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劇毒無解寒香引(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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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
徐秋水懶懶的起身,恰好綠珠打了水進來,徐秋水問道:“皇上什麽時候走的?”
“皇上一大早便上早朝去了,走的時候還特意的吩咐了奴婢不要打擾娘娘休息呢,可見皇上對娘娘有多上心啊。”綠珠端來了水,讓徐秋水漱口,邊說道。
若是在以前的話她聽見綠珠所說的話,一定是滿心歡喜。可是如今的她,早就不是將一門心思都寄托在司徒睿身上的徐秋水了。
司徒俊的死,徹底的斷了她對司徒睿的念想,如今有的,隻是無窮的恨意。
徐秋水才梳洗完畢,便聽見李德壽來了棲鳳宮,賞賜了不少稀奇的玩意過來。說是那些外邦進貢的,皇上特意吩咐送到後宮裏來,棲鳳宮中可是頭一分呢。波斯的藍寶石就連悅君殿都沒有。
徐秋水賞賜了李德壽之後,讓綠珠把賞賜的東西收下,心中不由得冷笑。男人就是那樣,在意他的時候,他將你的一顆真心踐踏在腳底下,看都不看一眼。你越是不在意他的時候,他越是貼著上來。
真是犯賤!
綠珠將司徒睿賞賜的東西拿到棲鳳宮的庫房去存起來,徐秋水身邊便隻有青衣在伺候著,徐秋水問道:“本宮吩咐你的事情可辦妥了麽?”
“回娘娘的話,事情已經辦妥了。奴婢讓人悄悄把東西放在悅君殿了。雖然皇貴妃為人謹慎,但是廚房裏的事情多少有些疏忽,她不會注意到這些的。”青衣一臉奉承的說道。
徐秋水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說道:“你跟著本宮也不少的時間了,立了多少的功勞本宮都記在心中,這件事情成了之後,本宮不會虧待著你的。剛剛皇上送了不少東西過來,你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跟綠珠說一聲拿去便是了。”
青衣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貪婪之意,高興的說道:“奴婢多謝娘娘,能為娘娘做事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也不敢奢求著什麽賞賜。”
徐秋水嘴角閃過了一絲冷笑,讓青衣下去了。
若是這次的事情成了,不僅僅可以除掉柳如心那個賤人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順帶著將安靈素也能夠除去了,真是一石二鳥的計謀啊……
想到安靈素,徐秋水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她幾乎就可以確認,司徒俊的死跟安靈素絕對的是脫不了關係的,她心中好恨啊。
安靈素的行為實在太奇怪了,縱然她不信鬼神之說,但是安靈素和秦晚歌有那麽多的相似的地方,讓她不得不懷疑安靈素的身份。
徐秋水看著悅君殿的方向,冷冷的道:“安靈素,無論你是誰,本宮都叫你死無葬身之地,為我的俊兒報仇!”
司徒睿讓李德壽給各宮都送去了封賞,裏麵無非是些珠寶首飾之類的東西,除夕夜,嬪妃們都要穿戴的隆重一些才是。
“波斯那邊新進貢了藍寶石,皇上送到悅君殿的是用藍寶石鑲嵌的一對耳環,但是送在棲鳳宮那邊的可是藍寶石鎏金鳳尾簪呢。雖然藍寶石隻有咱們宮中和棲鳳宮的才有,但是皇後娘娘的明顯比娘娘的賞賜要厚上幾分。往常皇上賞賜東西的時候,咱們宮哪次不是頭一份的,沒想到自從皇後娘娘從離宮出來之後,反而恩寵比之前更甚了。”
阿黛將李德壽送來賞賜的東西一一的收拾了起來,有些不平的說道。
宿醉醒來之後,頭微微的有些痛,秦晚歌揉著眉心慵懶的說道:“畢竟她是皇後娘娘,本宮隻是皇貴妃,論位分上她比我尊貴些,賞賜的東西多謝也是自然的事情。”
“可是之前不是這樣的啊……如今大皇子沒了,皇後娘娘又失去了李家做為依靠,按理說恩寵應該是淡了才是,怎麽反而比之前更加盛了。而且說到底,大皇子的死於皇上多少也有些關係的,可是皇後那邊,怎麽對皇上毫無芥蒂呢。”阿黛有些不解。
“心中有沒有芥蒂,表麵上是看不出來的。”秦晚歌嘴角微微挑起了一抹笑容,淡淡的說道。
“司徒睿是皇上,就算徐秋水是心中恨的滴血,但是皇上便就是皇上,還是要曲意承歡。你不是好奇,大皇子的死,皇後應該是恨著司徒睿的,可是為什麽她卻絲毫沒表現出來,反而對司徒睿越來越好,司徒睿對她的恩寵也越來越重麽?”
