳弘信、陳弘義便與我們分開,他們去陳弘度等人家裏安置後事,然後再暗查薛橫眉的消息,而我和老爸則帶著薛橫眉怏怏不樂地回轉二叔家裏。
    剛入門,我便聽見一陣“嚶嚶”的抽泣聲,聽聲音便知是二嬸在哭,想起元化的事情,我不由得歎了口氣。
    “這是元成的家?”薛橫眉聽見哭聲,又見我們往門庭裏進,便問了一句。
    我心情沉重地點了點頭,道:“是,進吧。”
    待進到院子裏,隻見二叔和二嬸都癱坐在走廊下,正自垂淚,看著我們帶著一個陌生女子進來,稍稍一愣,也沒什麽話說。
    “元成不是已經好了嗎?她在哭什麽?”
    看到這個情形,薛橫眉有些愕然,也有些焦急地出言詢問我道。
    她這一問,二叔和二嬸便微微詫異地抬起頭來,開始打量她。
    “元成呢?”
    薛橫眉又急切地問了一次,我尚未回答,忽瞥見一個人猛然從屋子裏搶了出來,口裏喊道:“是橫眉嗎?是橫眉來了嗎?”
    待看見薛橫眉站在院子裏,那人更加興奮,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我們跟前,緊張而又興奮地看著薛橫眉,雙手如攪似搓,一張臉在月光下顯得煞白。
    卻是陳元成。
    “你出來幹什麽!剛剛好,怎麽不休息!”二叔站起身來責備陳元成道。
    但陳元成渾若未聞,隻瞪著眼,眨也不眨地死死盯著薛橫眉,喃喃道:“是你!這次不是假的吧?”
    看這神情,我心中登時了然,這兩人的關係曖昧!
    而陳元成那一夜所見幻覺,必然是薛橫眉。
    薛橫眉看著陳元成,眉頭稍稍一皺,道:“當然是我了,你說的話真是奇怪,我怎麽會是假的?你怎樣了?是不是還沒有好幹淨?”
    陳元成滿臉歡喜,絞著手,語無倫次道:“我很好!見到你更好!”
    薛橫眉卻用嘴努了努二嬸,道:“她是誰?在哭什麽?”
    陳元成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母親在哭,回頭一看,見自己的父親、我和老爸一個個全都愁容滿麵,他神情頓時一怔。
    “你們,這是怎麽了?”陳元成道:“我已經沒事了。”
    二叔瞟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不是你!是你弟弟!你弟弟快死了,你們談情說愛的話,到屋裏去吧,別讓我看見了心煩。”
    陳元成大吃一驚,臉色更見煞白:“元化?他怎麽會快死了?他也落水了?”
    我們都沒有回話,也不知道該怎麽回。
    陳元成看我們的樣子,又急又氣,便把目光瞟向元化所在的偏房,然後一頓足,又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薛橫眉緊追著過去。
    二嬸抽抽搭搭地埋怨二叔道:“你跟他說什麽!”
    二叔怒道:“遲早都要知道!敗家兒子,剛醒就掛念女人——那個女人是誰?”
    最後一句話卻是問我和老爸的。
    我微微一怔,正要說,卻聽見陳元成一疊聲地亂喊:“元化!你怎麽了!”
    “醒醒!我是你哥!”
    “你身上怎麽紮這麽多針?你怎麽了?”
    聽到最後一句,我們四人都是一愣,陳元化身上的那些銀針可不能動,不然他就真的死透了!
    “別動那針!”二叔大叫一聲,起身就往偏房裏奔,我們也都急急地跟著跑。
    還未進屋,便聽到薛橫眉的聲音:“咦,這針是誰下的?誰說這人快死了?”
    這話的前半句還沒什麽,但是後半句,卻似炸雷一聲,猛然打在我的耳邊,我陡然一個機靈,差點走個趔趄!
    薛橫眉剛才說什麽?
    二叔也是一愣,然後大踏步邁進屋裏,道:“你剛才說什麽?他還有救?”
    我和老爸也跟著進去,隻見薛橫眉微微一笑:“看樣子是不行了,不過這針下的妙,護住了心脈,雖有火毒相攻,但是卻不致於就必死無疑。”
    二叔哆嗦道:“可是張叔說他沒救了……”
    薛橫眉撇嘴道:“張叔是誰?”
    “是我!”
    身後一道蒼老渾厚的聲音陡然響起,嚇了我們一跳,緊接著便是一陣匆忙的腳步聲,似有好幾人一起趕來。
    我剛才太過驚訝,精神都在薛橫眉身上,以至於竟沒聽到外麵的動靜!
    正自恍然,張熙嶽已經昂首走進了屋子,他身後還跟著三人,我一一看去,卻是奶奶、老媽和江靈。
    必定是奶奶把元化的事情告訴老媽,所以老媽也過來來探望。
    老媽一進來就攙住了神情萎靡的二嬸,而奶奶掃視了一圈屋子,最後把目光停在薛橫眉身上,江靈則走到我身邊,瞅著薛橫眉,低聲問我道:“她是誰?”
    我還未答話,薛橫眉已看著張熙嶽問道:“你是什麽人?陳元化明明還有救,你怎麽就敢說他死定了?”
    這話說出來,屋子裏一時間聲息全無,靜悄悄的,有些瘮人。
    我們是驚喜交加,神情都恍惚了,而張熙嶽則是驚怒交加,他活這麽大歲數,還沒人敢這麽不客氣地質疑他。
    我看張熙嶽稍稍皺了皺眉眉頭,連忙道:“薛師妹,這位張爺爺是你們醫門的前輩,當今禹都國醫世家張氏一族的族長,尊號熙嶽老爺子。你不可無禮!”
    薛橫眉深深地看了一眼張熙嶽,道:“領袖華中三省醫門的張家?你就是張熙嶽?”
    張熙嶽淡淡道:“是我。”
    薛橫眉冷冷一笑:“原本想著盛名之下無虛士,結果卻是見麵不如聞名,你們張家的醫術也不怎麽高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