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應該能聽到我說的話吧？”

    羅傑突然開口道。

    沒有任何聲音，周圍一片寂靜。

    “是不能回答，還是不想回答？”

    羅傑問出了第二個問題，很顯然第一個問題已經不需要答案了。

    他相信對方一定能夠聽到。

    “你要反悔嗎？”

    門上的麵孔突然開口道。

    她呼吸急促，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渴望。

    “我隻是想要確定一件事。”

    羅傑笑了笑。

    “你們確定要我打開這扇門嗎？”

    “當然，這是我們之前說好的！”

    山女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別忘了我們之間的承諾，世界的規則為我們見證，這誓言牢不可破！”

    “隻要你放我們出來，我就可以滿足你三個條件！”

    “除了傷害自身之外，隻要我們能做到，任何事情都可以。”

    “你喜歡女人嗎？”

    “你想擁有強大的力量嗎？”

    “我們通通都可以滿足你！”

    門上的那張麵孔幾乎要破門而出。

    臉上的急切，任何人都能夠看得出來。

    她突然皺了皺眉。

    “你難道想要臨時提高條件嗎？”

    就在這時，在山女的麵孔下另外一張麵孔浮現出來。

    “該死的，這個貪婪的家夥，他根本不滿足！”

    “把我們的未來交到一個這樣家夥的手上，你這個蠢貨！”

    這個聲音羅傑十分熟悉，那是存在於山女駝峰上的那張麵孔。

    兩人爭吵著，但羅傑卻一語不發，就這麽靜靜的等待著。

    爭吵的聲音戛然而止，山女皺著眉看著羅傑，“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麽？”

    羅傑笑了笑。

    “問題不是我想要什麽，而是你們隱瞞了什麽？”

    他將貼在門上的手掌收回。

    “門已經成型了，你們為什麽不打開它呢？”

    “對於一個被囚禁了不知多少年的人來說，這時候的每一秒鍾都是煎熬吧。”

    “為什麽？”

    “為什麽這扇門必須由我來開？”

    羅傑看著山女的麵孔。

    “通道是雙向的，按理來說，你們也能打開這扇門。”

    “為什麽不做？”

    羅傑眼中閃爍著精光。

    “推開這扇門，我需要付出什麽代價？”

    山女突然沉默了。

    這時候另外一個聲音響起，“我就知道，沒辦法騙過他！”

    “閉嘴！”

    山女低喝一聲。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羅傑開口問道。

    山女沉默了一下回答道：“你猜的沒錯，推開這扇門的確需要付出代價。”

    “牢籠不能空，我們出去就必須有其他人進來。”

    “推開門便等同於你默認的接受了這個條件，你會代替我們成為新的囚徒。”

    “你們果然撒了謊。”羅傑聳了聳肩，“如果我代替你們成為了那裏的囚徒，那你之前答應我的很多條件恐怕都沒辦法實現了。”

    “這樣看來你也不算違約。”

    “還真是好算計。”

    “一個代替兩個倒是一筆劃算的買賣，說實話我很好奇，難道這麽多年你們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欺騙對象嗎？”

    山女搖了搖頭。

    “這太難了，首先要有門，然後還要有推門人。”

    “陰影世界已經破碎，這是一個真正的囚籠。”

    羅傑攤開手掌，“很抱歉，看樣子我們的交易不能繼續下去了。”

    “你們還能維持這個狀態多長時間？”

    “永遠嗎？”

    隨著時間的推移，門上的氣息已經變得不太穩定，整扇門都變得虛幻起來，時間如果足夠久，這種暫時維持的狀態一定會崩潰。

    羅傑雖然想要履行諾言，但對於山女，她也是存在一定防備心理的。

    按照山女本來的說法，這種三重陰影重疊是十分苛刻的，維持起來也很困難。

    所以她反複強調，希望羅傑當門形成之後，可以抓緊時間推開這扇門。

    事實上這算是一種心理陷阱。

    而且羅傑猜測，如果他在儀式完成之前中斷協議提前開門的話，恐怕也沒辦法進入他想要進入的那個陰影世界。

    因為那時候形成的通道還不穩定，貿然進入，很有可能會被甩到一個未知的空間，或者卡在世界的夾縫裏。

    換了其他人恐怕不了解這種情況。

    不過羅傑上次有幸在安娜等幫助下短暫的進入到門後的世界，他對於這種狀態有些了解，所以抵住了誘惑。

    再然後，山女的所作所為驗證了羅傑的想法。

    在整個過程中，雙方都在相互試探，彼此都有迫切的需求，卻又無法完全相信對方。

    直接放棄，雙方都沒辦法承受這種損失，可如果完全相信對方，一旦所信非人，也將會墜入萬丈深淵。

    真真假假。

    羅傑向後退出幾步，看著門上的麵孔慢慢變淡。

    山女之前人偽裝的情緒全部消失，她臉色平靜的有些嚇人，眼看著即將逃脫樊籠，卻在最後一刻功虧一簣。

    這種大起大落，換了任何人都沒辦法承受。

    “等一等！”

    這時候另外一個聲音響起。

    “我受夠了，避過世界法則在現實世界中擁有一具可操控的身體，實在是太難了。”

    “我的身體被毀了，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隻能麵對你這個老女人！”

    “天空是灰色的，到處都是石頭，除了你，再沒有第二個人！”

    “讓一切都去見鬼吧！”

    一張臉似乎被撕扯成兩半兒，聽語調羅傑就能輕易地和山女分別開來。

    “我要和你締結契約！”

    那個聲音說道。

    “你瘋了嗎？”山女厲吼一聲。

    “我們說好了的！”

    “說好了什麽？”

    “你的力量比我強，而我隻能呆在你的背上，你還想繼續等下去嗎？”

    “再等多少年？”

    “50年還是100年？”

    “死心吧，結果都是一樣的。”

    這時候，兩張麵孔已經完全分開，羅傑很輕易的就分辨出對方的差異。

    “你們又在演戲？”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門上的麵孔隻是簡單勾勒出的一些線條，沒有活人那麽生動，可這兩副麵孔，每一張都美得驚心動魄。

    也不知道她們本來生的如此，還是想要誘惑羅傑而故意做的偽裝。

    “不是騙局，這次是真的！”

    “以烏瑪*尤克裏裏絲的名字起誓！”

    “你什麽也不用做。”

    女人的眼中滿是堅定，“當我推開這扇門，契約自然而然就會訂下！”

    她話音剛落，整扇門微微晃動，緊接著一道縫隙打開。

    然後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