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見血封侯的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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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秦晚歌這麽說,映雪也笑了笑,說道:“那些東西已經在昨夜就偷偷放在戶部送貨的船上送走了。要說張五可真夠可以的,相府的那些奇珍異寶他一口氣都偷了個精光,李佑今日看見空空如也的寶庫,心疼得直跳腳呢。”
    “本宮要的是帶有李府官印的五萬兩銀子,其他的寶貝,要怎麽處置,本宮不過問。”秦晚歌淡淡的說道。
    映雪猶豫了一下,問道:“娘娘,如今京城的風聲緊得很,李佑丟了這麽多珍寶,怕是要大張旗鼓地四處搜人,我們要不要讓張五去躲一躲。”
    “不用。”秦晚歌十分篤定的說道,“李佑府中的收藏的都是他這麽些年得來的不義之財。那些東西見不得光的,李佑不敢拿到明麵上來追究的。”
    “那倒是,雖然李府周圍加強了戒備和巡視,可是到現在也還沒有貼出捉拿張五的告示。”映雪點頭說道。
    秦晚歌扯了扯嘴角,露出理所當然的笑容來,說道:“再者說了,若是李佑明目張膽地宣揚他丟了東西,大肆追究,那本宮所做的一切就多失去意義了。”
    兩人正說著話呢,阿黛捧著兩個盒子走了進來,對秦晚歌說道:“娘娘,您要的七星海棠和胭脂燙,奴婢都去找魏太醫拿來了。”
    邊說著,邊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阿黛你小心些,這些都是見血封喉的毒藥,若是不小心沾到身上,神仙都救不了你了。”秦晚歌故意調侃道。
    阿黛苦著臉把盒子放到秦晚歌手上,如釋重負:“娘娘你還打趣我呢,也不知道你找魏太醫要這些毒藥做什麽用。”
    “本宮要的這些藥,可都是用來救人用的。”秦晚歌把玩著手中的藥材,仿佛這些不是毒藥,而是一株開得正好的春花。
    彼時。王府的別院內。
    木清看清了眼前這一盆毒蟲碾成粉末的毒藥,嘴角抽了抽,“以後我再也不說我治病的方法怪了。”
    秦晚歌斜了木清一眼,“曼沙華的體質特殊,一般的藥對她根本沒有不起作用。本宮雖然用蠱王暫時替她調理了元氣,但還需要加些別的藥給她補一補氣血。”
    在邊上的葉十二聽到這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第一次見到有人拿見血封喉的毒藥當成補藥來用。
    難怪初七、初九還有十一他們一直在說,長公主是美人有毒,不好惹。小心死無葬身之地。
    天底下能消受這等毒美人的,也就隻有主子了。他皮糙肉厚,結實。耐折騰。
    “好了,你們去準備熱水給曼沙華姑娘去沐浴更衣吧。”秦晚歌調好藥粉,吩咐兩個侍女道。
    兩個侍女應了是,便出去了。
    桌上還剩下另外一盆毒蟲,葉十二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這些活的毒蟲要做什麽用呢?”
    秦晚歌笑了笑,拿出裝著蠱王的寒玉匣。隻剩下半截身子的蠱王正在裏麵懶懶睡著覺。
    秦晚歌說道:“昨天替曼沙華療傷,用去了蠱王一半的身子。今天自然是要給蠱王好好補一補了。”
    葉十二汗顏,他就不該問。
    秦晚歌將蠱王放進毒蟲堆裏,原本活躍到想要蹦出來的毒蟲此時卻像是見到什麽恐怖的東西一樣,動都不敢動。
    肥肥的蠱王隻剩下一截頭和身子,卻是張口就將那些毒蟲當做食物吞噬。
    葉十二隻覺得一陣惡心,比之前看見秦晚歌揪了蠱王的半截身體放進曼沙華體內的時候還要惡心。
    卻見秦晚歌與木清兩人似乎毫無感覺,秦晚歌還感慨地惋惜道:“好可惜,我養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才將蠱王養這麽大,如今用去了它一大半身子,也不知道要養多久才能恢複原樣。”
    木清隔著屏風,看著昏迷中的曼沙華,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曼沙華雖然學藝不精,但她最擅長養蠱,等她醒來,你就讓她幫忙養幾天,保證你的蠱王很快就能恢複原樣。”
    一向活潑好動不輸給長公主的女子,突然變得這麽安靜,木清很不習慣。她究竟什麽時候才能醒來,就算她醒來之後又追著他叫他木頭,也沒關係。
    秦晚歌看著木清這副模樣,不禁搖了搖頭。眼前這個人明明已經對曼沙華情根深種,卻還不自知。難怪曼沙華會管木清叫木頭,他還真是塊木頭。
    李佑家的庫房失竊,左相府上下已經鬧翻天了,出動所有的府兵去找張五,都沒能找到。
    “怎麽回事,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張五,這麽多人都找他不到麽?!”李佑轉了半天,氣哼哼地一屁股坐下。
    “相爺息怒。”餘楓喝了一口茶,說道,“張五縱橫江湖多年,飛簷走壁神出鬼沒,不是一般江湖宵小所能夠比擬的,在下已經出動了手下人去尋找,想必不日便會有結果的。”
    “哼,出動手下的人?”李佑冷哼了一聲,“他回來之後,你自身都難保了還能調動什麽人。我真是後悔當初聽信了你的話,與你合作。”
    餘楓的臉色僵了僵,李佑這話戳中了他的痛處,他隨即冷下臉來,說道:“當初若非在下相助,相爺恐怕至今還在府中閉門思過吧。”
    李佑到嘴邊的話梗住,臉色比餘楓的還難看。
    那些銀子是他大半生汲汲經營來的,就這麽丟了他怎麽甘心。真事流年不利,居然招惹上飛賊!
