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公主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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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月,西陵皇都。
作為皇帝陛下壽辰賀禮來和親的南疆今天長公主下午會從東門進,皇都百姓聽聞此消息,一大早就幾乎擠爆了城門。
聽說南疆的女子長相十分嫵媚,看一眼便會被勾去魂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皇都百姓紛紛翹首以盼。
申時與酉時相交之時,隆重的送親隊伍出現在城門口,半座城頓時沸騰起來。以紅紗點綴鮮花裝扮如花轎般的馬車在沸騰注目之中緩緩進了城。隨著馬車行進微風拂動簾子,車裏的南疆長公主朝外頭往來,她的麵容出現在京都百姓眼中,驚鴻一瞥,已是驚為天人!
嬌媚麵容如三月盛放的花,眼若星辰,唇色明媚,她即使不笑,唇際也好似噙著一抹勾魂奪魄的媚意,她朝人群中輕輕一瞥,泰半皇都百姓都酥掉了骨頭。不止人男人,連女子也敵不過她有意無意的媚然一笑。
風吹過,簾子落下遮去了車中女子的麵容,可久久無法抽離,等他們回過神來,隊伍已經走遠。
隊伍最後在驛館前停下。禮部官員在驛館前等候。
禮部尚書王誠走到車前,朝車裏的人一拜,道:“長公主,由於近期我朝中官員忙於操辦陛下壽辰,禮部忙亂來不及為公主準備府邸下榻,今日天色已晚,不得已請公主在驛館暫且委屈一晚,明日我朝陛下將會在大殿以國禮接待。”
王誠勉強做出恭敬之意,按照禮節躬著身子,可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回應,便不悅地盯著馬車道:“公主是嫌棄我朝驛館簡陋不堪,不肯下榻?”
隔著幔帳,車裏的秦晚歌傳來一聲輕笑,“王大人說的哪裏話,靈素來自小小南疆,能蒙天朝禮部尚書親自接待已是萬分榮幸,請代靈素回謝天朝陛下,靈素得天朝陛下青睞,三生有幸。”
“臣遵旨。”王誠雖然答得擲地有聲,眼裏卻流露出“這樣才像話”的得意神色。
秦晚歌在侍女的攙扶下下了車,踏著紅毯進了驛館。下車前,她在臉上蒙上輕紗,僅僅是進門前朝禮部官員輕輕掃了一眼,就夠讓他們三魂失了二。
少頃,驛館內,秦晚歌的房間裏。
遣退了下人,秦晚歌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司徒炎瞥了她一眼,道:“沒想到長公主這麽謙遜。依我看來,這個驛館還比不上你們的皇陵。”
此次,秦晚歌以南疆長公主的身份把自己作為向西陵皇帝陛下壽辰獻的大禮送進西陵皇都,司徒炎這個封地與南疆接壤的藩王便成了送親大使,負責一路護送南疆的長公主。
司徒睿這麽做,何嚐不是想給這個曾經妄圖與自己爭奪帝位的弟弟羞辱和威嚇?
可是,司徒睿不知道的是,他的死期已經近了!
秦晚歌淡淡道:“你們的王誠王尚書向來是最看不起鄰邦小國、自詡天朝上邦無所不能,讓他得意一下又何妨?何況,他能得意的時間,不會超過十二個時辰。還有三天就是司徒睿的壽辰,王爺做好準備了吧?”
司徒炎說道:“萬事俱備,隻欠你這東風。長公主該不會叫我失望吧?”
秦晚歌:“我也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司徒炎不以為然地聳聳肩。
秦晚歌看了眼窗外天色,突然說:“我現在要出去一趟,麻煩王爺你讓人看著門,我半個時辰就回來。”
司徒炎並沒有多問,也沒有拒絕。
他心裏疑惑的是,安靈素一個從小生長在千裏之外的南疆公主,進了西陵的皇都她竟然認路麽?
令他意外的是,秦晚歌半個時辰後竟然真的準時回來了,要不是他親眼看見她喬裝後離開,他一定不信。
秦晚歌把他叫進房間後,拿出一張羊皮地圖遞給了他。
司徒炎接過去,看了一眼,便微微皺了皺眉,“西陵的兵力分布圖?”
秦晚歌點點頭,但感覺就像是給了他一張普通的紙一樣無所謂,“司徒睿生性多疑,秦家滅門之後,他擔心將天南地北的將領做調換反而引得眾人猜測,因而兵力分布未曾做過修改。”
“你從哪裏弄來的這張圖?你出去就是為了這個?”司徒炎手裏握著地圖看著她,深表懷疑,眼中隱隱閃著殺意,“你還藏著許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這個圖從哪裏弄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我和你手上巨大的籌碼。”秦晚歌滿不在乎地說道,“還有,不是我不相信身為盟友的靈州王你,而是,王爺你也並沒有向我交底,不是麽?你我之間是盟友,各自藏著自己的底牌等時候到了再亮出來,不是盟友之間最合適的合作方式麽?既然我們有共同的目標,有利益保證誰也不會出賣誰,王爺又何必糾結於這些小事。”
司徒炎的黑眸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卻是沒有再說什麽。不得不承認,她的話很正確。盟友之間允許各自存在秘密和底牌,隻要不影響彼此的利益關係,那又何妨?
