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人麵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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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酒城逐漸寂靜,隻有濃鬱的酒香飄散,隨風遠去。

    寬敞的街道上,除了巡城官兵和更夫外,沒有任何活人,死氣沉沉。

    亂世當頭,在這麽個特殊時期,城中禁止一般人員及車輛夜間通行。

    這便是“宵禁”!

    然而……

    嘩啦。

    寒風吹動衣袍鼓動之音。

    在馬路中央,有一隊身穿紫袍,後背繡有太極圖的道士,在街道中央迅速而過,大步流星朝著小巷而去。

    路過的官兵見到他們,連忙退至一邊低頭望腳,可見道士們來頭之大。

    同一時間,楊青閑得無聊,便在城中亂竄,搜尋著什麽。

    當然,他是走房梁的……

    刷!

    夜色被一道青袍撞破,青衣道士身手矯捷,在屋簷之上翻騰,身形迭起,時而蕩在半空,時而踩在樹梢,再不就借助“禦風”短暫在天邊滑行。

    一處昏暗的街角小巷內,傳出陣陣哽咽聲,卻見一麻衣少年跪在燭火前,低聲哭泣,泗涕橫流。

    在他麵前,有一位“癱人”。

    就是手腳被人暴力折斷,動彈不得之人。

    那人不過四十歲出頭,雙目空洞望著房梁默默不語。

    他聽到哭聲,連忙轉過頭去,瞳孔閃爍,臉上強堆出笑容,然而渾身的劇痛卻使他忍不住發顫,笑顏都有些蒼白。

    “小濤……小濤!”

    “莫哭。”

    “男子漢頂天立地,不許哭鼻子。”

    小濤聞聞聲,連忙轉過身去擦幹淚水,底下頭去,肩膀微微抖動。

    “爹,那妖鶴法力太高深了,前些日子來的一幫道士竟也和它狼狽為奸,再加城中縣令。”

    “爹,娘怎麽辦,您不是說他們是名門正派麽,為何。”

    小濤說罷,終於遏製不住悲傷,潸然淚下,淚眼婆娑。

    他從小崇拜道教法學,向往飛仙問道,然現實卻當頭一棒,將他猛然敲醒。

    “小濤。”癱瘓男子笑了,幹裂的嘴唇微動“世間妖魔鬼祟雖多,但卻多不過人麵獸心的人,凡人貪的是錢財銀兩,法師貪的是機緣寶物。”

    “那幫道士或許是為了斬妖除魔而來……

    可惜利欲熏心,不爭氣罷了!”

    小濤爹,就是被那幫道士打殘。

    咣當!

    就在這時,草屋的破門應聲而裂,三五個道袍男闖入,領頭的卻是個慈眉善目,兩邊斑白的老頭,而身後幾位或是他的徒弟徒孫。

    幾人站在夜色中,天邊月華灑落,將他們後背的太極圖照的熠熠生光,也將他們的麵容遮蓋,看不清晰。

    老頭名為莊修遠,是丹陽教的傳功長老,也是酒城三大勢力,其中之一頭頭。

    他們接到消息,今天傍晚那小崽子竟然又上街了“胡言亂語”了。

    “紀濤,我見你和你爹相依為命,本不想計較太多,但你屢次欲壞我大事。”莊修遠上前一步,指著麻衣少年咬牙道

    “既然如此,就別怪我等心狠手辣,今日必須廢了你不可!”

    單手掐訣,莊修遠指尖有白茫茫的光澤顯現。

    法力初步離體,聚神境法師!

    麻衣少年竄起,破口大罵道

    “我呸,一幫豬狗不如的東西,妄為法師,你們做出這等事,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仗著道術肆意妄為,視百姓們如豬狗,真替你們教派蒙羞,我呸!”

    紀濤瘋狂叫罵著,眼眶通紅,心中極致的悲憤化作怒火衝上後腦。

    打斷四肢也算手下留情?怕不是不想“髒了手”。

    “混蛋!”

    “小畜生,今天我非把你削成人棍,掛在牆頭鞭屍不可。”

    莊修遠還未出聲,他身後的徒弟們就忍不住了。

    叫罵著拔出長劍,衝殺而去。

    “快跑!”

    紀濤爹躺在草墊上動彈不得,眼見兒子便要死在亂刀之下,心中悲涼的同時失聲大吼,目瞪欲裂。

    殺戮的氣息高漲,紀濤瞳孔內有慌亂,但依然緊握手中木棍,咬牙衝去。

    呼……

    忽然,一縷微風吹動室外草坪傾斜,拂過眾人臉頰,帶動衣衫飛舞。

    高空的月華猛漲,被絲縷霧霾染成白銀色,混合著晚風撲麵而來。

    高舉利刃的莊修遠徒弟定在當場,盯著前方目瞪口呆,神色慌亂。

    隻因,在紀濤的身後不遠處,有一位青衣身影站立。

    霧霾沿著發梢流轉,勾勒得臉龐愈發神秘冷冽。

    青色道袍逆著寒風飄起千層浪,宛若身披銀白鎧甲。

    任那法力勾勒出霧氣如沙,旋繞在手中既薄又長的劍刃上,彌漫上周身,讓那身影愈加模糊。

    莊修遠盯著青衣道士,額頭不覺生出密汗。

    至於高舉刀刃的徒弟,此刻早就汗如雨下,渾身都在顫抖。

    他畢竟也是練法境的法徒,入了門的,怎會不知眼前人周身釋放出的法力?

    練法化霧,更能離體對敵。

    這可是凝魂境法師的象征!

    眼前之人,是凝魂高手。

    紀濤轉身,望著青袍道士神色怔然,一臉懵逼。

    道士……

    難道是這幫牛鼻子的同夥?可看這群混蛋的表情,又不像啊。

    不管了!

    今天誰也別想傷害我爹,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紀濤心神一動,持起木棍咬牙護在父親身前,盯著場中眾人,眼神決然。

    莊修遠麵色變換,心中計較片刻,忍不住靈機一動,緊接他前踏一步,肩膀靠在徒弟的後背,“啪嗒”在徒弟驚疑的神色中,他的身軀猛地向前摔去。

    可別人看來,卻像忍耐不住,持刀攻向紀濤。

    “啊!”

    紀濤怒吼一聲,腰腹用力帶動手腕翻轉,棍影化作烏光,向莊修遠徒弟砸去。

    然而,男徒弟畢竟修行數年,情急之中卻絲毫不慌亂,調動體內一絲微弱法力,長刀頓時“嗡嗡”作響,化作一束白光抽去。

    啪。

    刀背顫動,攜裹巨力,將紀濤扇退,左臉出現一道血痕,嘴角血跡斑斑。

    啪嗒。

    手中木棍斷成兩截,紀濤跪倒在地,腦袋嗡嗡作響,口吐鮮血。

    “小濤~~”

    後方,癱瘓的中年男子再也憋不住,潸然淚下,口中悲呼,雙目盯著莊修遠等人,恨不得生啖其肉。

    ps回家晚了。

    第二更,馬上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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