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備得很豐盛，山裏的野餐野味，好多新鮮的物種，王霞好像從來沒見過，更別提吃過。

    正當王霞瞪大眼睛品嚐時，桌子上端來幾條細細長長的，如小蛇的東東。

    “媳婦，多吃點兒，這有營養，大補！”

    王霞嚇得一個哆嗦驚顫，“不，不……不！我不敢吃，不敢吃！這是啥樣兒，是小蛇？是泥鰍還是聽家說的黃鱔？俺沒見過……沒見過……”

    滿桌子人看著王霞那個可愛的小傻樣兒，不覺笑得前俯後仰。

    “連個死的熟的都不敢吃，瞧你那點兒出息！”

    王霞白了文國強一眼兒，撅著小嘴兒，翻著鬥雞眼兒反問：“你才沒出息，沒出息呢？欺負人不撿地兒！”

    年邁的母親看著小兩口調皮可愛的一句兒又一句兒，和和美美的恩恩愛愛，其樂融融，很是欣慰；就連體弱多病的父親，臉上也泛起了一抹紅暈兒，蕩起一圈圈兒紅光，似洋溢著久違的幸福和溫暖。

    早餐盛宴即將完畢時，母親吭吭了幾聲，似要宣布什麽。

    看著母親從容淡定的滿眼肅靜，王霞不覺在心中疑問，難道……難道母親要頒布什麽家法家規？是不是俺過於隨便了。

    女孩原本斜貼著男人的一隻胳膊，收斂的往裏縮了宿，拘謹了拉開了彼此的距離。

    此時，母親的眼神炯炯有神，目光直視王霞：“既然入了我們家的門，成了我們家的媳婦，做了我們文家的人，就要按規矩辦事兒。

    我們文家人不會虧待你的！”

    顯然這話，是說給王霞聽的。

    隻見王霞止不住的點頭兒，嗯，嗯……嗯！從拉長的尾音兒看，似不知說什麽好！

    總之，激動不已的笑笑再笑笑，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似寫著一個個驚愕的大問號。

    到底母親的這翻話，啥意思？俺咋聽不明白，似懂非懂？

    琢磨半天，鑒於人多，王霞沒敢細問。

    早餐完畢後，王霞靜佇在大院子裏賞花看景，一不留神，映入眼簾。

    不遠不近的山脈上，有一女子背著鬥笠，正沿著山間的石階小道，緩步上山。

    “文國強，你看，你看呀！快看，快看呐！咱們剛吃完飯，人家都走幾裏路了，真是勤快！”

    沿著王霞纖指的指向，男人盯眼望去。

    “走幾裏路了，何止是幾裏路？你知道沿著蜿蜒曲折的山間小路，起伏跌宕，要勝過平原多少裏的路程？”

    “你們這裏的女人真不一般，俺還是第一次見！”王霞不禁歎了聲兒，可一陣疑惑湧上心頭兒。

    不一般，不一般！

    可不一般，也不能吸煙喝酒呀？！就是再累再困，女的要是吸煙喝酒，在我們那裏可視為作風不正的呀！

    文國強聽著王霞的感歎，心領神會道了聲兒：“要想富，先修路！你以為我們這裏的女人都願意每天背著鬥笠呀？”

    王霞不好意思的低吟了聲兒，“難道娘說的……說的按規矩，規矩？會讓我學會吸咽喝酒？”

    “傻丫！你知道個屁呀，她們吸煙喝酒，為了解乏解悶，你圖啥？八字不沾一撇的，也聯係在一起，真是頭腦開花的想像力豐富。”

    “啊？難道這裏的女子逍遙自在的，也有什麽苦衷？”

    “你不知道，早些年，我們這裏有一些人稱之為獵人，專門帶著這裏的女子出去。

    女人帶出了窮山溝，而獵人呢？收獲頗豐的滿載而歸！”

    “啥是獵人？俺咋沒聽說過這詞兒？”

    “你從小生活在平原體會不到，如果生活在這裏，天天背著鬥笠，上山下山，你就會知道什麽是獵人了？！”

