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數:5088   加入書籤

A+A-




    </script>    支持123言情正版,可任意調戲作者君喲

    楓三娘的感情經曆很簡單,除了頭一個早亡的丈夫之外,身邊追求的男人再多,她始終也沒有正眼去相看一個。一個閨女長到十六歲也用不著她去操心,奉天老家的族人們霸著她閨女,不讓她把閨女帶到北平來。

    她知道男人的身份,筆挺的灰色軍服,耀眼的黃星徽章,偶爾捧著蓬尾豎天的徽帽在腰側,活脫脫一個意氣風發的現世關雲長。

    他來酒莊總也不是空著手,或帶了一對舶來的珍珠耳璫,或帶了一瓶法蘭西香水,或帶了兩三摞的街頭小吃。

    他待她總是這樣闊綽不計較的好,楓三娘不會不明白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一擲千金是圖什麽。

    漸漸的,她好像也習慣他這麽個人日日在她眼前晃蕩了。

    她待他不冷不熱,有時候還風言涼語,他倒一點也不生氣,還很好脾氣的嬉皮笑臉湊到她麵前來幫她抬酒壇子。

    突然的某一天,他不來了,而且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酒莊裏再也沒有他無賴的笑聲和嘚嘚的軍靴擦地聲。

    楓三娘偶爾去搬酒壇子,眼睛會不由自主的往酒莊大門口看去,總覺得門口那地方會出現點什麽。

    酒莊裏的夥計看穿了老板娘的心思,格格笑著打趣說:“佟大帥咋不來了呢?咱們老板娘這小身子骨,二十來斤的大酒壇可是不好搬呀!哈哈!”

    楓三娘瞪了一眼笑得胡枝亂顫的夥計,轉頭就劈頭蓋臉罵道:“你小子屬鸚鵡的?有力氣說閑話沒力氣幹活,午飯還想不想吃了?”她彎腰去捧地上的大酒壇,還在嘴強的嘀咕:“他愛來不來,反正又不是我招的長工,我又不是他的誰,不來我也扣不了他的工錢。”

    哼,男人都是一個臭德行,吃不著的肉,盯個三兩天,新鮮勁過去了也就不饞了。

    她低頭,手剛碰上冰涼的大酒壇,周身便有一個高大的黑影籠罩了下來,一雙寬厚的大掌覆蓋在了她纖細的手上。

    鼻間嗅到男人身上熟悉的煙草氣息,楓三娘的臉頓時掛上了兩個潮紅。

    “你要扣誰的工錢?”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圈邊上滌蕩開來。

    楓三娘窘迫的即刻想逃離,卻發現他早已將她牢牢的圈禁在懷。

    他像一張漫天大網那樣死死牢牢的網住了她,擁她在懷,感受女人身上特有的柔軟和馨香,原來抱她是這個滋味兒。

    他滿意的笑了笑,她比他想象中抱起來要軟乎豐滿的多。

    “放開我,當這是哪呢?”酒莊裏還有那麽多的夥計,他這樣霸道蠻橫的不顧她的臉麵欺負她,她還怎麽出去做人?

    他低笑了一聲,一雙狡黠明亮的眼睛灼灼盯著她問:“這兒不行,那別的地方就可以嘍?”

    楓三娘被氣得咬牙跺腳,在他懷裏胡亂貓撓似的要掙脫她。

    她不知道男人常年浸習沙場,胸膛早已練就得如銅牆鐵壁一般,她這點小功夫在他麵前,差不多與撓癢勺的效果相當,撓的他胸腔一陣熨帖舒坦。

    他抓住她不老實的手,另一隻手攬上她纖細柔軟的腰肢,低頭凝視她,嗓音像是帶了某種極致的誘惑,低緩問道:“這幾天有沒有想我,嗯?”

    她別過頭去,臉上一片熱烘烘,根本無法直視男人此時眼中熊熊燃燒著的烈火,那目光,實在太過灼燙……

    這個霸王硬上弓的無賴男人,好生混賬!

    先是日日來酒莊給她甜頭,擺出一副紆尊降貴的樣子在酒莊裏替她忙前忙後搬東搬西,她是怎麽趕也趕不走,見她慢慢上套了,一下連個音信也沒有就和她玩起了消失,害的她心頭好一陣失落,常常心不在焉的把目光不由自主的往酒莊大門口飄。

    玩的真是一手漂亮極了的欲擒故縱!

    見她垂頭不言語,他忽然有了一絲挫敗感,把下巴抵在她的烏發上,輕聲歎了一口氣:“你不想我便不想吧,但我卻很念著你……”

    女人垂著頭,肩頭開始微微抖動。

    “老了,前些日子從馬上摔了下來,居然就斷了根肋骨……”

    她猛然抬起頭來,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驚得他一下連話都忘了說。

    她……哭了?

    佟大帥生平第一次摟著一個女人在自己的懷裏哭,這簡直也太有些不可思議了!女人在他懷裏從來都是笑,還是那種得意至極的大笑!做他的女人從來都是風風光光,體麵無兩。

    而且他從來也沒給過女人什麽不體麵吧?

