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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公也知道我們家娘娘素來畏寒，眼下要點好幾個爐子才夠取暖，娘娘用慣了金絲碳，銀屑碳煙氣重，娘娘怎麽受的了？”
    “內廷司好大的膽子，娘娘宮中的事情都敢不盡心，奴才這就稟告皇上去，好好收拾他們。”李德壽氣憤的說道。
    “年尾了，皇上也忙，何苦為這些小事勞煩皇上。跟內廷司的人說一說，這點小事便就讓他處理去吧。”秦晚歌淡淡說道。
    雖然秦晚歌攔著李德壽沒有讓他告訴司徒睿，但是李德壽還是將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了。
    上午說了這件事，下午內廷司的總管王貴便親自來了，將悅君殿的銀屑碳換成了金絲碳，一應東西都換成了最好的。
    向秦晚歌賠罪說道：“娘娘恕罪，奴才一時不查讓娘娘受了這麽大的委屈，是奴才的不是。請娘娘責罰。”
    這麽快處置妥當，可想而知肯定是司徒睿插手了的。秦晚歌笑著說道：“算了，年底了，你事情忙一些，疏忽了些什麽，本宮也能理解。往後若是再犯，本宮就跟皇上打個招呼了。”
    內廷司總管王貴聽秦晚歌這麽說，總算是鬆了口氣，起來說道：“是奴才疏忽了，原本想著那副總管黃福是個伶俐人，便將這頂要的差事交到他手中辦，可沒想到黃福是李家的人，在背地裏做手腳讓娘娘受了天大委屈，奴才已經讓人將他送到暴室處置了，娘娘您覺得這樣可消氣了。”
    “本宮還沒有小氣到和一個奴才置氣，奴才說到底是要看主子臉色行事的。如今皇後娘娘在離宮中，一應的飲食起居都是由內廷司負責吧。”秦晚歌淡淡的問道。
    王貴是個聰明人，見秦晚歌這麽一問，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笑著說道：“正是奴才負責的。”
    “皇後既然不安分，那也該給她點苦頭吃吃，離宮服侍的宮人不多，李總管知道該怎麽做的，下手有個分寸，不要傷了皇後的性命就行了。”秦晚歌笑盈盈的道。
    王貴點點頭，便下去了。
    晚膳時分，司徒睿到悅君殿來，見了秦晚歌，說道：“怎麽幾日沒見，素素似乎是消瘦了一些。”
    秦晚歌摸了摸臉，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惆悵：“那個孩子跟素素緣分淺，素素不能為他做些什麽，隻能在他死後，為他齋戒吃素祈福幾日，以盡心意。”
    見秦晚歌這個模樣，司徒睿心中生出不忍和憐惜：“若不是皇後，這個孩子不會沒了，隻罰皇後關了離宮，朕總覺得罰輕了。”
    秦晚歌苦笑搖頭：“皇後終歸不是有心的，是臣妾跟那個孩子緣分薄。”
    她越是這麽說，司徒睿越覺得她明事理，徐秋水根本沒法兒跟她相提並論。
    司徒睿在悅君殿用了晚膳，又坐了許久，才回去。
    采薇宮中，陳采薇盛裝打扮，等了許久卻卻遲遲不見司徒睿，有些挫敗的問貼身侍女萍兒道：“皇上今天又是去了玉闌宮麽？”
    “回娘娘的話，皇上今個兒倒是沒去玉闌宮，而是在慶安宮睡下了。”萍兒回答道。
    陳采薇聞言，一臉不解。
    萍兒解釋道：“今天晚膳皇上是在悅君殿用的，陪了皇貴妃好長的時間，因為皇貴妃剛剛小產，不適合侍寢，所以皇上便就回了慶安宮，誰的宮中也沒去。”
    陳采薇聞言，手中的檀木梳子險些給折斷了，咬牙說道：“好個安靈素，原先以為皇上這些時日不去悅君殿，是對安靈素漸漸失去興趣了。可沒想到他心裏終歸還是牽掛著那個賤人！”
    這些時日，宮裏人輕慢了皇貴妃，雖然秦晚歌沒有跟司徒睿哭訴，但是李德壽還是跟著司徒睿說了。
    司徒睿在惱火的同時對秦晚歌也越發的憐惜了，到悅君殿的次數也多了起來。
    在禦書房吩咐內處理完事情之後，司徒睿依舊到悅君殿去陪秦晚歌。
    秦晚歌笑著說道：“皇上一得空便到素素這裏來，雲妃妹妹懷著龍嗣，皇上也當時常去走動才是。”
    “雲妃性格喜靜，朕若是去多了，怕是她還嫌朕煩呢。為了讓她好好的養胎，朕自然是要去的少一些了。”司徒睿笑著說道，“但凡宮中的分列賞賜都少不了雲妃那邊的，你放心好了。”
    前幾天王貴來的時候，秦晚歌說了想在悅君殿內栽幾株梅樹，正好今日送了好幾株過來，在司徒睿來之前，剛剛栽好。
    送來的都是些紅梅，花都開了，紅色的花炙豔如火，將原本有些蕭索的庭院多了幾分的生機，司徒睿見沒有一株白梅，好奇問道：“素素喜歡紅梅？”
