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武競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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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通舞起雁翅鎲,將隨後的毒蜂攪得如雨點般四處亂飛。

    他眼明手快,迅疾搶前兩步,麻鐵鎲刺得又快又穩,一聲輕響,刺穿最後一隻毒蜂,將其掛在了鎲尖。

    一群毒蜂轉眼間死得一隻不剩。

    “蜂巢應該離此不遠。”

    一窩毒蜂通常有萬隻之多,因毒蜂個大,蜂巢無法懸於高木,往往建在崖璧的裂隙之中。

    薛通觀察山穀兩側岩壁,前方山崖一處裂隙,黑麻麻的上千隻毒蜂爬滿入口,進出忙碌,發出悉悉索索和嗡嗡的聲音。

    薛通行起騰雲術,一團灰雲托著他升起。

    他修煉騰雲術已有些時日,騰雲術無法馭雲飛行,僅能直上直下,橫向移動數丈的距離。

    他升至蜂巢入口不遠,群蜂受驚一窩蜂飛起,亮出腹尾毒針。

    薛通法力湧出,白花花的寒氣夾雜冰屑,疾速封住正麵,他長袖一甩,將漏網側襲的百餘隻毒蜂卷得無影無蹤。

    冰雪頃刻灌進蜂巢出口,一窩毒蜂全被封於巢內,薛通並不急於毀巢,而是飛上崖頂靜候。

    估算時間已到,薛通用鐵鎲鑿開裂隙,刨除冰塊,近萬隻毒蜂早已凍斃,最後在巢底挖出凍凝的數十斤蜂漿。

    “蜂漿尚且不夠,還需再尋一窩毒蜂。“

    他在穀中越走越深,行近正午,終於發現崖壁上新一巢毒蜂。

    薛通故技重施,冰封術凍住蜂巢,清理掉零星的毒蜂,一切看起來都順風順水,正當他候在崖頂誌得意滿之際,蜂巢深處似乎傳來了一陣異樣的騷動。

    封住裂隙的堅冰突然哢哢的碎開,鑽出一隻黃黑相間的毒蜂腦袋!

    “哎呦,有大家夥!”薛通感受到法力的波動,這巢毒蜂的蜂王已然進化成武徒中期級的妖蜂!

    雲霄宗轄域,曆經千百年的搜刮獵捕,妖獸已少之又少,新冒出的妖獸絕大多為武徒級別。

    蜂王長近三尺,眼大如鈴,黑色軀體數條金黃的斑紋,頭頂毛茸茸的觸須微微顫動,鋸齒顎牙一開一合,七寸長的黑色尾刺寒光閃爍。

    妖蜂恐怖惡心的模樣讓薛通頭皮發麻,好在其威壓不強,未讓他感到壓迫。

    妖蜂徑直撲來,速度比尋常毒蜂快出十倍,薛通揮起鐵鎲就拍了上去。

    “天羅蓋頂”九殺鎲第二記殺招,鐵鎲鋒芒織成大網,兜頭蓋下,籠罩住一丈的方圓。

    妖蜂振翅急拍,看似薄薄的蜂翅在鎲尖上一敲,竟發出金鐵交鳴之音,妖蜂斜後飛出,天羅蓋頂的雄渾巨力貼著它腦袋,轟隆砸在沙礫地上。

    妖鋒尾部拋甩過來,寒芒芒的毒針狠命一紮。

    薛通身子一晃,已不見了蹤影,繞至妖蜂側後,拳頭裹起淡淡的白煙閃電擊出,百烈拳打穿妖蜂的護體煞氣,正中其側腹。

    妖蜂後腿當場斷了兩條,腹部打出血洞,重重摔飛了出去。

    妖蜂曲蜷身體,原地溜溜打轉,毒針漫無目標的瘋狂亂刺,薛通拎起鐵鎲,青光一閃,死死將妖蜂釘在地上。

    一隻淡淡黑色光球從妖蜂的腦袋裏飄了出來,薛通見怪不怪,妖獸進化,靈智初開,魂魄據等級高低,在體外維持的時間長短不一,此妖蜂武徒中期,半炷香內找不到同類普通的毒蜂侵入,便會徹底魂飛魄散。

    原本平淡無奇之事,卻在一瞬間陡然發生了劇變。

    薛通腦袋遽然一疼,識海灰點急劇膨脹開來,飛出天靈,呼啦一口吞噬掉光球,又重新鑽了回來。

    薛通一個踉蹌,捂住腦袋撲通坐倒。

    灰點不住抖動,小半會後平息下來,向外輻射出一絲絲清涼之意。

    薛通驚疑交加,灰點反哺,讓他的精神力水平瞬間突破了養神術大成的界限。

    “吸取精魂壯大自身?哪天會不會把我的魂魄吸走!”

