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12章 美人心計(八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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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紅下班交帳後,站在公司大門口,等待見了碧蓮討教切磋。
一輛白色的跑車,緩緩駛來。
“美女!下班了嗎?”
利紅愣愣的沒有吱聲兒,站在原地靜佇等待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兒。
“美女!不認識了嗎?真是貴人多忘事!”
女孩兒聞聲傾身抹臉兒,左右前後瞅了瞅。
說誰呢?跟誰打招呼呢?反正不會是跟自己搭腔說話的!
見狀,男人緩慢駛近了一米之多,大幅度的開啟車窗,探出大半個頭來。
“不認識了嗎?俺還欠美女一張車票呢?不讓俺買票,非要讓俺攆下車!”
“啊?你?你在說我嗎?給我說話?”經不遠外的男人一句關健幾個字的牽引,利紅如堂而皇之的摸不著頭腦的反問。
男人嘿嘿的笑了兩聲兒,眼神上下打圈兒的遊離到女孩兒身上。
“不是說你,是在說誰?你旁邊有人嗎?
除了電線竿還是電線竿!俺不會開著跑車,大老遠的來對著南牆電線竿說話的!”
利紅看著男人嗔怪的神情,摸了摸後腦勺,羞怯的解釋:“不好意思啊!不是俺不讓恁坐車,是正好趕巧。下次坐車,別忘了備零錢就是了!”
“嗯!還是美人兒英明,以後咱這縣城真要學人家大城市,換上了無人售票車,那俺還投個紅票票的老人頭進去呐!”
男人說著,似故意誇讚的豎起大拇指,“英明,果斷!還是姑娘提醒的及時!還是美人有遠見!”
不知是利紅被眼前男人幽默打動,還是詼諧本就使氣氛變得融洽,隻見女孩兒語氣緩和應答道:
“如果……如果真是那樣,換成無人售票車了,俺這個售票員肯定下崗了!”
說著,女孩兒斜睨一眼兒男人的跑車,一掃掠過的目光分明透著刻意的駁斥:
“騙誰呢?還說俺提醒的及時,開跑車的人會坐無人售票車?說不定,到那時,跑車就不用他轉方向盤就能跑了,還取笑俺英明?”
“嗨!美女別傻呆著站那說話啊?哥會心疼的!快……快上車,哥送你回去!
不論咋說,今兒個俺還乘了美女一站免費的行程,說啥也要補上吧!”
“哪裏?哪裏?”女孩兒低語饒了聲兒,俺不會公報私仇的,乘就乘了,搭一站免費的車,又不是你的錯!俺還感覺理虧呢?豈還有嚐還人情的道理?
隻見女孩兒慌忙取下斜挎的單肩包,翻開手提包裏側深層的一道夾裏,拉開拉鏈,仔細搜了搜,莞爾一笑道:
“大哥!真不好意思,俺今兒個收的錢,都交帳了!
這是伍十元的零錢,是俺每天售票必備的,先還給你。那剩下的一半俺先欠著,等哪天……”
男人看著女孩兒一臉肅靜的較真勁兒,煞是可愛!如果……如果不是自己開著跑車,不是自己奉命行使提前設的局,眼前的場景將會如何?
也許是驗證了一句話,心中有人,拒絕開門!
不論是小混混扮演的偽君子,如何的紳士和儒雅,利紅始終是心存怯意。
恰巧,一問一答時,碧蓮趕到,利紅挽著碧蓮的胳膊肘,壓馬路連走邊聊,漸漸消失在男人視線。
“蓮姐!如果……如果遇到了欠人家的錢,咋弄?”唯恐碧蓮不明白,利紅又重複一遍:“欠人家的錢,就是沒來得及還!”
“咋弄?能會咋弄?到底是誰欠誰的?”
“俺是欠人家乘客的,忘了找錢,且還應賠償人家的!”
“賠償?為啥?”
“俺關車門不小心擠住那人的手了,是不是應該酌情賠償?”
嗬嗬……嗬一聲聲清脆的鈴聲!
碧蓮笑的前俯後仰,一陣笑音兒過後,利紅愣愣的說,“傻笑啥?別嗆住了,淨知道取笑俺?”
