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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秋水麵壁思過眨眼三天了。前幾天皇後娘娘把皇貴妃推下水的事情，如今已經慢慢淡了下去。
    巳時左右，映雪帶著小月出去了一趟，快到午時才回悅君殿。回來時秦晚歌正在用著午膳，悠然自在，全然沒有見映雪和小月回來。
    “娘娘，這是您囑咐我辦的事。已經妥了。”小月遞來一包被牛皮紙包住的藥材。
    “這麽快就辦妥了麽？我還當要再多幾日呢。事情辦的不錯。”秦晚歌欣然而笑。
    映雪說：“娘娘，這些都是小月去準備的，映雪隻是動動嘴皮子，並沒有出什麽力氣。”
    “倒是個了不得的好姑娘。小月，你說你要什麽賞賜？”
    秦晚歌微微一笑，眼角一彎，小月不經看傻了。
    這皇貴妃真真是美人，眉目動人，自帶三分媚意，尤其笑起來的時候更是讓人移不開眼睛。
    此等美人連女人見了都難免動心。難怪陛下和主子都那麽上心了！
    “傻什麽呢，娘娘跟你說話呢。”映雪輕輕推了小月一把。
    小月意識到自己失態，慌張地道，“是，娘娘請吩咐！小月唯命是從！”
    “沒那麽嚴重。”秦晚歌被她的樣子逗笑了，轉頭對阿黛打趣道，“瞧，多像你。”
    “……”阿黛默默窘了一下。
    秦晚歌細細驗看過藥材，進了藥房。她將全部藥材分別磨成粉，按照獨特的比例混合後，將混合的藥粉兌入特製的清酒中。
    桌上有個很獨特的玉匣，阿黛一直很好奇裏麵是什麽，秦晚歌打開來，取出兩枚極其微小的，像蟲卵一樣的東西小心放入酒中。
    蟲卵在水中一陣翻騰，顏色各異的雌雄雙蠱蟲破殼而出，在酒中，兩條蠱蟲身形漸漸龐大，先前還是渾濁的液體，此時已經變的清澈無比。
    兩隻蠱蟲各種縮成一團，漂浮於水麵上。
    阿黛看得驚呆了，雖然她是從小在南疆長大，可也沒見過這種畫麵，別說是她了，在場的映雪也是驚得目瞪口呆！
    “這個，這個是……”
    “這是合歡蠱，阿黛，相信你應該聽說過的。”秦晚歌打斷阿黛的驚詫。
    她聞言先是一愣，而後大吃一驚，“現在還有人能培育出合歡蠱麽？！不是早就已經失傳了！”
    秦晚歌唇際揚起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笑而不語。
    映雪疑惑不解，但看阿黛的神情，她也明白了一二。
    一旁的阿黛看著自己家的長公主，瞬間明白了什麽意思。
    合歡蠱是南疆皇室獨有的蠱蟲，以前王後都說幾乎不可能讓之重現人間。沒想到現在竟然真的成功了！
    公主雖然死裏逃生後變化巨大，也一改往日的行事風格，卻也是真的長大了。
    若是王後還在就好了，她看見長公主這麽強大，一定會欣慰的。
    “你竟然真的做到了。”略帶驚異的聲音從秦晚歌時候傳來。
    藥房內眾人循聲看去，司徒炎不知道何時站在藥房的門口。所有人都愣住，包括秦晚歌。
    但愣住隻是片刻，秦晚歌臉上很快一片嚴厲神色。
    “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你居然就敢這麽明目張膽地闖進宮來了！”秦晚歌激動得差點跳起來，但是她沒有，她就是拿白眼狠狠戳了司徒炎幾下。
    司徒炎不以為然地聳聳肩，“都是自己人，有什麽可擔心的？你擔心太多了，皇貴妃。”
    “……”秦晚歌愣是接不上話，這是她擔心太多了麽？司徒炎的行事作風真是越發膽大妄為了，遲早她還沒能報仇，就先被他嚇死了。
    她幾番深呼吸之後，才能忍住拍死司徒炎的衝動，“王爺大白天就堂而皇之地進宮來，連窗戶都不走了，是有什麽要緊的大事吧。”
    “怎麽，沒什麽要緊的大事便不能來瞧你了麽？我看司徒睿就一天兩趟三趟地往這邊跑，你可未曾問過他有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秦晚歌：“……”司徒炎你這是想幹什麽！
    “王爺你這是在學人家吃醋麽？”
    “正是！”
    司徒炎接的太快，秦晚歌徹底驚呆了。他說，他是在吃醋！
    “怎麽，你問的順口、本王也接的順口，你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麽？”司徒炎把她的話堵住，還有點小得意。
    秦晚歌腦門上三道黑線，話衝口而出，“靈州王你是故意的吧！”
