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同流合汙(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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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麻利的給秦晚歌倒了一杯茶水,秦晚歌賞了好一大錠銀子。小二見著這位姑娘為人又好說話,出手大方,便就跟著秦晚歌說起了情況。
    “姑娘是哪裏人,莫非是之前來過桑林鎮?”小二好奇的問道。
    “前些年隨父兄經商,來過桑林鎮。”秦晚歌輕描淡寫的說道。
    “原來是前些年來桑林鎮的,這也難怪了。”小二歎口氣說道,“這些年桑林鎮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秦晚歌問:“這是怎麽說的?”
    “如今是桑林鎮這般的蕭索,一是因為邕州水患,波及到了桑林鎮。還有一點,姑娘你也知道,我們桑林鎮原本因為靠近碼頭,來往的貨船多,大家都有得討生活,日子也算過得不錯。可是自從這幾年鬧了匪患之後,來往的客人也就少了,桑林鎮一年不如一年啊。”
    “什麽匪患?”此時司徒炎也從房間裏麵出來了。
    對於一股黴味的房間司徒炎十分的不滿意,讓好容易回來的龍衛拿著銀子將客棧的被褥什麽的都換了一遍。
    從某些地方說,伺候一個有潔癖的主子,是件十分辛苦的事情。龍衛就是一個苦命的孩子。
    司徒炎將自己的房間打開通風呢,聽到了隔壁秦晚歌房間談話的聲音,便過來了。
    “還不是水上那些水賊給鬧的,官府都派人剿過好幾次匪,卻一點效果都沒有,可苦了那些在水上討生活的漁民和商人呢。我們桑林鎮還好一點,雖然靠近碼頭,但是漁民不多,但是泗水城那邊的漁民和商人可苦了,就算是風調雨順的時候,那些漁民都不敢出去打魚,就怕遇上水賊,到時候別說打到魚了,就怕連命都沒有了。”小二越說越激動,憤憤不平之餘,更多的是悲哀和心酸。
    老百姓想安安生生討生活都這麽難,這世道真是不讓人活了。
    秦晚歌和司徒炎聽了小二的話,對視了一眼。
    宋子峰這次似乎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來邕州的。
    “豈有此理,那官府不管麽?邕州的刺史都是做什麽的?”秦晚歌和司徒炎還沒說什麽呢,便聽到一個威嚴的聲音說道,正是唐中澤。
    唐中澤的語氣裏麵帶著威嚴之意,畢竟是在朝中久了,就算是刻意的隱藏,身上多年來養成的不怒自威的氣勢,也無法被掩蓋掉。
    小二聽這原本儒雅的老先生這麽一叱,腿不禁抖了抖,心想著這先生是什麽來頭,比桑林縣的縣令還要威風。
    秦晚歌和司徒炎兩個人咳嗽了兩聲,讓唐中澤收斂一點。
    唐老大人皺著眉頭,便不出聲了。
    見眾人都出來了,秦晚歌便說道:“到樓下我們邊吃飯,小二你再跟著我們好好的說一說泗水城的水匪的事情吧。”
    小二有些疑惑的看著眾人,不解眼前的這些貴人為什麽對泗水城水匪的事情這麽的關注。
    見著小二疑惑的眼光,司徒炎笑著說道:“我們是江南做絲綢生意的商人,想要從邕州走水路運貨,所以特意的到邕州這邊來看看。不過小二你說起鬧水匪的事情,我們自然要謹慎關注一點,不然到時候人貨兩空的我們不就賠了。”
    司徒炎說的在情在理,那小二心中沒有懷疑,心想著難怪這些人衣著這麽的光鮮亮麗,原來是商人做絲綢生意的。
    司徒炎說著,又賞了小二一錠銀子,小二歡喜的收下了。
    到了樓下大廳吃飯的時候,雖然現在是飯點,但是吃飯的人卻寥寥無幾,雖然司徒炎給了掌櫃不少的銀子,兩桌飯菜算不上太豐盛,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難以入口。
    卻見所謂的酒菜便就是幾盤炒的小菜,肉也就一盤紅燒雞而已,酒倒是不錯,上好的女兒紅,米飯也不隻是白米飯,而是加了糙米的米飯。
    司徒炎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一邊的龍衛看著這酒菜,自然也皺著眉頭,叫來了掌櫃的問道:“掌櫃的,我們付了這麽多的銀子,你就拿這些酒菜來打發我們麽?就連米都是摻著的糙米,你讓我們爺怎麽吃的慣?”