他們的目標,都是司徒睿!
但司徒炎不知道的是,他的目標和秦晚歌的目標,出奇的一致。他們,都是為了替秦家複仇!
房間裏有現成的文房四寶,秦晚歌提筆寫了一連串的藥名,並在每個藥名右下角標注了劑量,這顯然是一張藥方。她寫好吹了吹後,遞給司徒炎,“這裏麵是我明天需要的東西,麻煩王爺幫我準備妥當。”
司徒炎並不懂醫藥,看在他眼裏的是和當年秦晚歌字跡一模一樣的筆跡,他看了好一會,抬眸朝秦晚歌徐徐笑道:“沒想到你學的這麽快,竟然一模一樣無可挑剔。”
秦晚歌知道他說的是自己的字跡,但她就是秦晚歌,這本來就是同一個人寫的,當然一模一樣。
此時此刻,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司徒睿那張醜惡的嘴臉了!
司徒睿,徐秋水,秦晚歌回來了,你們可要做好準備了!
第二天。
皇宮大殿上。
身穿嫁衣、麵罩輕紗的女子嫋娜而來,南疆女子的嫁衣不同於西陵人的標準,緊致的嫁衣襯托出她腰肢纖細、蓮步輕移,隻露出一雙眼睛,已讓滿朝文武望穿秋水。
秦晚歌一直凝望著座上的司徒睿和徐秋水,今天他們一個一身明黃龍袍威風凜凜坐擁山河、一個身著猩紅色鳳袍挨著明黃龍袍而坐,鳳冠之下的麵容驕傲得意卻很聰明地含而不露。
這對狗男女,踩著她秦家滿門的鮮血爬到那個高位,以為真的可以俯瞰山河後顧無憂?
死過一次的她,現在重新審視司徒睿的為人處世之道,眼睛沒有了愛情的蒙蔽,司徒睿的弱點就完全暴露在她的麵前了。
司徒睿,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負心漢,他就是利欲熏心無情無義狼心狗肺的小人!
秦晚歌來到座前、斂下眸子朝座上的司徒睿和徐秋水款款一拜,“南疆長公主安靈素拜見天朝皇帝陛下、皇後娘娘,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平身!”司徒睿擺出皇帝陛下的威嚴。
秦晚歌緩緩起身,一揚手。身後的侍衛便奉上禮物,她說道:“此番天朝陛下壽辰,南疆沒有天朝物華天寶、珍品眾多,唯能以區區驃國美玉同小女一道獻與陛下,望陛下不嫌我邦疏禮。”聲音嬌滴滴勝過黃鶯出穀許多,一字一句落在人心底,帶來酥酥麻麻的感覺。
“公主抬起頭來。”
秦晚歌抬眸往向座上是司徒睿,含月媚然的眸子與他目光相遇,桃花眼中春水蕩漾,流露萬種風情,司徒睿頓時覺得骨頭都酥了,“公主可否摘下麵紗?”這個媚到骨子裏去的女子,他已迫不及待想一睹她的真容了!
“陛下吩咐,無敢不從。”秦晚歌解開繩結、麵紗輕飄飄落下,精致小巧的瓜子臉完全展露與人前。
抽泣聲此起彼伏,滿朝文武目瞪口呆。都以為皇後娘娘已經去傾國傾城,誰知道這南疆的長公主更是妖嬈絕豔,禍世妖姬啊!
昨日去驛館迎接的王誠,此時瞪得眼珠子幾乎脫窗,哈喇子都流下來了——美、美人!天底下竟然還有這等美人!
“美人,到朕這裏來。”司徒睿傾身離座,向她伸出手。
秦晚歌不動聲色地露出女子嬌羞的笑容,將自己的手遞了上去,便被他順勢帶進了懷裏,“都說南疆女子多嬌媚,看來此言不虛。公主真乃是絕色!”
——這種接觸真是叫人惡心!如果不是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她恨不得立刻就殺了司徒睿!
司徒睿身邊的徐秋水麵不改色,可眼底隱現猙獰之色,朝她投來一記綿裏藏針的假笑,秦晚歌狀若無辜地朝她看了一眼,朝司徒睿嗔道,“陛下,這麽多人在我不好意思。”
“美人可想瞧瞧我西陵後宮與南疆皇宮有何不同?”
秦晚歌幹脆道:“好!”
司徒睿宣布退朝,旁若無人地抱著她走下寶座,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直走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