“我還當是啥呢?傻丫頭,人家讓你賠償了嗎?沒讓,也就算了唄!
沒聽說過,水至清則無魚,幹嘛如此較真?”
“那錢,俺還沒找給他呢?咋辦?”
“咋辦?反正咱又不是無賴!又沒有不認帳,又不是說不還錢,還想漲利不成?”
“不,不!人家不是那個意思!”
“好了,別想多了,我帶你去花卉市場散散心去!看到眼前的綠枝綠葉,你這個小丫頭定會有綠色的心情,啥事兒豁然開朗的!”
時間過得很快,倆人說說笑笑,吵吵鬧鬧逗逗的來到了花卉市場。
進了一個花棚又一個花棚,一個又一個流連往返的風景,讓女孩兒足以駐足停留。
隻見碧蓮彎下腰,喜出望外的朝利紅喊:“你快看呀!看!這個花,俺用手一著,葉子就縮了回去!”
“真的啊!蓮姐,花卉也通人性?”
“那當然了,要不你也摸摸?”
利紅學著碧蓮的樣子,用小手輕輕摸了摸,還真是神,一著就縮,是怕見人呐?真是羞!
“那當然了!利紅,你看看……看看這盆,枝繁葉茂的,才靈呢?”
碧蓮拉著利紅的小手,彎腰探頭,輕輕吹了吹,葉子瞬間縮了回去!
“啊!蓮姐,還真是的,一吹氣就縮回去,會不會葉子不伸開蔫了啊?”
“不會,不會!咋能會蔫?隻要見光見水,有土嚷,這含羞草的生命力強著呢?”
“要不,要不我再吹吹看,再吹吹……”利紅話音剛落,隻聽一厲聲厲色的嗓音兒。
“小姑娘,別吹了!再吹,啥花會招架得住?哪有一天不使閑的吹的?最多不能超過五六遍,你倆又摸又吹的,這花會長壽?”
聽著,老人一聲又一聲的諄諄教誨,利紅若有所思道:“原來,是想讓俺買盆花啊?!俺倒是看看,到底長壽不長壽?”
不覺,女孩兒從包裏掏出五元oney抱走了這盆花。
倆姑娘喜樂開懷的從花卉市場離開,看著自己懷捧的小花,利紅眼前一亮的說:
“是的!蓮姐,人就應該學這含羞草,能屈能伸,隻要有空氣有陽光有土壤,就能生存!”
“咦!看不出來,你這小機靈,還說話一套一套的!”
碧蓮看利紅的情緒穩定且樂觀,便放心的在距離花卉市場的第一個十字路口與利紅分別。
利紅手捧著花,不知為什麽竟鬼使神差的想到了一個人!
也許心中有他,想他念他牽掛著他,就連一盆小小的花也不舍得錯過他!
讓他欣賞欣賞,看美好的瞬間,他會想到啥?
利紅懷捧著一盆花,走進了地下室。
左等左等,要等的人遲遲未來,女孩自愉自樂的對著花兒說話。
“含羞草啊?含羞草!真不知道你還會開花?!”女孩兒一遍又一遍的自問著,不覺心中暗自神傷。
啥時候,自己與一個人會開花?哪怕是短暫的瞬間,如曇花一現,自己也甘心情願為一個人守候!
女孩兒自虐自棄,是不是自己還不如含羞草?不知如何伸如何縮?是自己傻的不透氣,還是根本就不懂?
就在女孩兒一聲聲自歎自哀時,怎麽也不會想到萬家燈火上演的一幕幕!
王霞哥自從在家裏扇了女人一巴掌後,王霞嫂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個女人犯啥神經質?到底去哪了?
鑒於很多個理由,男人不敢跑到丈母娘家要人,更不敢隨便張揚,隻能在漫無邊際的大街上轉悠再轉悠。
可不知為什麽,男人明明是明目張膽的給妹妹王霞承諾,打著找一個人的旗號,出來找人的。
可心卻不聽使喚的想起了另一個人!