阿黛疑惑的點了點頭。
卻見秦晚歌緩緩的說道:“皇後娘娘表現的越是平靜,就說明她對司徒睿的恨越來越重。但她越是這樣,司徒睿越是覺得皇後深明大義。”
阿黛一臉疑惑,顯然是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
秦晚歌幹脆挑明了說:“以前徐秋水可以任我圓扁是因為她在意司徒睿,正是因為在意,才越容易失去理智,在心上人麵前變得無理取鬧。因為感情用事而失去了原本最基本的判斷能力。所以她那個時候會被我玩弄於手掌之中,是因為她在意司徒睿,失去了原本的思考能力。”
就如同當年的她一樣,被感情蒙蔽住了雙眼。明明司徒睿做了許多事情都是有跡可循的,那些局外人看的一清二楚。但因為她先入為主,將司徒睿定義為良人,而不是君王,便輕而易舉的被司徒睿和徐秋水兩個人迷了雙眼。
枉她被世人稱讚驚才絕豔,巾幗不讓須眉。
秦家滅門的慘劇,讓她明白了一切,看穿了司徒睿的真麵目,自然不會感情用事。
原本愛司徒睿有多深,如今恨的便就有多深,當初濃濃的愛意變成恨意,朝夕相處下來知道他的性格,就變成可利用的弱點。
沒有了愛,那麽做起事情來便就狠絕了許多。
如今的徐秋水與她倒是有幾分的類似,司徒俊的死消磨了她心中的愛意,讓她再也不會感情用事,而是用心的經營她與司徒睿的關係。
徐秋水有了恩寵之後,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她了。
所以現在要對付徐秋水,可比之前難對付多了,需要事事謹慎步步為營。
“如今皇後重獲恩寵,她第一個想要害的人就是本宮,你們無論做什麽都打起精神來,可不能被皇後那邊鑽了空子。”秦晚歌囑咐阿黛說道。
見秦晚歌這般說,阿黛認真的點頭,緊張兮兮的道:“娘娘放心好了,我們無論怎麽樣,都不會讓皇後有機會害到娘娘的!”
秦晚歌被阿黛的模樣逗笑了:“也不需要這麽緊張,雖然在李家的事發之後,皇上對皇後的恩寵比之前更甚,但是在恩寵這麽重的同時未嚐不是種警告之意。登高易跌重,皇上這般做,也是在警告皇後——有了恩寵就不要輕舉妄動。”
當年是他們三個人共同謀劃了秦家的血案,司徒睿雖然忌諱李家和徐秋水,但是也不能輕易除去李佑和徐秋水二人。
若想要司徒睿下定決定除去徐秋水和李家跟他們徹底翻臉,得下一劑狠藥才是。
外麵突然有小太監通傳說道:“娘娘,寒香宮中的慎兒求見。”
秦晚歌聽了話之後,吩咐道:“快請慎兒進來吧。”
慎兒進來向秦晚歌行禮之後,說道:“娘娘命奴婢請您到寒香宮去,說是有事和娘娘相商。”
“正巧呢,阿黛今日新作了八樣點心,我正準備讓人送過去,恰好你來了,那本宮就親自帶去吧。”秦晚歌笑著吩咐阿黛到廚房去裝好點心,帶到寒香宮中去。
這個時辰柳如心已經起床了,秦晚歌見著柳如心的臉色蒼白,眼圈微紅,似乎是哭過了一般,便遣退了左右,連忙問道:“妹妹這是怎麽了?”
柳如心看著秦晚歌,似乎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臉色蒼白幾乎是哭著說道:“姐姐可曾聽說過寒香引?”
秦晚歌不明白為什麽柳如心會忽然問這個,眉頭皺了皺:“寒香引?是香料不成?”
柳如心見秦晚歌的樣子分明連聽都沒聽說過寒香引,心中那微末的希望當即破滅了,眼淚奔湧而出,“他說我中了寒香引的毒,這種香料對孕婦身體的傷害極大,和白術等茯苓藥一起,更是致命毒藥,這個孩子……保不住了。”
“他是誰?”秦晚歌眉頭皺的更緊。
柳如心沒答,遲疑了片刻,便將昨晚聽樓宿說起的寒香引的藥效說了一遍,秦晚歌的臉立即冷如臘月寒霜:“徐秋水真是心腸歹毒!防不勝防!”
秦晚歌咬牙,“可曾派人去找魏清,他有沒有辦法?”
柳如心搖頭說道:“聽到這個消息我自己都慌神了,所以讓慎兒請了姐姐過來,並沒有請魏太醫。”
秦晚歌拍拍柳如心的手,說道:“你先不要慌,快讓慎兒去把魏清叫來,看看他有沒有聽說過寒香引這種毒藥。這種毒藥的藥性實在匪夷所思,我對毒藥也略曉一二,卻從未聽說過這種毒藥。”
“他是絕對不會騙我的。”柳如心肯定的說道,“再加上這些時日我身子的的確有些反常,所以應該是真的……”
秦晚歌敏銳的捕捉到了柳如心說這話時,眼中閃過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