    可李佑哪裏知道,更倒黴的事情還在後麵呢。
    翌日早朝,司徒睿下聖旨說南方災情緊急,眾臣食君之祿也應擔君之憂,要求每位大臣捐贈銀兩籌集賑災款項。
    可誰知道,司徒睿的聖旨一下,平日裏揮金如土的官員紛紛都裝起窮來了,捐多了無疑是承認自己有灰色收入,他們自然沒那麽傻。
    司徒睿氣得恨不得當場發飆,卻隻能忍住了。
    映雪將朝上的情況跟秦晚歌一說,秦晚歌也笑了,“李佑都隻拿出一千兩,其他人自然爭相效仿。捐個幾百兩敷衍了事,既不用出血又能裝清廉,誰都喜歡這種兩全其美的事情。也就唐老大人這些真心實意為了國家的人才會舍出老本不計得失。”
    李佑這些大貪巨貪的,不肯多出一分,反而是唐中澤一個兩袖清風的丞相,拿出他的全部家當慷慨解囊,捐了五千兩銀子。納蘭家也捐了一萬兩,柳家人也是捐了五千兩。
    納蘭家畢竟是世家,是有一定底子的,捐一萬兩也是合情合理;倒是柳家人,這些年也就隻有柳宸玥一個人出仕,柳家也不得皇上待見,捐出這麽一大筆銀子,柳宸玥也算是盡心盡力了。
    “在危急時刻,誰是真正忠於朝廷的,一目了然。”秦晚歌這有些感慨。
    比如唐中澤唐老大人,他看似已經不過問朝中之事了,可是南方出事,他便將自己畢生的積蓄都拿了出來。那些人根本都不配與他相提並論。
    可憐這些忠心於朝廷,一心為百姓著想的臣子,卻偏偏不受司徒睿待見,反而處處受他的排擠和猜忌。
    秦晚歌聽了映雪的話,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笑意說道,“柳宸玥身在大理寺這麽一個清水衙門都能夠捐出五千兩銀子;反而李佑這個之前掌管著戶部的右丞相,隻捐贈了一千兩銀子。有得戲看了,讓阿黛備些點心,我們去看看皇上。”
    秦晚歌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
    “素素進來時便見皇上發好大的脾氣,是出什麽事了麽?”
    酷暑難耐,司徒睿吃了秦晚歌帶來的大半碗蓮子羹,心情才好多了。秦晚歌來時,他是在生氣的,氣得把奏折丟了一地。
    “還不是因為雍州的事情。”司徒睿說起來還有些氣憤,“雍州賑災迫在眉睫,朕昨日聽了你的主意,便讓大臣們來集捐。結果這一個兩個的都來跟朕哭窮,他們真當朕不知道他們這些年是怎麽變著法子在撈銀子的麽?”
    秦晚歌見狀,眨眨眼,無辜地像不諳世事的孩子,“皇上英明神武,用人自然都是如同李大人一般的賢良之臣,這些大臣清正廉潔,拿不出來銀兩是情有可原的,皇上應該高興才是。”
    秦晚歌的誇獎讓司徒睿十分的受用,但一提到李佑,司徒睿便冷哼了一聲,說道:“別人也就罷了,李佑這老家夥最讓朕生氣了!他平日裏出手闊綽,這次卻隻拿出一千兩銀子,他是百官之首,底下那些官員有樣學樣,哪個敢捐的比他多。”
    秦晚歌眼中閃過了一絲嘲諷,李佑家中遭賊,這一千兩銀子,估計都是李佑東拚西湊才湊出來的吧。
    當然,笑意很快消失,秦晚歌換上一副天真無邪的神情,說道:“素素聽聞李佑大人是一位清明的好官,李大人捐贈的這一千兩,應當是李大人全部的家當了。”
    司徒睿冷哼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麽。
    這次百官集捐的效果超乎他想象的差。他原本想著,李佑這些年貪汙了不少銀子,說不定能多捐些銀子起到帶頭作用,卻沒想到,他居然第一個哭窮!
    無論如何,必須要讓李佑把銀子拿出來以解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