    “是啊，白梅太過清冷了些，在院子種了紅梅，若是到了下雪天紅梅白雪，再溫酒一壺，自然是人生一大妙事。”秦晚歌笑著說道。
    司徒睿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自然的神色，想起當年也有女子在他的耳畔說道：“一到冬天便就是四處蕭索，白梅有什麽好看的，下雪都遮住了顏色，隻有這紅梅，紅梅白雪，溫酒一壺，與知音對飲，方是一生大快事……”
    就連回答，也幾乎一模一樣。
    司徒睿心裏突的一下，背上生出寒意。
    秦晚歌看司徒睿失神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但表麵上還是十分關心，問道：“皇上怎麽了？可是素素的話有什麽不妥？”
    司徒睿連忙的回神，笑著說道：“沒什麽，這白梅紅梅的都有些俗氣了些，倚梅園那一園綠萼想必天冷些就開了，若是喜歡梅花，等著綠萼花開的時候去賞花，才是人生一大妙事。讓內廷司再去移幾株綠萼到你宮中，花開才不會單調。”
    秦晚歌眼中的嘲諷一閃而過，笑的溫柔婉約，妖嬈自生：“那素素就多謝皇上了。”
    司徒睿連連點頭，顯然十分喜歡秦晚歌的善解人意，但喝了幾口茶，卻是欲言又止，分明是有話想與秦晚歌說，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皇上可是有什麽事情要對素素說呢？”秦晚歌體貼的主動開口問。
    她主動開口詢問，司徒睿便也不藏著了，幹脆的說道：“你也知如今快到年底了，朕想著想將音嬪的位分晉一晉。”
    司徒睿如今幾乎夜夜留宿玉闌宮，因為李鳴真的關係，也想將李玄音的位分給晉上來，但她怕秦晚歌會多想會吃醋。
    因為秦晚歌代替皇後掌管六宮，陳采薇複位倒是不是什麽大事，但若是要讓李玄音晉位分，肯定是要與她說的。
    秦晚歌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她就知道今日這綠萼不是好得的，不過，這也是她的意料之中的事情。
    司徒睿已經打定主意要安撫李鳴真和李家了，事關朝政，司徒睿斷然不會因為她的感受而改變主意，問她不過是尊重她的意見。無論她同不同意，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她還不如順水推舟做個人情。
    秦晚歌嘴角的笑容沒有變，語氣十分柔和的說道：“年底了，給音嬪晉位分是喜事，素素怎麽會反對呢？”
    看她神色如常，沒有半分不喜之色，司徒睿總算鬆了一口氣。
    若是放在徐秋水身上，她少不得要和他鬧上幾日。以前他還覺得徐秋水這樣的性格十分可愛，願意寵著她。可如今拿她和安靈素的善解人意相比，他就覺得，徐秋水心胸狹隘，連帶著之前她的撒嬌，如今回憶起來也是十足的矯情倒胃口。
    司徒睿越發覺得，安靈素比徐秋水貼心又善解人意識大體，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司徒睿的情緒變化全都落入秦晚歌眼中，她心中冷笑，但嘴上說著，“不知道皇上是將音嬪恢複到原來的位分，還是再晉一級？”
    “素素以為呢？”司徒睿故意將問題拋給秦晚歌。
    “依素素的淺見，右相大人今年一整年為皇上辦事盡心盡力，皇上若是要給李家恩寵，肯定是要給大一點，方能顯出君恩浩蕩。不如讓音嬪在原來的位分上再晉一級，封為如妃，為為四妃之首如何？”秦晚歌似乎斟酌著說道。
    西陵後宮，皇後為尊，其次為皇貴妃，接下來便是貴妃，此為三宮。
    而六院中以如妃為尊，僅次與貴妃之下，夠尊貴、也夠顯赫了。
    再過三日，李鳴真便要回京了。李鳴真在越州治軍有功，李佑在朝中勞苦功高，司徒睿既然要施恩的話，自然是要給的足一點。
    秦晚歌這般說，正好合了司徒睿的意。司徒睿讚賞的道：“素素果然是最明白朕心意的人，封為如妃最是合適不過的。”
    要施恩做給李家人看，隻是複位便不算是太大的恩寵；可若是封李玄音為貴妃的話，之前李玄音犯過錯，再加上入宮時間不長，斷然不能服眾。
    秦晚歌笑了笑，說道：“既然皇上有給音嬪晉位的心思，臣妾便想著好事成雙，想在皇上麵前求個恩寵。”
    司徒睿剝了一個橘子，遞給她：“你要什麽直接跟朕說便是了，哪裏需要用上一個求字？”
    秦晚歌說：“雲妃姐姐在宮中服侍了皇上這麽些年，如今又懷有龍嗣，皇上隻封音嬪為如妃，對雲妃姐姐未免不公平，雲妃姐姐的位分也該一起晉一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