    “才看出來麽？”司徒炎攤手聳肩，“本王不想看見你每天和司徒睿那個混蛋過從甚密。否則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已經被他同化了。”
    秦晚歌狠狠剜了他一記白眼，“胡鬧！”
    “就當本王是胡鬧吧，可是，司徒睿的手段本王再清楚不過，從前秦晚歌可以沉溺期間，你也可能會沉溺期間。這個叫防患於未然。”
    秦晚歌蹙了蹙一雙娥眉，“王爺多心了。就算司徒睿說破了天去，我也絕對絕對不會被他的謊言所騙，更不會沉溺期間。”
    “為什麽？為什麽你可以這麽信誓旦旦，你就從來不會懷疑自己的決定麽？”
    秦晚歌反駁道：“王爺難道忘了我是南疆的長公主麽？司徒睿自打登上帝位，就一直想吞並我們南疆。因為他，我們南疆死了多少人，這種事情我絕不會忘記！況且，我們有盟約在先，王爺覺得我安靈素是這種連自己的立場都不能堅定的人麽？”
    司徒炎隻說了兩個字，“難說。”
    秦晚歌此時很想把自己當年的長槍找出來，一槍挑了他。遺憾的是，她已經找不到自己的槍了。那杆槍早就隨著秦家敗落和她前世的死一起湮沒了。
    “如果王爺不信任我，想換個盟友，我不會介意。但如果王爺並沒有這個念頭而是純粹想消遣於我，那王爺可以回去了——不管司徒睿做什麽，我都不會動搖自己的心智，更不會改變初衷和立場。”
    司徒炎沒說話，秦晚歌長長出了口氣，“好了，該說的話我都說了，王爺可以走了。”
    “不走。”司徒炎丟給他一句，索性在軟榻躺了下來。
    秦晚歌看了他一眼，他以手作枕，自在的很，“那行，王爺躺著吧，別被外人瞧見就好。”
    門外響起阿黛的聲音，“娘娘，您要的點心都做好了。”
    “知道了。”秦晚歌答著話，徹底無視司徒炎，徑自出了房間。
    阿黛的一雙巧手真是無人能及，四個點心做得精致小巧，光是看著就讓人胃口大開了。
    “有一個阿黛比擁有一個禦膳房還管用。如果勤政殿裏的陛下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想花大功夫把你挖過去。”
    “娘娘，您就別打趣我了。”阿黛被她說的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秦晚歌：“行，我不打趣你了。收拾一下，陪我去趟禦書房。”
    禦書房。
    一聽說皇貴妃來了，司徒睿二話不說遣退了一幹人等，上來就如狼似虎地抱住秦晚歌，“素素，有事差個人來和朕說一聲就是了，怎麽還親自過來了？才一天不見就想朕了？”
    秦晚歌裝作一副羞澀的樣子，用手輕輕碰了司徒睿的手，她趴到司徒睿耳旁輕聲說：“皇上，別討厭，臣妾找您是有正事的。”
    司徒睿隻覺得耳根子一陣酥軟，懷裏溫軟的身子每動一下都牽動他的心神，再加上還有秦晚歌身上發出的陣陣幽香，他越發心神蕩漾。
    司徒睿抱緊秦晚歌，嘴唇拂過秦晚歌的臉龐說：“素素你有什麽想要的想做的，盡管說，朕肯定滿足你。”
    秦晚歌聽罷一笑，用手指輕輕在司徒睿胸前畫著圈圈，“臣妾想去看看姐姐，那天也怪臣妾自己不小心，不能全怪姐姐的。不知道，可不可以。”
    秦晚歌眨眼，可愛的樣子瞬間融化了司徒睿。司徒睿心下想了想，就應了。
    他還想說什麽的時候，秦晚歌雙手抱著司徒睿手臂，撒嬌道：“皇上也陪臣妾一起前去吧。姐姐見了您也一定會更高興的，我準備了些點心，相信姐姐會喜歡的。好不好？”
    司徒睿連聲答應，“好好好，這就去。”
    走出勤政殿時，司徒睿在前、秦晚歌走在後，司徒睿每碰她一下，她就覺得極度惡心。她恨不得馬上就將司徒睿碎屍萬段。
    但是，合歡蠱這種東西，不給他們試試看效果真是可惜了！再沒有比他和徐秋水更適合合歡蠱的人了。
    棲鳳宮裏一派安靜祥和的氣象，司徒睿來到的事情，沒有提前通知任何人。
    徐秋水一身素衣麵牆跪坐，聽見動靜她回過頭來，素麵朝天未施粉黛，看到司徒睿的時候，原本平靜的臉露出一些喜色，“陛下，您怎麽來了？”
    說著話，隨即又露出怯色，“臣妾這般模樣太憔悴了，實在不能叫陛下瞧了去。”
    徐秋水慣來都是塗脂抹粉，突然間素麵朝天地出現在司徒睿麵前，他簡直眼前一亮，心急地扶起徐秋水，“無妨，朕就是來看看你好不好。”
    徐秋水眼眶一紅，動情地投入司徒睿懷抱，“多謝陛下還能記得臣妾。臣妾以為陛下已經厭棄我，不願意再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