    “文國強，你幹嘛吃一半，吐一半？俺不是不懂才問你的嘛，少再這兒給俺拽洋文，兜圈子！”

    “好，俺的小姑奶奶，息怒息怒！俺投降還不成？

    有的賣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有的給人家生了孩子適應了那裏的生活不願意回來；有的全國打賣打拐，僥幸找到了回家的方向。”

    王霞似有所悟的愣神盯眼看著眼前的男人，如聽天書一樣的稀奇。

    隻見文國強似一本正經的解釋：“準確的說，啥是獵人，不是普通的守獵者，是專門挑選美貌的女子作為獵物。

    給她們灌輸外麵的世界如何如何的精彩，讓她們口動心動，願意跟著走出大山的行動。

    這不成了被人家賣了，也替人家數錢？”

    “啊？有這事兒，真有這事兒？俺還以為自足其樂的背著鬥笠，上山下山，能歌擅舞，喝酒吃肉又吸煙的，還替痛快呢？沒想到如此的可憐！”

    “可憐？可憐之人自有可恨之處。

    可氣的是，有的明明打拐打騙找到了家人，有的竟然不願意回到大山見親人，說已經適應了外地的生活。

    所以，我們當地就流行了獵人的說法，就是守獵者踩著邊沿兒鑽空子，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說了一大堆兒話，文國強又不解氣的質問：“傻丫！懂嗎？懂不懂，懂了嗎？

    愚昧使人落後，貧窮使人更愚昧！要不……要不！”

    “好啊？！要不啥？竟然拐著彎兒，敲打俺。俺愚昧，俺貧窮行了唄！”

    “嘻，嘻……嘻！

    要不讓你這個傻丫頭就呆在這兒吧。幹脆哪天等你睡著了，俺就讓你賣到這窮山溝裏。

    讓你也天天背著鬥笠，上山下山的砍柴摘果子吃，咋樣？美不美？過癮不過癮？”

    說著，男人嗬嗬……嗬地笑個不停，沒等女人回答，竟扮個鬼臉的嬉笑：“那樣俺也可以發筆橫財，不至於窮的叮當響的白白跑一趟，大老遠的回來！”

    女人撅著櫻桃小嘴兒，似氣不順的動怒：“哼，想得倒美，反正俺就是賴在一個人身上。

    粘住你、纏住你，攆也攆不走，趕也趕不走！

    就你讓你哭天不應，叫地不靈！

    在這窮山溝裏咋了，就是跟著你，天天跟著你，讓你背著抱著，看到底是誰累，誰發不易之財還嘚瑟？”

    “我求之不得哩，一會兒好戲該上場了！”

    倆人一嬉一鬧，不知不覺，院子裏一股腦兒蜂擁了很多人。

    文國強拍拍王霞的小手心，親了親女人白嫩的小手背，似提醒著什麽。

    女人愣神盯著男人，似靜候著男人旁敲側擊的叮囑。

    “別多說話，你沒看見嘛！

    明顯易見，俺這當地的男女比例失調。

    一會兒輪到你上場了，有的光棍漢兒，會盯著你看個沒完沒了，你就當視而不見！”

    王霞點頭嗯了聲兒，懂，懂……懂！

    半晌，朝男人又倔強反駁了：“俺還怯場？這個還用著你安排？俺又不是沒見過一點兒世麵？啥人俺沒見過，除了你這個大白鵝的外星人！”

    文國強聽著王霞的一句逗話，自然放心的離去，聽從母親的安排似要舉行什麽莊嚴盛大的儀式。

    轉眼兒，幾名美豔的女子，雙手拖著一個精致的龍鳳紅色喜慶拖盤，走向王霞。

    恭敬請安，示意王霞隨屋更衣試換。

    一眨眼兒功夫，王霞煥然一新的似麵貌全新。

    換上了一身女兒紅，就連金簪銀釵也成了女人精美華麗的頭飾。

    更令王霞不可思議的，這不是第一次認門嗎？不能算過門啊？咋還讓俺蒙上紅蓋頭？

    咋一看，成了沒過門的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