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室山。

    方證大師站在峰頂，像個望夫石一樣眺望著太室山的方向。

    自從那天，慧明繪聲繪色的向他描述了天外飛仙的神奇之後。

    登少室山，望嵩山別院，便成了少林方丈最常做的一件事。

    瑟瑟的風中，方證的僧衣被吹的有些淩亂，他的眼球布滿了血絲，雙手無意識的在頭上盤來盤去，高僧風範蕩然無存：“豎子無知，我堂堂少林傳承千年，難道比不上他一個小小的嵩山派嗎？怎麽說我也是有一張船票的人，數裏的距離，登山很難嗎？難道讓我堂堂少林主持，去嵩山別院見你一個小小的少年郎嗎？”

    “方證師兄！”

    一聲呼喝從身後傳來。

    方證閃電般收回了腦袋上的雙手，在胸前合十，閉目盤膝坐在了山石之上，默念多心經。

    “方證師兄。”

    腳步聲響起。

    方證頭也不回，沉聲道：“方生師弟，戒驕戒躁，方能明心見性。”

    “師兄教訓的是。”方生的腳步頓時緩了下來，他在方證大師身後三步處站定，雙手合什，“師兄，如今登封城群魔亂舞，亂象漸生。各門各派的江湖俠客匯聚在嵩山腳下，都是為李小白而來，我擔心繼續下去，會為魔教所乘，在嵩山鬧出大的亂子。畢竟，任盈盈自囚於少林，已有不少魔道中人吵鬧著要來少林要人了！如今又多了個李小白……”

    方證大師的眉毛不由自主的挑動了一下：“李小白的跟腳還未查出來嗎？”

    “一無所獲。”方生道：“所有的線索依然截止到平野圍剿向問天之時，東海，渤海沿岸調查的僧眾今早也傳回了消息，沿途並無李小白模樣的人員出現，若他真自海上來，也許隻有南海一條路了，怪就怪在從南海方向過來客商同樣沒有聽聞過李小白等人的蹤跡！就像他是憑空從天上掉下來一般！”

    “世上哪有憑空出現之人？”方證大師哼了藥神，“魔教方麵呢？”

    “亦無所獲。”方生道，“魔教中人同樣在調查李小白二人的來曆。華佗之術暫且不提，李小白的天外飛仙，比東方不敗的葵花寶典不遑多讓，魔教若有此人才，一統江湖指日可待，斷不會讓他以身犯險，孤身入嵩山的！而且，江湖中盛傳的微積分理論自成體係，和中原的武功截然不同，種種跡象表明，李小白似乎真的來自海外仙山。”

    方證大師久久無言。

    遲疑了片刻，方生試探著問：“師兄，我們不去嵩山別院見李小白嗎？”

    方證大師顫了一下，淡淡的道：“方生師弟，淡定方顯從容。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懷疑李小白所圖甚大，這極有可能是一場針對整個江湖的陰謀，越是如此，我們越不能入局。江湖可以亂，少林不能亂！”

    “是，師兄。”方生欽佩的看著師兄的背影，念了一聲佛號，他最佩服的就是師兄這種整個江湖都亂了，他仍然不動如山的禪定精神。

    方證道：“通知少林僧眾，密切關注山下動靜，各門各派有什麽風吹草動，及時知會於我，方便我們做好應對之策。”

    方生應了一聲，便準備退下。

    “等等，武當衝虛那邊有什麽動靜？”方證問。

    “沒有動靜。”方生道，“衝虛道長應該和我們一樣，在觀望吧！”

    片刻的沉默，方證道：“師弟，飛鴿傳訊衝虛道長，邀請他來少林，就說我和他有要事相商。”

    ……

    “李小白，hold住嗎？”這一天，穆星難得的找上了李小白，“我可是聽說登封越來越亂了！”

    “越亂我們就越有機會。”李沐懶洋洋的打量著穆星，“小事情左冷禪會替我們擺平的，要相信左盟主的能力。”

    “要是擺不平呢？”穆星問。

    “擺不平就是我們該離開的時候了。”李沐悠悠歎息了一聲，“因為那個時候，五嶽劍派一定會和日月神教打起來的。”

    “……”穆星愣愣的看著李沐，驚詫的問，“你打算借助五嶽劍派的力量滅了日月神教？”

    “那是最後一步，意味著我之前所有的謀劃都失敗了。”李小白道，“最好的情況是，把東方不敗引出來，讓他把《葵花寶典》乖乖送到我們手上，不過，那種可能性太低了！”

    “最壞的情況呢？”穆星問。

    “東方不敗死了，《葵花寶典》沒了，圓夢任務失敗。”李沐聳了聳肩，“這就是最壞的情況！”

    穆星咬了咬嘴唇，問：“那麽任務失敗的情況下，我是會被留在這個世界？還是回歸現代社會？”

    “任務失敗？”李沐愣了一下，頓時警覺起來，“你是指那種情況？客戶提前死了？”

    穆星噎了口氣，惱怒的道：“圓夢師死了！”

    李沐看了她一眼：“圓夢師死了，客戶也就死了。”

    穆星一愣：“真的？”

    “嗯！”李沐點頭，“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圓夢師和客戶是一體的，圓夢師死了，客戶不可能獨活的！”

    穆星直勾勾的看著李沐的眼睛，想從中看到他是否在說謊，不過，卻什麽也沒看出來，她不甘心的問：“客戶死了，圓夢師會怎樣？”

    李沐道：“算任務失敗！”

    尼瑪！

    穆星差點沒罵出來，圓夢師死了，倆人都死；客戶死了，圓夢師隻算任務失敗，這算哪門子的兩位一體，客戶的命就不值錢是吧！

    深吸了一口氣，穆星黑著臉道：“誰都沒死，就是單純的沒有得到《葵花寶典》！我會怎麽樣？”

    李沐沉默了片刻，皺眉看著穆星：“你十有八九會被留在這個世界吧！”

    李沐並沒有經曆過任務失敗，並不知道任務失敗會發生什麽情況！

    當初唐若悠想要放棄願望的時候，李沐曾嚇唬她會被留在小李飛刀的世界，把唐若悠嚇得半死，最後乖乖配合他完成了任務。

    可是，穆星問他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這個死人妖在做最壞的打算？

    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留在這個世界嗎！”穆星悵然歎息了一聲，表情似是茫然，又像是解脫，不知道心裏麵在想什麽！

    客戶不可怕，就怕客戶有想法！

    李沐的心瞬間跟著吊了起來：“穆星，你在擔心任務失敗嗎？盡管把心放到肚子裏，我帶客戶遊曆了無數的世界，所有客戶的夢想都被圓滿完成了，從沒有一例失敗的案例！”

    “是嗎！”穆星笑看著李沐，岔開了話題，“能跟我說說她們嗎？”

    “不能。”李沐搖頭，笑了笑道，“為每一個客戶保密，是圓夢師的義務和責任！穆星，還是說說你吧，你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武功學不會？”

    “挺好的。”穆星給李沐拋了個媚眼，聳了聳肩道，“就是兩個師傅有點笨，他們的家底兒快被我掏空了，你最好找機會給我多送幾個更好的來，萬大平那樣的貨色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