手握方向盤,繞了東郊轉西郊,經過幾個回合的回轉後,男人不由自主的把車子停在了丁集路口東側的第一生活區。
車輪似辛苦馳騁了一段兒,很是疲憊,不覺停在第一生活區的大門口。
我這是怎麽了?怎麽晴朗朗的天,卻無端的為一個女孩兒擔憂起來?
男人捫心自問,自己扇了誰一巴掌,原本應該擔心的人是誰?
可無數個矛盾在心中糾結後,男人竟抱著既來之,則安之,走進了地下室。
“啊?利紅!你……你也在?”
利紅聽到男人的驚愕聲兒,如久別不見,失散已久的乖乖貓遇到了主人,飛一樣的撲到了男人的懷裏。
“哥!你咋來了?”
“怎麽?我就不能來嗎?來看看你,總行吧!”
說著,女孩兒如小貓調皮的蹭到男人鼻尖上,用纖嫩的小手刮了刮男人的高鼻梁,而後,把頭埋在男人的懷裏。
片刻,女孩兒不懷好意的用鼻尖在男人耳根蹭了蹭,親昵燕語:“親愛的,你看俺今天給你的禮物!”
“禮物?啥禮物?”
“葉子可神奇了,能張能縮,自動的,似能感應人體的溫度,且花盆還特美哩!”
“嗨!傻丫,裏麵裝的電磁唄,電子設備不都那樣,觸摸感應的!”
“俺才不傻呢?!”女孩說著,拉著男人的手走近花盆,拽著男人的食指肚輕輕摸了摸。
“還電子的呢!親愛的,這是電子的嗎?你才是笨蛋加傻瓜,連個含羞草都不知道!”
女孩的一席逗話,男人嗬嗬……嗬嗬的笑了!這爽朗的笑聲,仿佛不隻是因女孩的可愛,而是發自內心少有的輕鬆。
“還是真花啊?”
“真土真花,誰會拿個電子設備的花插到土壤裏啊?”
“在地下室裏能種真花才怪?”說著,男人又小聲兒補充了句兒,不是哥打擊你這個傻丫頭!
“誰說不能?當然能了!且會在人意想不到的時候,開出一朵小花的!”
“咋開花?是你小嘴兒一說,呱唧一聲兒這樣簡單?”
“哼!俺就不會見縫插針的給它曬曬太陽嘛,有啥難的?自然現象!”
說著,女孩白了男人一眼兒,嬌嗔喃了聲兒:“再說了,一樓窗台前,不有陽光斜射進來嘛……”
男人當然聽得懂的,或許自己與女孩兒之間的一切如地下室的小花。
不僅需要澆水施肥,更需要陽光雨露!
談何容易?情何以堪?
此時,女孩兒望著男人沉默的表情,一臉兒認真的問道:“哥!你猜它什麽時候開花?猜猜嘛!”
男人意猶未盡的嗯了聲兒,轉身離去!
……
王霞嫂子忍不住煎熬的拔通電話,還未來得及啟齒開問,情況如何四個字?
隻聽電話那邊頓頓的嗓音兒:“頭兒!正在進行時!”
“屁話!廢話少說,少給老娘賣官司!”
“頭兒,你是不知道啊!這小妞倔著呢?不是一般的一根筋,強得恨!”說著,西裝革履的男人怪異詭秘的有滋有味的嘀咕了句兒。
“小的,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你說碰見這個細皮嫩肉的誰不眼饞?”
女人不知聽沒聽清聽筒傳來的嗓音兒,隻見不耐煩的嘟囔道:“老娘隻要現成的,少囉嗦!”
就這樣僵持了幾十秒,“頭兒,有句話,不知小的該說不該說?”
“有屁快放”
“昨……昨晚,見……見你家男人去……去那個地方了!”
“什麽?”女人叫囂著吐出倆個字。
“不過!小的看得清清楚楚,隻幾刻鍾,幾刻鍾!”
女人憤憤的火爆三丈:“滾!”
這暴跳如雷的一個字,出自女人的口中,無不在無言的訴說:幾刻鍾?!幾刻鍾,啥事兒辦不成?辦不了?
“息怒!息怒!”
“三天時間,必須成交!”
“三天?”男人頓頓的驚問,不覺透著一道難以隱匿的驚喜,“頭兒!是,是……是!遵命!小的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