    知道她麵上強硬,心裏卻是個很害羞柔軟的人,他也早就讓酒莊裏的夥計退下去了,這般順她的意,她怎麽忽然就哭了?

    佟大帥真是想破腦殼也想不明白女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生物,怎麽眼淚就跟卸了閘的洪水一樣說來就來。

    他不會哄女人,生平也從來沒有哄過女人。一時之間,一雙手不知所措簡直不知道該往哪放,末了,見她眼裏的淚水串珠似的吧嗒吧嗒往下墜,哭得他抓心撓肝,他隻能把一雙半僵的手往自己的腦袋上撓。

    在他的印象裏,女人是不需要哄的,隻要他給點錢給買點珠寶首飾就能打發過去。

    她漸漸止住了眼淚,稍稍平複了點情緒,仰起頭來就問他:“傷好了麽?”

    佟大帥呆呆一愣,而後心裏驟然汩汩蠲出一捧暖流,眼睛裏的光芒也愈來愈來亮,微笑著說:“好的差不多了,能下床走動我就馬不停蹄的來找你了……”

    打鐵要趁熱,佟大帥可不是什麽文縐縐把禮數放在第一位的紳士,他是綹子出身,身上的痞性早已深深紮根在他的生命裏。見已然撬開她的心,露出一絲鬆動,他便乘勝追擊,緊攬了她的腰貼上自己的身子,低頭一點一點的去親吻她臉上的殘淚。

    吻像雨點一樣打在她的臉上,酥□□癢裏帶著一點難以名狀的珍惜和小心。

    他滾熱的唇貼上她緊閉的唇,像攻略城池那樣霸道的開啟她的唇齒城關宣告自己的主權,把自己這段時間深深的思念通通埋進這個吻裏含送到她的身體裏去。

    三娘,你可曾感受到我佟玉行餘生裏所有的熱情與固執?

    這三個月來風雨無阻,日日粘在她的跟前,她冷言也好,嘲諷也罷,他佟玉行打小就是一個粗人,長到四十來歲,平生第一次嚐到點愛情的滋味,文的不會,武的在行。

    她被吻的意亂情迷,殊不知他已然探手去解她上衣前襟的盤扣。

    等肩頭感受到空氣裏的一絲涼意,反應過來他正在做什麽的時候,看著他一雙滿布情潮的眼,她知道她和他已然騎虎難下……

    *********

    佟府雖是帥府,卻與一般的高宅大院不同,這裏幾乎沒有勾心鬥角,因為這裏常年來都沒有女人的煙火氣息,沒有女人,就沒有麻煩。如果家裏幾個伺候老少爺們日常起居早已經絕了經的老媽子也算女人的話,那佟府裏勉強算是還有點女人的味道吧。

    佟家的幾個男人在飯桌上開會,平常也隻有在飯桌上,這幾個男人才會相互聚首,老的忙著戀愛,小的忙著校場練兵或讀書,偌大一個佟府,除了吃好像也沒什麽能把幾個大老爺們和一個小爺們僵硬的栓到一起了。

    佟大帥端坐上首,撂下手裏的筷子,繃臉宣布:“咳,十月初七,老子要結婚,你們到不到場自己看著辦吧。”佟大帥拔起了腰間從德國剛空運來的手/槍,慵懶的開始拿布擦起□□來。

    佟家老大不用費心,他老子軍令如山,佟老大行伍出身,視軍令如命,不會不來。

    在槍杆子底下最先投降的是佟小五,私底下扯了扯他二哥的西服衣角,不動聲色的用僅能讓兩人聽見的音量說道:“哥,爸的槍口好像在對著你。”

    然後佟小五仰起頭來笑嗬嗬的說:“好啊!我最喜歡參加婚禮了,爸爸要不要我去給你和新媽媽做花童?”

    佟二哥額角上的筋跳了跳,這臭小子,真他娘的識時務,這就牆頭草迎風倒戈了?居然連媽都脆聲聲的不要臉叫上了,嗬嗬……真懷疑是不是老佟家的種。

    佟大帥懶懶散散的抬起眼來,看了一眼臉上滿是期待的小兒子,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把那雙睥睨四方的眼睛轉到佟家二少爺的臉上,挑了眉,坐等老二表態。

    佟小五繼續扯二哥的衣角:“哥,你看爸手裏的槍,是不是要準備上膛啊?”

    ……馬勒戈壁,你小子少說兩句我能多活兩年。

    佟二哥的嘴角僵硬的抽了抽,瞪了一眼幸災樂禍的佟小五,不情不願的道:“看學校放沒放假吧,預科的功課本來就緊,明年開春要去英國,我這英語還落下好大一截呢。”

    “哦。”佟大家長坐在上首冷冷的單哦了個字,麵無表情的說:“可能那天我閨女要來參加婚禮,你們不在最好了,閨女就是我一個人的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