    掌櫃著連忙的跑了過來,說道:“這位客官見諒啊,如今水災,米價物價也跟著飛漲,能湊到這麽一桌飯我們都已經盡力了,現在桑林鎮普通的百姓們可是連糙米都吃不上呢。”
    聽了掌櫃的話,就連沉默的柳宸玥也不由得皺著眉頭說道:“邕州水災雖然厲害,但是桑林鎮這邊又沒有受到波及,物價怎麽會漲的這麽厲害。”
    “這位爺有所不知啊,邕州水災之後百姓顆粒無收,官府跟著抬高米價,就連附近的桑林鎮的米價也跟著漲了起來,被人收購到了邕州高價去賣了。現在這裏還好,百姓們至少還有糙米可以吃,等越靠近邕州,就連糙米都吃不上了。”掌櫃的連忙說道。
    見掌櫃這麽說,看著桌子上擺放的菜,眾人也不再挑剔了,也難為了這位掌櫃的還湊了一隻雞過來了。
    眾人對著桌子上的菜胃口不大,隻動了幾筷子,便就催促著小二將邕州鬧水匪的事情接著說下去。
    唐老大人很是不悅地道:“水匪成災,官府就不管管麽?”
    小二便接著說道:“官府,官府哪裏會管這些東西啊。在邕州這位刺史沒有上任之前,邕州也算的上是平順的,基本上都沒有發生過水匪的事情。可是自從林大人上任之後,水匪橫行,雖然大家都不說,但是心中都清楚,官府肯定是與那些水匪有勾結的。”小二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說道。
    聽到這話,唐中澤狠狠的將手中端著酒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將小二嚇了一跳。
    唐中澤冷著臉說道:“沒事。隻是這林永與那些水匪勾結,難道就沒有人告到京城裏麵去麽?”
    “怎麽沒人告啊,隻是這些告狀的人出不了邕州就死在了半路上,那些與林大人作對的人都被害的家破人亡,誰又敢告呢?上一任知府大人將林大人所作所為貌似告到了京城裏麵去,可是卻轉眼自己吊死在了府衙,而京城裏麵一點的處置都沒有,大家都心知肚明,林大人是在京城裏麵有靠山的,誰又能惹的起他?。”
    小二壓低著聲音說道,越說越心酸,說到最後重重歎口氣,“要是有個大官能把這個刺史治一治,我們這些老百姓就有好日子過了。”
    聽到小二的話,司徒炎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
    林永在京城裏麵的靠山,說破天也就是李佑了。看來這些年來,李佑和林永勾搭在一起,狼狽為奸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次既然來了,就不能空手而歸。
    “林永在邕州一帶都這般的為非作歹,所有的官員都和林永同流合汙麽?”柳宸玥麵無表情的問道。
    他是大理寺寺卿,最是反感這種官員了,眼中閃過了一絲寒光,但凡是將這些 官員查出來,他一定不會手軟,一定要將翻遍係列律法,好好地懲治他們,才能還老百姓一個公道!
    “倒也不是沒有好官,隻是再好的官到了邕州一帶上任之後,要麽跟著林大人一起做事,要麽啊,就被林大人害的無緣無故的貶謫,有的還悄無聲息莫名其妙就死了。現在的邕州太守倒是個好官,沒有與林大人同流合汙。據說,若不是這位太守何大人是京城裏一個高官的學生,林大人早就將他害死了!”
    小二說著道聽途說的話,也說的來勁,“若是何大人能將林大人給扳倒,還給我們百姓一個好日子過就好了。”
    聽著小二大概說了來龍去脈之後,眾人心中基本有數了,司徒炎說道:“多謝提醒,既然官府這般,我們還是不去走水路做生意了,以免到後麵生意沒做成,倒是賠了進去。”
    此時,酒樓裏來了幾位客人,看裝扮似乎是江湖人士,手中拿著彎刀,頭上戴著鬥笠。
    小二見有客人來,忙要是招呼,便向司徒炎和秦晚歌一行人說道:“客官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小的就退下了。”
    司徒炎點了點頭,等小二走了之後,宋子峰看了那幾個蒙麵人幾眼,眼中閃過了一分詫異。
    司徒炎問道:“宋將軍怎麽了?”
    宋子峰低聲說道:“那些人似乎不是漢人。”
    聽了宋子峰的話,大家將目光打量了過去,秦晚歌也說道:“那些人用的是彎刀,似乎是海上的桑月人常用的刀。”
    見宋子峰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慮,司徒炎問道:“之前宋將軍是說要到邕州來是為了軍中的事情,莫非是為了那些水匪?”
    宋子峰低聲說道:“確實是,前些時日,得到軍中的密報,說是桑月人在邊境蠢蠢欲動,似乎跟邕州有些牽連,我便留了心,趁著這次機會到邕州查看一下。我的結義兄弟是泗水城水軍的首領項懷安,前些時日林永參上折子彈劾他與桑月人勾結,被皇上判了個滿門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