    ……

    宗門任務所。

    衛子青、薛通上交戰利,一百二十斤蜂漿、三十斤妖蜂蜂漿、妖蜂軀體和毒針,共獲宗門貢獻七點,靈石三百。

    薛通分得三點,五十靈石。

    衛子青喜出望外,拍了拍薛通肩膀,“和小師弟合作愉快之極,再有機會一定找你。”

    薛通初戰告捷,兼具意外之喜,一發而不可收拾,任務所內外無底線的求轉合適任務,稍給點好處即做,從不討價計較。

    繞是他帶著幾分乞求味道,兩個月下來也隻接到三回,辛苦賺得五點貢獻和百塊靈石。

    好在他畫符的技藝與日俱增,在“滄流符坊”寄售的騰雲符、傳音符每月能帶來五六十靈石的收益。

    他想起煕山玉場所見妖鼠,以此鼠中期的級別,定能殺之。

    薛通選了個月黑風高之夜,來到記憶中的山穀,反複搜尋。

    他隻需凝目一望,瞳目即能發出極淡的金色光芒,將暗夜中的景物看得清晰明了。

    然則一夜無事,薛通未發現任何蛛絲鼠跡。

    “難道那日灌鼠受我血脈氣息驚嚇,逃離了玉場?”

    ……

    雲霄宗的氣氛一天天熱烈了起來,宗門上下洋溢著一股躁動的氣息,距三年一度的武競大會越來越近。

    內門弟子無晉級一說,真傳弟子由宗門高層議定後直升,薛通從未聽說有真傳弟子的存在。

    赤金峰半山坪搭起兩座二十丈長,十五丈寬的高大擂台,供雜役、外門弟子武鬥,競奪前十。

    開幕那日,數百雜役弟子擁入,這是三年一次,赤金峰唯一向所有雜役開放的日子。

    擂台正北的看台,宗門高層密集一排,演武堂堂主雷驍、執法堂堂主段淩川、三位長老、兩名護法、直至副宗主關景成俱親臨現場,壓陣助勢。

    “這些高層個個神采昂揚,舉手投足間給人以穩重厚實之感。”

    薛通未報名武競,事不關己,眼光便在場地上東遊西蕩起來。

    百畝大坪,千餘之眾,雖人頭攢動卻也不怎麽擁擠。

    “哇,師姐師妹們的風姿難得一見啊。”

    武競大會屬宗門節日,女弟子們盛裝出席,其中不乏曲線玲瓏、花枝招展的美豔女子。

    “朱師姐來了嗎?還有那個藏經閣遇到的偏普通的女子”

    在外門弟子台前,薛通瞄見沈傳鵬、李睿廣和徐士超的身影,不過他並未上前招呼,他更在意雜役弟子那組。

    “管宏飛、鄭龍、齊浚這些人台下觀戰,看來同樣沒有報名參會。”

    “管宏飛!”薛通走近叫道。

    “啊,薛師弟!你已經武徒”管宏飛很是吃驚,薛通晉級中期,大大出乎其意料。

    薛通無意炫耀,迅速岔開話題道:“不見熊師兄,是參賽了麽?”

    “嗯,熊師兄、彭泰都報了名,我聽說洪管事也報了。”

    “哦,洪管事也報了啊,石場最近還太平吧。”薛通問道。

    “太平、太平。你的事震動很大,石場的人一下老實了許多,彭泰也仿佛變了個人,對組裏的欺淩大減,可能覺得那些事沒多大意思,還不如抓緊煉功。”管宏飛答道。

    “玉場呢?”薛通識海裏浮現出夏柏源幹瘦的模樣,又問道。

    “玉場沒出過事,平平淡淡就那樣吧。”

    “哦,對了,夏柏源報名了嗎?”薛通好奇問道。

    “老夏頭報不了名,他的事你還不知道?”

    管宏飛見薛通搖頭,繼續說道:“夏柏源早年嚐試破級時法海裂開,險些丟掉性命,三十年來一直靠服藥維持,他辛苦賺來貢獻點數,全都換成了補靈的丹藥。”

    “這樣啊!”薛通感歎道。

    “聽說他調養了三十年的法海,逐步顯露出好轉的跡象,有機會煉到中期、後期,但這輩子後天是不用指望的了。”

    雲霄宗規,弟子受傷需服用特殊丹藥,若無靈石支付,折算扣除一定的宗門貢獻。

    二人相談正歡,被雷驍洪鍾般的聲音打斷,雷驍宣布外門弟子武競會三十四人報名,雜役則為七十三人。

    “抽簽儀式啟動!”雷驍高聲道。

    武競大會采用玄門最常見的比試規則。

    如外門弟子三十四人抽簽,捉對比試,贏者進勝者組,輸者進負者組;

    勝者組十七人再比一輪,再勝的八人進入前十;

    負者組同樣,再負者入敗選組;

    餘者為勝過一輪或輪空者,入待選組;

    台上十把交椅,除兩戰皆勝的八人外,在待選組抽簽,取二人,坐滿餘下位置,此後實施如下規則:

    敗選組每人一次機會,可指名挑戰台上任意一人,勝則坐椅,失敗則徹底落選;

    待選組成員有兩次挑戰機會;

    被挑戰者擊敗下台的,自動獲得一次挑戰機會。

    至於如雜役那組報名者太多,多比一輪,三敗者淘汰,之後情形類似。

    薛通不參與武競,規則不熟,免不了議論道“如此反複挑戰,豈不沒完沒了?”

    “不會,試過一兩次,大家即心中有底,武競會規則寬鬆,兵器暗器隨用,弱者不敢貿然上台,況且又非排名競賽,選出的十人不分先後,挑戰的次數就愈發少了。”管宏飛解釋道。

    “比試中任意時刻皆可叫停,認輸不比。擂台四麵各有一名後天級武者觀戰,擔任裁決,在出現傷亡時裁定勝者是否違規。”管宏飛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